崔令宜也不知前路如何,但她还是相信自己很幸运。
有娘亲和外祖父在天之灵守护着,定不会让她陷入险地。
她安慰铁牛:“别怕,谢昭那边我再试试,婚事不成也打好关系,日后我们也能有个倚仗。”
铁牛只觉得苦了姑娘。
“谢大人不是个好人,对您冷言冷语的,可怜姑娘还要委曲求全,呜呜……在永州谁敢这样欺负您,早就被咱们收拾了,不然奴婢去揍他一顿吧,让他老老实实的。”
崔令宜差点吓死,她赶紧阻止。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别去。”
谢琢身边那么多人,她怕铁牛回来变成牛肉臊子就糟了。
“姑娘……”
“我自己去。”谢琢总不能砍她吧。
崔令宜急匆匆走了,生怕铁牛倔劲儿上来。
她其实也不懂该怎么让谢昭就范,非她不娶。
她爹娘不算恩爱,甚至大多时候娘亲都是领着她在外祖家的,她也没见过女人怎么讨男人欢心。
撒娇没用,亲嘴都没用,可太难搞定了!
崔令宜苦着脸,还是将主意打到了王氏和亲爹头上。
既然这二人能这么黏糊,那定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过王氏喜欢拿爹当儿子,不知道表哥喜不喜欢多个娘……
崔令宜犯了会愁,苦着脸去了膳房。
正值午膳时分,也不知表哥用没用膳。
结果刚到饭堂门口就碰上了谢春。
崔令宜眼睛亮了下,巧了不是,天助我也。
“谢春,你这饭菜可是给表哥端的?”
“是,表姑娘还没用膳呢吧。”
“没呢,正好与表哥一起。”
谢春:?
☆
等待谢春送饭的谢琢也没闲着。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圆领袍,事先净手沐浴,虔诚地抄完一本佛经。
将东西收好,谢琢双手托着佛经放到了供桌上,与崔令宜送的已经干了的荷花酥并排放好。
这船上没有佛香,百般无奈之下,谢春只能找膳房要了点驱蚊虫的香凑合。
心中有佛,什么香都行。
谢琢手上挂着佟应邡的佛珠,双手合十,认真供奉。
他觉得这几日平心静气,情绪格外稳定,有种脱了世俗趣味的仙气飘飘之感。
“表哥?”门被敲响,一声恰似莺蹄的婉转呼唤响起。
谢琢耳中炸响一声。
他呼了口气:“心无挂碍……”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崔令宜敲了门等了几息,里面却没有声音。
她也觉得自己很烦,可表哥就在跟前,说不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不试试她又不甘心。
想起这门婚事,表哥连提都没提过,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她。
崔令宜鼻子有点发酸,要是娘亲还在,她只管在府里快快乐乐就行。
哪怕表哥不愿意娶她,哪怕辅国公府和姨母都不想要她,她也有退路。
可现在崔府待不了,姨母那边态度不明,表哥对她也很厌恶。
她只恨自己以前顽劣,什么都不会只知道享乐。
现在连一条路都找不到。
她抿抿唇,来都来了。
“表哥,我给你送饭来,可以进去吗?”
屋内沉默很久,才传来一声格外沉重的叹息。
“进来吧。”
崔令宜推开门,见到坐在硬榻上一脸不耐的谢琢,下意识露出来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将食盒放在榻上矮桌,她细声细气地哄人。
“表哥快尝尝,听谢春说你喜欢干煸鸡丝,今日正巧厨上做了,表哥可要多吃些。”
谢琢视线落到她雪白莹润的手指上,脸色依旧臭得厉害,却接过了摆膳的差事。
“摆得七扭八歪的,你还能干什么?”
“我不会伺候人嘛,要不是表哥,旁人我才不干呢。”
“别撒娇,男女授受不亲,日后离我远些。”
崔令宜不想听这话。
“表哥别说其他的,快尝尝,一会儿凉了。”
谢琢谨慎地夹了一口,没嗅到各种奇怪药物的味道,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见崔令宜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谢琢随口问了句。
“你不饿吗?”
“不饿,表哥多吃些。”
看到这些菜她就不饿了。
崔令宜说完,想起王氏,又说了一句。
“乖。”
“咳咳咳~”
谢琢好险没呛死。
这个字他听过,但从未用在他身上过。
他从小就各种不忿,怼天怼地怼爹娘,哪里被这么哄过。
谢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令宜赶紧起身给他拍背递水。
“表哥你没事吧,快喝些水,慢些啊,听话。”
谢琢缓过来,深吸口气,看向身边一脸慈爱跟他祖母似的崔令宜。
“你故意的是不是,想谋害我。”
崔令宜冤枉极了。
她挤了颗泪出来,委屈辩解。
“你不识好人心,我在哄你呢。”
谢琢叹口气,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拿帕子给她擦泪。
他没好气:“有你这么哄人的吗?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娘呢。”
这话说的。
崔令宜扭捏起来。
她脸颊微红:“我还没当过娘呢,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调调。”
擦眼泪的手顿住,谢琢目光渐深,似笑非笑。
他把帕子丢开,伸手掐住崔令宜的后脖子。
“你再说一遍?”
一看就是生气了。
崔令宜赶紧挣脱,不住道歉。
“表哥别气,我错了!”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
谢琢揪了下她软嫩的脸颊,发出啵的一声,疼得崔令宜嗷了一嗓子。
“你给我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我告诉你……”
他话还没说完,唇就被狠狠咬住,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崔令宜扑到他怀里,揪着他耳朵咬他。
谢琢耳朵被扯得生疼,嘴角也被啃破,却没将人推开。
大手揽上了她的腰,渐渐收紧。
崔令宜不胖,腰上却有肉,软绵绵的手感极好。
隔着夏日薄衫,火热的大掌揉捏了下软肉,颇有些爱不释手。
可不过一刹那,谢琢就清醒过来。
他偏过头躲开她的唇,掐着崔令宜腰肢起身,将她放到榻上。
“表哥!”
崔令宜气没撒完就被擒获,颇为不满地挣扎起来。
谢琢伸手攥住她手腕。
“别动。”
“哦。”
崔令宜抗争不过,老实坐在榻上,任凭他给自己抚平衣角,又重新插好晃歪了的步摇。
她看向谢琢渗出血的唇角,舔了舔唇,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崔令宜伸手摸上谢琢的唇。
“叫你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