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心里欢喜,和他挨得更近了些。
“表哥是来找我的吗?”
谢琢心里警惕了起来,果然对他心存妄想。
不然语气这般亲昵是为何。
他语气淡淡:“不是,想醒醒酒罢了。”
“好吧。”
崔令宜哼了声,有些不信。
“真的吗?”
谢琢嘲讽出声。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这艘船上我任何地方都去得。”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崔令宜猜测他就是来寻自己的。
她心里高兴,歪着头去看谢琢的神色,直看得他不自然地撇开眼才满意地笑起来。
“表哥嘴可真硬。”
谢琢脸色沉下来,崔令宜这人不知在哪儿学的,说话总带着撒娇的调调,听得他火气直往上冒。
简直烦人。
他冷声开口:“男女授受不亲,注意言辞。”
崔令宜撇撇嘴:“男女授受不亲,那你坐我旁边干什么?”
二人有婚约,自是与旁人不同,不然以为她对谁都这般吗?
授受不亲?
她觉得这人抱着她的手可不如他的嘴硬。
崔令宜嘿嘿笑了几声,坐得离他更近了些。
“离我远些。”
“不要嘛~”
崔令宜把他胳膊拿起来,放到自己肩膀上,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表哥我冷。”
谢琢想要把她推开的手僵硬了下,握住了她肩头。
还没等崔令宜高兴,他直接推开了人。
“冷什么冷?跟个小火炉似的,再热都能烤红薯了。”
谢琢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留下一脸呆滞的崔令宜。
“不是,表哥?”
啊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这也太难搞了!
铁牛看着姑娘气呼呼地回来,忙上前扶住她。
“姑娘受委屈了,谢大人如此残暴,有没有打你?”
“啊?这倒没有。”
崔令宜不敢与铁牛诉苦,这丫头牛气得很,说干谁就干谁,被打坏了就惨了。
她只敢偷偷骂骂表哥了。
谢琢不知有人编排他,路过崔令宜房门前他脚步未停,视若无物。
刚走过,却听见房中传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他脚步一顿,薄唇紧抿,垂下眸回了自己房中。
那是谢昭的未婚娘子,与自己何干,别妄图引诱他。
还是抄卷佛经再睡吧。
房中,崔令宜捏着被针扎的手指哎哟了一声。
真是倒霉!
她啃了口指尖,见没出血就没再管,一心缝着手里的布人。
这破布是她让铁牛去谢琢门口的帘子上剪下来的,她想着做一个表哥出来解解气。
她算是明白了,谢昭这是在耍她呢。
一面对她关心亲近,一面又拿话疏远她,在她有希望的时候又给她一榔头,让她彻底失望。
反反复复地吊着她,当真是险恶!
谢昭居然如此对她,不管怎样自己都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再不喜欢也不必如此折辱人。
想退婚就堂堂正正的,使脸色算什么?想让自己主动退婚吗?想都别想。
他不想担着嫌贫爱富的骂名,就让自己退婚,凭什么啊!
还男女授受不亲,咬她舌头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虚伪。
国公府了不起吗?国公府的人就能这样欺负人吗?
行,算你了不起。
那你国公府的贵公子不也和我有婚约吗?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崔令宜要气死了。
她打又打不过,真撕破脸就没有这样的冤大头娶自己了。
崔令宜边缝边骂,一句句谢昭跟各种混蛋纨绔不要脸死人脾气连在一起,带得布人满身都是怨气。
三两下缝好,能看出头是圆的身子是长的,倒也不会认错脑袋在哪儿。
让铁牛找来纸笔把谢昭的生辰八字写好,崔令宜把纸条塞进布人的肚子里。
胡乱塞好,她迫不及待地给了他一巴掌,将布人扇到了半空凄惨落地。
去你的未婚夫婿,呸!
人难嫁屎难吃!呸!
☆
第二日,谢琢起得很早,他抬步迈出房门,手指挑了个空。
手指向只剩个轮廓的半截门帘,他难得发出了一声疑问。
“嗯?谢春?”
谢春脸色发苦:“是表姑娘身边的铁牛,半夜来这里剪的,属下尽力拦了,可后来表姑娘来了……”
他哪里拦得住啊,大人对表姑娘的不同,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今日他若拦了,日后这俩人成了,那肯定记的是他的仇。
谢春看似憨厚,心眼却不少,他才不掺和这事儿呢。
谢琢冷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直接去了饭堂。
李景麟这人也不喜欢在房中等人伺候,直接领着两个心爱的侍妾若云若水来了饭堂。
见到谢琢来了,他赶紧招呼。
“表弟来这里。”
“不必。”
谢琢果断拒绝,直接坐到了佟应邡对面。
李景麟恼他不给面子,可实在拿他没办法,真动手的话,这凶悍的表弟可不会因为他是王爷就手下留情。
这谢琢也是,在他们同辈面前跋扈傲慢,就是个土匪。
一到长辈跟前那叫一个风清朗月,稳重踏实。
他那个父皇也是,老眼昏花的,每次打架,都护着这个惯会装人的小子,让他们兄弟没少挨骂。
不过他这人不记仇,还喜欢撩闲,见谢琢不理他,乐呵呵地凑了过来。
没敢带两个婀娜多姿的爱妾。
佟应邡见他坐下,赶紧给人倒了杯茶。
“王爷请喝茶。”
“不必多礼,佟大人年轻有为,这次跟着谨行出去办差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谢琢懒得听他们废话,视线往门口看去,还是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难不成是昨晚话说得太重,真的生气了?
崔令宜如此大度宽容,怎么可能生气呢。
走进去第一时间她就见到了谢琢。
快步走过去,顺口和人打了招呼。
“佟大人早,这位是庆王殿下吧,早啊。”
崔令宜紧挨着谢琢坐下,屁股挪了挪,与他挨得更近了些,恨不得坐到一根条凳上。
她长得粉雕玉琢,如花似玉,李景麟见到她眼睛立刻直了。
“稍稍有点姿色就行了,竟美得如此特殊,美啊美!”
谢琢放下茶盏,刚想让他滚,就听到小姑娘兴致勃勃的的声音。
“有眼光啊有眼光,要不说你能当王爷呢,您可太有眼光了。”
谢琢:……
佟应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