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蹲下。”他道。
“干嘛啊?神神秘秘的。”虽如此抱怨,苏莺却仍旧乖乖巧巧地蹲下了身子。
谢长宴将裹在身上的毛毯拿了下来,笨重的身体前倾,将毛毯披在了苏莺的肩头,想像苏莺那样裹好,却因为从未伺候人,弄得有些凌乱,却到底将她整个人都包住了。
毯子很厚,很暖和,苏莺感受到他难得的关心,好看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原来你是怕我冷啊。”
“谁怕你冷!”谢长宴有些别扭地反驳,“我是觉得你这件衣服太丑了,等下我给你些银钱,明日你去新买些衣服穿,不许再穿这些丑衣服来脏我的眼睛了!”
苏莺轻“嗯”了一声,将谢长宴推回阳光下又去锯她的亭子,谢长宴无事可做,便在阳光下瞧她锯亭子。
明明是个那样讨厌的女人,粗鲁又不知羞耻,大概率没读过什么书,甚至极有可能大字都不识一个,和世人称赞的才女大相径庭。
却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做起事来是谢长宴见过最认真的,连锯木头都锯得赏心悦目、极为考究,他不知不觉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苏莺锯累了,逆着阳光朝他走过来。
“无聊吗?”苏莺问他。
谢长宴摇头,若是从前那个鲜衣怒马的谢小将军,在这里看一个坏女人锯一个小时木头,定然是难以忍受的,可是自他双腿残疾后,每日过的都是足够无聊的日子,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你等一下。”瞧他恹恹的,苏莺快步朝着房内走,没多久便拿出一本书来。
她将那本书塞入谢长宴的怀里,“若是无聊了便看书学习一下。”
谢长宴还在疑惑他的房间哪儿来的书,低头一瞧,便被书皮上的“秘戏图”三个字呛了个半死。
“苏莺!”他耳根都红了,连声音都磕磕绊绊,“我闲得没事学这个做什么!?”
“不会什么就学什么啊。”苏莺理所当然,“你床技那样差,当然要努力钻研学习。”
男人的尊严被质疑,谢长宴被气得气血上涌,“我很烂?难道我上次没让你爽?!”
“嗯……”苏莺欲言又止,不想伤了他的自尊心修改了措辞,“起码不要像条死鱼一般一动不动吧?”
在这种事上被嫌弃,谢长宴整张脸都被羞红了,恨不得立刻吃上一斤金匮肾气丸来让坏女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
苏莺又去锯亭子,谢长宴在冷风中被气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开了手中书本的第一页。
不得不说,小作坊下料就是猛,第一页便是男女二人上下交错,互相……
谢长宴只看了一眼,便好像瞧见了什么脏东西,迅速合上书本。
明明天是冷的,偏偏他的脸热得像火炉,头脑里也全是刚才的画面,甚至还自动带入了苏莺那张娇媚的脸,怎样都甩不掉。
不远处,苏莺刚锯下了一块木头,正在认真地比划着,好像要组装什么东西。
这动作刚好要俯下身,谢长宴瞧见她细白的脖颈,还有脖颈下不停起伏的山丘。
是很柔软的,他与苏莺第一次的时候他便知道,后来两日睡在一起,苏莺每次靠在他身上睡觉,他都能感受到。
他忽然感觉有些难熬,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从前不一样了,那本秘戏图也再不敢看下去。
直到苏莺忙完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谢长宴想不出来。
他从残疾后吃东西就少了,原因有很多:没有食欲、不想活、无法忍受自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每次小厮来照顾他,他都能瞧见对方有些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