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御书房内，皇上面色隆重，不怒自威。
“国师，太子临行前你不是为他卜了一卦，说一切顺利吗？怎么却被刺客刺伤？”
卓婉支支吾吾：
“皇上，臣女依据征兆，所得的判断的确是一切顺利。除非，除非征兆有误，影响了臣女的判断。”
看到我走进来后，她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知道了，一定是卓灵作为天文生，没有如实记录星象，才导致臣女的判断有误。”
我闻言哑然失笑。
“国师，你似乎忘了，我早就被贬到掖庭做洗马桶的宫女，根本没有留在钦天监，又怎么会错误记录星象，导致你失误呢？”
我一早辞去天文生的官职，远离钦天监，就是怕有这样一天。
卓婉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借口实在太拙劣，顿时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李文恪一只手臂被刺伤，此时正裹着布条，却还要偏帮卓婉。
“那就是现任的天文生玩忽守职。该杀！”
我扬扬眉毛：
“可是臣女来之前翻看过钦天监的记录，当日国师为太子殿下占卜时，所用的乃是龟壳，并没有依据星象。龟壳上的吉兆，全是由国师一人解出的，恐怕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听我这么一说，皇上应该也想起来当日的占卜情景，沉着脸开口：
“朕记得清清楚楚，当日国师你的确是用龟甲占卜。那天你仔细看完龟甲，满脸喜色禀报说龟甲所现皆是吉兆，朕这才放心，封了太子做祭祀使者。”
卓婉无助地看了一眼李文恪，但这次，连李文恪也想不出为她解释的理由了。
我扬起手里的册子：
“皇上，臣女翻看过当日的记录，上面写着龟甲上的兆文在头部呈仰起，足部则呈分开。这些的确是一切顺利的吉兆。”
卓婉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开口：
“正是如此。皇上，卓灵虽然学艺不精，远远不如臣女，但我爹的两三分皮毛她总是学到的。她刚才所说的分毫不差，臣女也愿意看在她总算有点用处的份上，请皇上开恩，将她送回钦天监，继续为我大梁效力。”
李文恪转头傲慢地对我说：
“卓灵，婉婉如此不计前嫌，你还不快跪下来谢过她。”
我心里一阵好笑。
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想把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还趁机让我重回钦天监，好让我继续做卓婉的垫脚石。
我迎着皇上狐疑的目光，不卑不亢继续说：
“臣女还没有说完。记录上所载，龟甲正面为吉兆。可是背面的裂纹，无论在位置、形状各方面，都与正面完全相反。”
“龟甲正反两面相互呼应，为大吉之兆；若完全相反，则预示所行之事不顺，甚至是大凶之兆。这一点，是学习预卜的入门技艺，怎么国师却完全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