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谈智送出门,看着她走向巷口外的车水马龙,陈时越转身回到吃饭的包厢,撤下了一桌的菜,让服务员单独上了一瓶酒。
入口辛辣,激得他面色微微发红,眸色却越发深邃。
陈时越想,谈智应该改名叫理智,因为她冷静的可怕,理智的过分。
向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样一副低头垂坐、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的天,真该让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们陈总这破碎的样子,被人白白睡了?还没给钱?”
向恒是陈时越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陈时越听到他这样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轻声说,“你嘲讽我?”
什么被人白白睡了?
如果谈智愿意睡了他,哪怕只让他做情人,他也心甘情愿,并且甘之如饴。
做情人好歹表明她能看上他,但现在的情况是,她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她把他远远地拦在心墙之外。
向恒坐到兄弟身边,抽出陈时越手中的酒瓶,“这个后劲大得很,别喝了。”
他看陈时越就那样坐着,低垂着眉眼,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到屋角的阴影中,不由得暗叹一声,爱情这东西,真是要人命。
陈时越这种顶级人设,居然也会爱而不得,还是个苦逼的暗恋者。
一见钟情后,长达十一年的暗恋无人知晓。
他是认识谈智的。
向恒回忆起,第一次见谈智的时候,在陈家别墅外的花园里,夏日的光很烈,但谈智给人的感觉就是夏炎热中的一股凉风。
少女气质如高山之巅上终年不化的雪,亦如严寒风霜雪雨中不屈的梅,清冷是真的清冷,独特是真的独特,让人难以忘怀。
说实话,的确是千万人中,难得一见的姑娘。
但陈时越是兄弟,向恒心疼兄弟,十几年如一日的等着,盼着,到现在,还是什么没得到。
向恒满不在乎地说,“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又不是多漂亮的美女,惦念了这么多年。”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太浮浅了些,向恒又追加了一句,“当然咯,我们这种平庸的普通人,是没有资格评价智商150的学霸,我们就单纯论男女感情,男欢女爱和智商高低没多少关系吧?”
陈时越手中的酒瓶被拿走了,也没要回来,轻笑一声,语气很轻,其中的内容却重,“你懂什么?她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的,独一无二,无人可比。”
美人在骨不在皮,谈智的五官的确说不上精致,但就是很好看,况且她气质清冷高雅,众里难寻。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心中都只能看到一个谈智。
从他十九岁,到三十岁。
从谈智十七岁,到二十八岁。
向恒是不懂,他一个万般花丛中过的人,只贪恋日日生欢,不吃暗恋这颗酸涩苦果。
向恒:“既然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不如放开手,直接去追,鲜花礼物,豪车房产,反正你有的是。她现在虽然身份不错,但没有男朋友,你还是有机会的。”
陈时越去看向恒,后者满脸无畏,这个从来没爱过一个人的兄弟,怎么会懂爱情的滋味。
越是爱,越是害怕,越是小心翼翼,生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现实比这更残酷。
陈时越:“向恒,你说一个姑娘,十年微信好友,和你的对话还停留在【收到,谢谢】、【好的,谢谢】这种无意义的清水内容上,砸钱送礼物有用吗?”
向恒一摊手:“那怎么办?”
他谈过很多个女朋友,都是用这些招数,没一个失败的案例。
而且,谈智她妈妈不就是陷入在这烈火烹油般的富贵荣华中,才在谈风生还没有去世前,就做了老陈的情人吗?
他觉得自己这光明正大、热烈到猛烈的招数是可行的。
更何况,即使是兄弟,向恒也不得不承认,陈时越长得不错哇,比他帅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还富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还是有追求资本的。
陈时越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向恒有点近视,只模糊能够看到置顶的微信头像是个很可爱的蜡笔小新,备注……
备注好像是——小新。
小新?
谈智?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陈时越打开对话框,打字发了一条信息。
然后看着那个夜色背景中的蜡笔小新,轻笑一声,“你说的对,既然喜欢,那就舍下面子,死缠烂打呗。”
向恒:???
什么?
他没有听错吧?
陈时越说要死缠烂打?
是他理解的那种死缠烂打?强取豪夺?霸王硬上弓?
向恒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陈时越站起来说,“我司机来了,先走了。”
陈时越还没走到门口,又转身回头,轻轻一笑,“对了,过两天借你的狗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