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七点半，向尚提前半小时来到瑞康医院外科。
经过周末的思考，他决定暂时不公开自己与关键的关系。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养父母——他不想让他们因为媒体的关注而受到打扰。
外科位于医院六楼，占据了大半个楼层。向尚在护士站报到时，明显感受到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你就是向尚医生？”一位中年护士抬头打量他，“主任交代过了，我带你去更衣室和你的诊室。”
“谢谢。”向尚礼貌地点头。
走廊里，几个医生和护士在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他。向尚尽量保持平静，他知道自己从妇科调到外科本就引人注目，加上董事长亲自过问，难免引发猜测。
“到了，这是你的诊室。”护士推开一扇门，“旁边是周明宇医生的诊室，你们应该认识吧？”
“我们是同学。”向尚回答。
诊室比妇科的要宽敞一些，设备也更先进。向尚刚放下包，周明宇就敲门进来了。
“欢迎来到外科！”周明宇笑着拍拍他的肩，“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有点。”向尚诚实地说，“毕竟两年没接触外科了。”
“放心，主任安排你先看门诊，熟悉熟悉。有复杂病例再转给其他人。”周明宇压低声音，“不过，你到底怎么让关董事长这么关照的？我听说主任接到电话时都震惊了。”
向尚苦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运气吧。”
周明宇显然不信，但没再追问：“走，我带你去见主任，顺便认识一下同事。”
外科主任姓陈，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到向尚，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专业态度。
“向医生，欢迎加入外科。我看过你的档案，在校期间外科成绩很优秀。”陈主任说，“但毕竟你有两年没接触外科了，我们先从简单的门诊开始，慢慢适应。”
“我明白，谢谢主任。”向尚谦逊地说。
“另外，”陈主任顿了顿，“关董事长特别交代，要重点培养你。所以我会安排你参加一些重要的手术观摩，希望你能尽快成长。”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办公室外的几个医生听见。向尚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更加灼热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主任带着向尚认识了外科的其他医生和护士。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热情，有的礼貌，有的则明显带着审视和疏离。
九点，门诊正式开始。向尚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因腹股沟疝气来就诊。
“医生，我这病严重不？”老先生担忧地问。
向尚仔细检查后解释：“这是常见的疝气，需要手术修复。不过您放心，这是小手术，恢复也快。”
诊断过程中，向尚找回了当年在学校时的感觉。外科的诊断逻辑更直接，治疗方案也更明确，这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一上午，他接诊了八个病人，大多是常见的外科疾病：阑尾炎、胆囊结石、甲状腺结节...虽然两年没接触，但基础知识还在，加上谨慎的态度，处理得还算顺利。
午休时，向尚和周明宇在食堂吃饭。刚坐下，就听到邻桌几个医生的议论：
“那个向尚什么来头？董事长亲自关照...”
“听说之前在妇科，因为长得帅被富婆骚扰，现在直接调到外科，还特别培养...”
“不会是关董的私生子吧？”
周明宇皱起眉，想站起来理论，被向尚拉住。
“让他们说去吧，清者自清。”向尚平静地说。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周明宇不满。
“医院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传开。”向尚已经看开了，“时间长了，大家看到我的能力，自然会闭嘴。”
下午，向尚接到通知，让他去三号手术室观摩一台胃癌根治术。这是外科的大手术，通常只有资深医生才能参与。
手术室里，陈主任正在主刀。看到向尚进来，他点点头：“向医生，站到这边，注意无菌原则。”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向尚全程专注地观看。陈主任技术娴熟，操作精准，让他受益匪浅。更让他感动的是，手术结束后，陈主任特意给他讲解了几个关键步骤。
“外科手术就像艺术，每个细节都决定成败。”陈主任说，“向医生，你有天赋，但需要更多实践。”
“谢谢主任指点。”向尚真诚地说。
“不用谢我，”陈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是关董特别交代要培养你。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他这么重视你，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重视。”
向尚心中一紧，但只是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下班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向尚疲惫但充实，外科的工作节奏快、压力大，但也更有成就感。
刚换好衣服，手机响了。是关键的私人号码。
“向尚，今天第一天在外科，感觉怎么样？”关键的声音温和。
“挺好的，学到了很多。”向尚回答。
“陈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很认真，学习态度很好。”关键说，“不过他也提到，医院里有些传言...”
向尚叹了口气：“是有些议论，不过我能处理。”
“如果需要我出面...”
“不用，”向尚打断他，“我想靠自己证明能力。”
关键沉默片刻：“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在你身后。”
“谢谢。”向尚轻声说。
挂断电话后，向尚走出医院。夜色中的滨海市华灯初上，繁华而陌生。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前路充满挑战，但也充满可能。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向医生吗？我是卢琳琳，沈梅的朋友。她让我联系你，说有个法律问题想咨询。”
卢琳琳？向尚想起沈梅提过，她有个律师朋友。沈梅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前女友，两人和平分手后还保持联系。
“你好，卢律师。”向尚礼貌回应。
“叫我琳琳就好。”对方声音干练，“沈梅说你很可靠，我有个客户需要医学方面的建议，方便见面聊聊吗？”
向尚犹豫了一下：“关于什么方面？”
“医疗纠纷，具体见面谈吧。明天中午有空吗？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好，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向尚揉了揉太阳穴。一天之内，他的生活似乎加速运转起来：新的科室，新的挑战，新的关系，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律师朋友。
不过，也许这正是生活有趣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遇到谁。
而对于向尚来说，这一天才刚刚结束，更多的未知正等待着他去探索和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