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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秦向暖听见门口传来沈凝的声音。
似乎是在说,“毁了她。”
下一秒,秦向暖头脑发昏,像是中了药。
她一口咬进手臂血肉,强迫自己冷静。
将枕头塞进被子,从床上翻下来,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外。
不一会儿,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臭烘烘的乞丐。
他面色潮红,眼神虚飘,身上衣服半敞着,直奔床铺而来。
秦向暖心中一惊,赶紧躲起来。
刚躲好,就听到乞丐不满大骂的声音:“你是不是骗我的?这哪里有人?”
沈凝不悦地走进来:“不就在床上?我都下了迷药了,她能跑到哪儿去?今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给我毁了她!”
秦向暖皱眉。
她恨了沈凝那么久,都没有想过毁掉她,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个男人,她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趁着二人争执,秦向暖顺着墙边走出去,一把将门关上!
病房内立刻传来沈凝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药效发作,秦向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楼梯拐角处。
没想到再次醒来时,她坐在椅子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将她的一切情况收入其中。
房间中有无数人排着队,男人眼中是令人作呕的油腻,女人眼中满是恨不得她去死的冰冷。
正想着,房间的喇叭里传来傅砚祈的声音:“我的未婚妻不太乖,险些害她妹妹出事。就拜托大家,帮我好好教教她了。”
接下来三天,是秦向暖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天。
那些人不断纠正她的动作,一不标准就要受罚。
行礼动作不标准,打!
行礼态度不恭敬,打!
行礼表情太凶了,打!
最后,她的病号服破碎不堪,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被人写满侮辱性的语言。
直播间中,观众持续提供着折磨她的方法。
针刺、泼水、踢踹、夹手指......秦向暖承受了无数种刑罚。
等她流干了眼泪,才被通知惩罚结束。
之后,她被换好衣服推出房间,来到沈凝病房里,秦父秦母都防备地看着她。
病床上,傅砚祈正抱着沈凝,柔声哄着她吃药。
见秦向暖来了,他放下药碗,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但还是严肃地质问她:“暖暖,你知道错了吗?知道了,就好好认个错。”
这一次,秦向暖没有再反驳。
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他们要的,只不过是没有独立思想的,完全按照他们想法而活的傀儡罢了。
她挣扎着从轮椅上走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沈凝床边。
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再也不会伤害表妹了。”
闻言,对面几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傅砚祈亲自推着秦向暖回了病房,兜着她的腿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
吻了吻她的唇:“暖暖,你终于变乖了,你好好养伤,我会如约娶你回家。”
秦向暖闭上眼睛,藏起眼底的恨与嘲讽。
她曾以为,傅砚祈会是最了解她的人。
现在她才明白,傅砚祈的真心,全都是演的罢了。
还真是演技拙劣啊,都到这时候了,还想欺骗她。
但她,谢绝搭戏!
接下来几天,傅砚祈果真每天都会来陪着秦向暖。
她也不再挣扎,乖乖吃饭、乖乖吃药、乖乖听着向来少言寡语的傅砚祈,喋喋不休地和她聊天......
直到她该被接走的这天。
秦向暖难得对傅砚祈开口:“阿砚,我想吃出租屋附近的那家小蛋糕,你帮我买回来好不好?”
这还是他们闹矛盾以来,秦向暖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
傅砚祈生出一丝欣喜,当即点头:“好,我这就去买,你好好休息。”
出租屋距此,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秦向暖给工作人员打了个电话。
很快,对方接走她,直奔节目直播现场。
医生为秦向暖戴上仪器。
巨大的电流通过她的脑袋,她在极度的痛苦中眼前一白,彻底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主持人声音传来。
“欢迎进入秦向暖的记忆世界。她要审判的是表妹的嫁祸、父母的欺骗、未婚夫的欺骗。
“罪名一旦成立,节目组将代替当事人进行起诉;反之,当事人将会被毁去全部记忆,判为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