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刻停顿半拍,血与肉?他要来干什么?
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血肉是如此令人稀罕。
卿拿起那把名为蚀髓骨刀。虽然经常以血肉封印雷光,但直接给眼前这条巨蛇献祭还是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他深吸一口气,刀尖对准左手食指指腹,轻轻一按。
没有预想中的刺痛,只有一种微凉的触感。随即,鲜红的血珠便从破口涌出。
装满一瓶血液后,把手指含入嘴中。整个过程,竟然真的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诡异的麻木感。看来这把蚀髓骨刀,的确有着极强的麻痹效果。
卿抬起眼看,只见戈虺的目光完全聚焦在盛满血的瓶子上。说出让卿感到疑惑的话。
“还果真是红色的......”
人类的血不是红的难道还有别的颜色?
不想理会戈虺的自言自语,卿开头就说:“这把刀,我很喜欢。用完之后,送给我吧。”
戈虺的竖瞳微微转动,视线终于从血移到了卿的脸上,发出一阵低沉:
“卿公若是喜欢,便拿走就是。日后……指不定还用得上。”
卿无视了他话语中那令人不快的暗示。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手臂上的一块肉。
卿看着自己左臂内侧还有结痂的皮肤迟疑了一下。
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犹豫,戈虺并未直接强迫,而是从地面伸出八根巨大漆黑的蜘蛛手臂!节肢状的爪子宛如巨型蜘蛛的步足,布满如针线一样细长的毛发在空气中散发阵阵令人恶心的瘴气。
“若是卿公有所顾忌,不妨由戈某...”
“不需要!”
卿一口回绝。
“既然交易一开始是我提出的就一定说到做到!”
举起蚀髓骨刀在戈虺注视下划开手臂!
......
卿运用宋婆婆以前教传对人体筋脉的基础知识,避开了血管和筋络,找出一块相对不会太大影响的肉块切去。
蚀髓骨刀的麻痹效果果然强烈!手臂切割处竟真的感觉不到锐利的疼痛,只有一种无比清晰骨刀划过之处的冰冷感——
一直注视着卿自残行为的戈虺,仿佛内心第一次被震撼道。
‘这番年纪已经有普通成年人都没有的胆魄。’
看向卿坚定的眼神。
‘这就是神真正独宠的孩子。’
刀尖精准地一挑,一片带着鲜红血丝、微微颤动的皮肉,便被完整地削了下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了冰冷的银盘中央。
创口上方的皮肤无力地掩盖下方空缺,殷红的鲜血立刻汩汩涌出,将那片缺失盈满。
紧接着,戈虺操控那八根爪子开始涌动,利落地扯下几根乌黑坚硬的毛。这些蛛毛非常有韧性,毛尖却如同针一般刚硬,刺入翻卷的皮肉边缘,开始进行缝合。
卿忍住几乎失去麻痹效果带来的疼痛,直到缝合完毕。
看上已经缝合成的手臂,深吸了几口瀑布冲击过的湿冷空气。
“谢了。缝的比我好多了。”
对戈虺的八只触手对伤口处理表示认可。
但伤口还需要进行进一步处理包扎,伤口也在丧失麻醉后逐渐开始出现剧痛!
捂住随着心脏跳动而溢血的伤口,卿往药园方向走去。戈虺已经没有刚才对从卿身上抽出的血肉渴望,而是一直盯着卿那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非常期待……下一次的交易。”
......
卿一路撑着一直渗血的手臂来到药园的房子。
这寂静的空旷,给了他急需隐秘的安全空间。
确认四处无人后,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取出用血肉换来的藏川匣。紧接着从贴身的另一个隐蔽口袋里,轻轻捧出躺在回囊术里沉睡的狮鹫。
自从进入珠水会,唯独令卿最不放心的就只有这个小家伙。
卿将雷光缓缓放入藏川匣中。就在雷光进入匣内空间的刹那,卿清晰地感觉到,匣子本身那种玄之又玄的特性被激发了——它不仅内部自成空间,更有着极强的遮蔽天机之能。
修仙者即使用灵视探查,也绝对窥探不到匣内分毫,甚至这匣子本身都带有一种“漂浮无定”的存在感,带在身上,轻若无物,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这种层次的宝物……绝非凡俗修士所能拥有。”
为了雷光的绝对安全,也为了日后行动的方便,他尝试着调动体内微薄的灵力,包裹住藏川匣。心念一动,匣子果然随着他的意念缓缓缩小,最终变得只有指甲盖大小。小心地放入外套内衬一个特制的暗袋里,紧贴着胸口。
就在他完成这一切,心神稍稍放松的刹那,左臂伤口里面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袭来,仿佛是对他强行使用灵力的惩罚。围绕药房内部四周查看,果然有不少包扎用品。
“这里平时应该是师叔对弟子们进行治医疗的地方”
便开始寻找需要的包扎物品,殊不知有三条黑影在偷偷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
珠水会后山上。
可汗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悬浮在半空,紫色眼眸冷漠地审视着下方流转着符文光华的屏障。他缓缓抬起右手,慢慢靠近那屏障。
就在指尖触及屏障的瞬间,那原本看似平静的屏障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瞬间摧残他的手臂!
手臂上的血肉、经络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仅仅一息之间,他整条右臂便只剩下光秃秃的白骨!
可汗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并无半分痛楚之色。
他迅速远离屏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只是触碰便有如此威力?啧。”
随着他心念一动,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两道诡异的身影浮现。三眼和六眼眼魔立即现身。
六眼见状,立即扯下自己身上一条多余的手臂,化作一股粘稠的肉色流体,迅速包裹住可汗那只剩下白骨的手臂。
肉色流体迅速涌动,血肉和经络以惊人的速度重新滋生,转眼间,手臂便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受损。
三眼其中一只眼睛眨了眨,盯着那灵气盎然的屏障,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小小的珠水会,竟然藏着这等高价守护阵法?看来他们背后的人,很不简单唷~”
六怪心智更为成熟,盯着这道令他也畏惧的法阵。
“可汗想要的东西就在里头,但我们根本无法进去,看来......”
他转了个方向,似乎看见某个瘦小影子。
“只有他能把‘遗产’拿出来。”
......
可汗并不否认,眼前这道金色屏障很显然与包裹整个堤东镇的驱妖阵法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戈虺庞大的蛇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可汗身后。赤红独眼注视着眼前这强大的禁制。
缓缓游近,三眼和六眼眼魔让出一条道。可汗并未回头,冷紫的瞳孔依旧锁定在那流转不息的阵法上:
“戈虺,此阵法连你都束手无策?”
他的眼角微微向后瞥了一眼,那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带着一种要你何用的审视与嫌弃。
戈虺巧妙地错开可汗那极具鄙视的视线。一只利爪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徘徊在阵法边缘,感受着那与这片大陆格格不入的能量波动。
“若此阵仅是此界人类修士所布,戈某自有手段应对。但留下此阵的力量根源,显然并非源于此界。”话里有意指明出自于谁手。
“而且,这阵法是用一位修为甚高的修士之血为引描绘而成。与其说它是一座锁妖的牢笼,不如说……它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戈虺表示对作出此法阵的‘熟人’表示高度赞赏。
“够了。”
可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关于阵法美学的论述,显然不想再听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正当他欲要离去时,鼻翼微动,从戈虺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让他无比熟悉的血腥气——那是属于卿的血味。
他身形一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警告:“你跟他做交易了?”语毕,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暗影,似乎朝着宿舍方向飞去,继续扮演他那默默无闻的普通修仙者。
......
借着月光,卿辨认出几株具有止血镇痛功效的草叶和干净的布料。将草药用力揉搓碾碎,墨绿色的汁液涂满渗血的伤口,一阵清凉感压下了刺麻的痛楚。
就在这喘息之际,屋外一阵“窸窸窣窣”声,混杂着类似无数节肢足尖划过草丛的“刷刷”声,从窗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卿的背脊瞬间僵直!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小时候被雷光经常叼回来“献宝”似的大型爬虫吓过无数次的他,绝不会听错——这是体型不小的多足虫妖活动时特有的声响!
这种活物怎么会出现在珠水会重地的药园?留海师叔可从来没提过晚上还有这“节目”!
“这也有点太倒霉了!”卿额角渗出冷汗。
自己身上血腥味恐怕会吸引这些家伙,听动静数量还不少,此刻就与他仅一墙之隔!
念头刚起,还未等他想出对策,窗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骤然逼近!显然,他伤口散发出的血腥气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
“砰!哗啦——!”
一声巨响,卿所靠的土坯墙壁被猛地撞开一个大洞,碎石尘土飞扬!
三条身披甲壳,体型肥硕,身躯两边着长满密密麻麻步足的千足妖虫,挥舞着布满尖牙的大嘴,从破洞中探出大半个身子,数颗黑色瞳孔瞬间就锁定了屋内的卿!
“不好!”
卿心头巨震,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转身就朝屋外相对空旷的药田区域冲去!绝不能被困在狭小的屋内!
趁着那两条妖虫还在奋力从破洞中挤进来的短暂间隙,卿扯开已经包扎好的左臂,用指尖蘸着渗出来的鲜血,飞快地在外墙和门上印上血痕!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血对妖邪之物有种奇特的镇压效果,若能配合高灵气的镇压植物效果更佳,但此刻仓促间,只能指望这本能救急!
“就在这把三条虫妖都收了!”
突然浮现出这种决定,正是换来的藏川匣!他立刻掏出带着金色火云纹的匣子,调动体内灵力,心中念:
“收!”
将匣口对准那三条正疯狂舔食墙壁上血印的妖虫!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猝不及防——藏川匣只是微微震动,散发出一圈微弱的光晕,那三条妖虫却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疯狂地舔舐起来!
卿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修为太低,根本无法驱动藏川匣发挥出真正的摄取之力!匣子的威力与使用者修为直接挂钩!
将大半灵力疯狂注入匣中,脸色也变得惨白,但藏川匣依旧如同沉睡的顽石,吸力微弱得可怜。
倒是三只虫妖更加卖力地啃食墙上和门框。
此刻要是直接逃跑,以卿的速度绝对能跑回山腰处找援兵。然而他并未退缩。
此时的他,如同化身螳螂,捕食眼前这三只诱人的幼虫!
卿扯出一边嘴角。左臂已被刚刚划开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滴滴答答落在泥土里。看着这三条不断舔食结界边沿的血液的千足虫怪,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如同封印雷光一般熟练的方法,将滚烫的血液淋在药房外围的土地上,画出一个更完整的禁锢之环。
直到左臂的伤口似乎连血都流不出只渗出些许淡红的血清时,卿从匣子里拿出蚀髓骨刀,对着手臂上方一寸完好的皮肉,一刀切下!
两条皮开肉绽的伤口并排陈列在左臂上,其惨烈程度,甚至超过了之前献给戈虺的那一块肉。
然而卿似乎毫不顾忌,继续把未完成的血环补上。
终于,一个散发着奇异镇压气息的血色圆环完成。将药房里的三条虫妖围住。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三条虫妖合力冲破了屋内残存的血印束缚,带着一股腥风,朝着近在咫尺的卿猛扑过来!
然而,就在它们即将扑到卿身上的前一刹那,地面上那个刚刚完成的血环骤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一股无形的屏障升起,虽然不高,却如同坚固的墙壁,将三条虫怪狠狠弹了回去,任它们如何撞击嘶叫,也无法逾越雷池半步!
就在距离虫怪不足一米之处,卿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运气!
他决定在此突破炼气一层,发动藏川匣,收取虫妖!
......
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正是早上留海师叔给的修炼丹药。
他没有丝毫犹豫,拔开瓶塞,将里面那几枚圆润的丹药仰头吞入腹中!
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精纯却略显温和的灵气流,涌向四肢。
随即闭上双眼,回忆起那本留海师叔给的法门书籍里头的内容。引导着体内那点微薄的灵气,悍然冲向修炼路上的第一个关隘!
......
可汗在回去途中就被卿的血味所吸引,静静地坐在药园不远处的粗壮枝干上,纯紫色的眼瞳冷漠地注视着这场赌命游戏。
突破的过程远比卿想象的更为凶险和痛苦!辟谷丹与聚气丹皆是汲取天地精华的至阳至纯之物,它们引入体内的灵气,与卿丹田深处那源自幽邃古脉产生了本能且剧烈的排斥!
当聚气丹的药效发挥,将周灵气缓缓汇聚入体,试图在丹田凝聚气旋时,卿立刻感觉到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如同水火般在他体内猛烈撞击、撕扯!他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蠕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终于体验到这种感觉了。”
可汗脑海闪过那一场场以自己为‘试验品’的痛苦追忆。
“就是这种令人绝望的排斥感,恐惧、愤怒、无力……如同跗骨之蛆,无法摆脱,也无法排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崩坏,直至撕裂。”
他曾无数次尝试这种自杀式融合,吸收纯净灵气后的每一次失败,每一次反噬的力量,都将他炸成一摊难以辨认的碎肉。
若非戈虺与鸿一次次将他因爆炸喷到铺面遗迹的血肉中拼凑回来,他早已不复存在。这具看似完整的躯壳,内核早在一次次的摧残中布满了裂痕,为了在这片大陆生存,他付出了惨无人道的代价。
而卿的出现,是他看到的,唯一可能成功的希望。
与可汗一样拥有这幽邃古脉之血的卿正经受着同样的实验。
他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瓷器龟裂般的纹路,裂纹之下,赤红漆黑浊黄,三种光芒疯狂闪烁冲突,仿佛随时要将他这具弱小的身躯彻底撑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些不断蔓延的裂痕,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扩张的势头竟然猛地一滞!
一种玄妙的变化开始发生——裂纹非但没有继续扩大,反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收缩!
原本激烈冲突的红、黑、黄三色光芒不再相互排斥吞噬,相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糅合在一起,融合成一种接近于光白的色泽!
凭借还存在意志的狠劲和木火双灵根对能量特有的包容与炼化特性,竟在无意中闯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他不再试图压制或驱逐任何一方,而是把至阳至纯之物与幽邃血脉融为一体!把聚气丹的作用作为培养内核的养料,提纯魔元,形成了混沌气旋,加上木火双灵根的加成把自己化成一个巨大的人体炼丹炉进行着一场凶险万分的体内炼化!
至阳与至阴,在他的丹田内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相互磨砺,相互提纯!最终,一个红黄色、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全新气旋,在他丹田深处缓缓成形!
与此同时,他那一头乌黑扎着马尾的头发,随着体内阴阳的初步融合,竟从发根开始染成了如同暗火燃烧般的暗红色!
这象征着他血脉本质的蜕变,融合了新大陆自然力量而成的混沌之体!
炼气期,一层初期!成了!
一股红金交织的气旋以卿为中心轰然扩散,强大的灵力波动将周围药田里的草药压出一道道同心圆状的浪痕!
那三只正埋头啃食地面最后血印的千足虫怪,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浪吹得千足乱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动,发出尖锐的嘶鸣。
卿缓缓睁开双眼,他原本棕黑色的瞳孔深处,竟勾勒出了一圈清晰的金色轮廓。刹那间,左臂上那三道狰狞的伤口在一阵温热痒麻中迅速收口、结痂,只留下淡淡的肉痕。
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充盈全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舒适得如同回归母体。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嘶嘶嘶——!三只虫怪恰好将地面上最后一丝蕴含镇压之力的血液舔舐干净,禁锢之力消失!散发猩红的复眼瞬间锁定盘坐在地的卿,张开布满尖牙带有腐蚀性唾液的血盆大口,朝着卿的头颅猛扑下!
就在尖牙即将触及头皮的电光石火之间,卿心念一动,藏川匣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前,匣口对准虫怪,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微光闪过!
三只虫怪眼前强光一闪,同时庞大的身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急剧压缩,眨眼间就缩小成了指甲盖大小的“麻豆”,被吸入藏川匣深邃的空间之中,只留下地面上被它们足肢刮擦过的凌乱痕迹。
卿缓缓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扶住破损的药房门框,回想起刚才突破时那凶险万分的经历,心脏仍剧烈跳动。
那种身体即将被两股截然相反力量撕裂、排斥的痛苦,依旧徘徊在脑海里。
但更让他心悸的,是突破关键时刻,精神仿佛被抽离,穿梭到的一个诡异维度——
那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脚下大地裂开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炽热的岩浆如同血液般喷涌而出,浑浊不堪的海水与火山喷发的熔浆猛烈撞击,蒸腾起遮天蔽日的毒雾瘴气。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颗巨大无比的巨眼,如同俯视蝼蚁般死死地盯着他,带来无穷的压迫感。整个空间都回荡着大地核心发出的令人灵魂颤栗的绝望悲鸣,他仿佛置身于传说中的炼狱核心。
就在他精神即将在这极端环境中崩溃消散之际,一位白发如雪、穿着如水晶般透亮服设的少女,踏着破碎的虚空,缓缓走来。她的双眼,竟与这地狱般的熔浆同色,是一种燃烧到极致的艳红。
他清晰地看到那少女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古朴的八角盘,上面镶嵌着六颗散发着不同光晕的宝珠。
凭借直觉,卿瞬间明悟,其中五颗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天地灵根。但最中间那颗,黑白交融如同混沌初开的珠子,他却完全看不透其本质。
容不了卿的多想,白发少女伸出纤指,执起那最神秘的黑白珠子,直接按进了卿的心脏位置!
“呃!”现实中,卿猛地捂住胸口,仿佛那幻境中的触感真实存在。
也就在黑白珠子融入身体那一瞬间,他体内原本因冲突而濒临爆炸的聚气丹药力,仿佛突然获得了某种“灵犀”,不再狂暴而是化作一股奇异的调和之力,主动与他丹田深处的幽邃血脉交融,构筑起一个微妙而稳固的平衡——正是那红金色的混沌气旋!
卿抚摸着胸口,暗红的发丝垂落额前,心中充满了疑惑,那颗被“送入”他心中的黑白珠子,究竟是什么?
突然!一股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猛地扭头看向远处一株茂盛的古树树冠,但那里只有几只夜栖的鸟儿被他的动作惊动,扑棱着翅膀飞走。卿微微皱眉,慢慢收回目光,只当是自己过度紧张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