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霆东一顿饭吃的食不下咽。
等秦野放下筷子后,第一时间就开口赶人。
秦野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走可以,但你今天赶我走的行为伤到我自尊心了。”
许霆东脸色一黑。
“你想怎么样?”
“再请我吃一顿。”还补充了一句:“不许去食堂,就在你家。”
“好啊。”
不等许霆东拒绝,温颜就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颜颜!”许霆东不满出声。
温颜眉眼弯弯:“哥,今天你确实做的不对哦,是该多请一顿的,而且我也觉得多一个人一起吃饭热闹嘛。”
好歹是救命恩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任由她哥欺负恩人。
秦野朝温颜竖起大拇指:“还是妹妹明事理,比某些小心眼的家伙强多了。”
许霆东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敷衍:“行,有空请。”
“不行,这次演习结束就请。”秦野得意洋洋将后路堵死。
许霆东:可恶,拳头硬了·jpg
第一回合:许霆东完败!
秦野救人牺牲的事情,在温颜这里只是小小插曲。
她没忘记自己的首要任务是转正,秦野出事是在年底十二月份,秘密任务也不是她能干涉的,她甚至提都不能提。
所以现在想太多没意义,她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候用系统积分让子弹偏移,不致命不留后遗症就行,完全不受伤得加钱,她付不起。
伤疤是军人的勋章,秦野那种糙汉子应该不在乎吧?
周阳和沈云舒第一次见面后对彼此都很有好感,于是没过几天又见了第二面。
沈怀山的催促和沈云舒自身的紧迫感,让他们第三次见面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周阳礼数周到,亲自登门拜访沈家。
他对有文化且家境殷实的沈家很满意。
周阳常年生活在部队,知道外面现在正在进行破四旧活动,但并不清楚这种活动厉害到什么地步。
加上沈怀山和沈云舒反复强调沈家是红色资本家,对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还拿出当年大肆报道沈家捐献家产的报纸给他看。
他也就没把沈家和外面那些走资派和臭老九混为一谈。
离开沈家前答应,回去之后就向部队打结婚报告。
许霆东是周阳的直属上级,报告自然是先递到他这里,再由他代为向政委提交。
当他看到沈云舒的条件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那天他怀疑的对象。
等到演习结束后,许霆东想起之前温颜的危险直觉,就着手打听在全聚德遇到的那对母女的来历。
李晴和沈云舒母女经常出入有档次的饭店餐厅,很快就让许霆东打听到他们的身份背景。
这时他才发现周阳的结婚对象就是他怀疑的人。
许霆东眉头拧成了疙瘩。“沈云舒……”
这下倒是省了他的功夫。
军婚政治审查向来严格,沈云舒要是真有问题,绝对躲不过去。
他回家特意把这件事情跟妹妹提了一下。
温颜笑道:“哥,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呢,没准是我直觉感应错了呢。而且我看那位女同志也确实不像坏人。”
许霆东听着她的天真言论摇了摇头。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她政治审核能通过,也不代表这个人就是好人,万一她以后随军,你记得要离她远一点。”
温颜无奈道:“等她结婚随军,我估计早就回家了。”
许霆东闻言,想到爸妈的盘算,顿时一声不吭。
演习昨天刚结束,今天秦野那小子就问什么时候请吃饭。
许霆东没忍住,讽刺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缠着别人请客吃饭的。”
秦野丝毫不恼,笑眯眯的反讽回来:“这不稀奇啊,之前不是还有人要请客,结果在家门口赶客人走的。”
第二回合:许霆东完败!
许霆东臭着脸将这件事情提出来,“我找人换了工业票,你明天去县城买一口锅回来,再买些肉菜,明天晚上我让吴婶过来帮忙做一顿请他。”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温颜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采买和做饭交给我就行。”
她现在一天天的无聊的很,每天除了盯沈云舒,就是和系统沉迷游戏无法自拔,老早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偶尔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继承了祈愿人的保姆属性,就是闲不住。
许温颜:你礼貌吗?
许霆东本想拒绝。
一是不想妹妹大夏天的太热太累,二是不放心妹妹的厨艺。
但他看着妹妹信心满满的样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绝妙”的念头。
没准第一次下厨的颜颜能坑到秦野,帮他扳回一局。
“好,明天我早点回来帮你洗菜切菜,打打下手。”
这肚子里又在冒啥坏水儿呢?
温颜看见他嘴角露出的迷之微笑,神情微妙。
不都说这年头的人淳朴吗?
许霆东不知道自己在妹妹眼里的淳朴形象荡然无存,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明天秦野吃到妹妹制作的黑暗食物后的反应,就想露出反派式笑容。
“阿嚏——”
秦野刚从澡堂子出来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秦野,你这小身板不如看着结实啊。”
赵政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打趣的笑意。
秦野揉了揉鼻子,梗着脖子反驳:“谁说的!就我这身板,哪次军区大比不是前三!”
他下意识摸了摸结实的胸膛,笃定道,“肯定是许霆东那家伙在背后念叨我。”
赵政委乐不可支:“你俩好的跟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似得,他念叨你什么?念叨你又去蹭他饭吃了?”
“那倒不是,”秦野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他啊,这段时间他妹妹来探亲,他看谁都像挖墙角的贼,拱白菜的猪。”
“噗!”赵政委没忍住:“哈哈哈,人家兄妹感情好,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就是许霆东这家伙不当人。
秦野心里吐槽。
第二天温颜起了个大早,拿上许霆东临走前放在桌上的工业票和粮票肉票就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小许,你这一大早的,骑车是要出去啊?”
“对,我哥让我出去买锅。”
“颜颜,这是要出去吗?”
“对的婶子,我哥让我出去买锅。”
温颜骑着自行车,一路笑眯眯地和每个跟她打招呼的人回话。
来到部队小半个月,她已经在军属中混开了,关系最近的就三个。
分别是隔壁张团长家的吴桂花婶子,和斜对面王副团长家的钱冬梅嫂子,以及赵政委的爱人冯婕英嫂子。
其中吴婶子最热心,也是跟温颜最熟的。
王副团长家的冬梅嫂子是家属院里最泼辣,也最爱斤斤计较的。
温颜来部队第二天就让许霆东买了一辆自行车的事情,她最看不惯,没少在背后蛐蛐许霆东太惯她。
不过在温颜每天早中晚各一次的热情打招呼下,也被轻松拿下。
赵政委的爱人冯婕英是温颜有一次去食堂打饭认识的。
当时还剩最后一份粉蒸肉,她俩刚好都想要,让来让去让半天,最后被温颜收入饭盒,也让她对冯婕英好感蹭蹭蹭的上涨。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余营长的妈,闫副政委的妹妹,陈团长的媳妇儿,荣升温颜最最最讨厌的前三名。
-
离开部队后,温颜靠着系统导航抄近道,避开所有人朝着城郊方向两脚蹬的飞快。
来到一片山林前,温颜将自行车收进宿舍空间,钻了进去。
【颜颜,东西就在你前方三米地下。】
走了半个多小时山路,温颜终于来到沈家藏家底的地方。
“这沈怀山可真会找地方。”
看着周围土地情况,她估计沈怀山有数月没来看过了。
大概是对这个地方的隐蔽性很有信心。
温颜闭上眼睛,精神力穿透土层
在离地面一米左右,发现五个八十乘八十的大木箱子。
意念一动,五个箱子被收进宿舍,她自己也闪身进入。
五个大箱子表面涂覆桐油与蜂蜡混合涂层,防虫防腐。
温颜暴力开锁将其打开,里面还有好几层厚厚的油纸。
第一个木箱开启时,温颜的呼吸停滞了三秒。
三块翡翠原石泛着莹润光泽,一块红色,一块紫色,还有一块绿色,都是水种极高的玻璃种。
里面还有一个巴扎大小的紫檀木盒子,温颜打开一看。
瞳孔微微一缩,里面竟然装着一个璃种帝王绿佛坠,水头足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第二个箱子里放的都是些字画和几件古董,经系统追溯鉴定,都是明清时期的真货。
最让温颜心动的是那串碧玺十八子,珠子直径1.2厘米,从鸽血红到靛蓝色渐变,流转着七彩光晕。
第三个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珠宝首饰,金镶红宝石凤钗、粉珍珠头面.....
温颜拿起一支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钢笔,笔帽上刻着极小的“派克”标志。
这是民国时期美国进口的限量款,后世能拍出天价。
最后两个箱子装的都是金条,打开的一瞬间,差点没把温颜闪瞎眼。
这么多启动资金,沈云舒最后凭借这些还有她重生归来的先知先觉,在千禧年之前成为华国首富,也不足为奇了。
做生意,最难得莫过于从零到一。
不过这一次嘛~
温颜弯了弯眉眼。
沈云舒,你沈家东山再起的资本,本姑娘就笑纳了。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收了几箱宝~”
温颜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荒无人烟的乡道上,欢快的哼着歌。
后座上绑着买来的小铁锅,锅里放着砧板和菜刀。
前面车篮里装着她夹带私货的夏季常见蔬菜,以及目前市场上有的油和调味料,上面还有一个焖米饭的砂锅。
因为收宝藏耽误了些时间,她到肉联厂的时候,猪肉早就卖完了。
不过没关系,她依然可以夹带私货。
回到家,温颜估计这个时间食堂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就随便找了点零嘴垫吧垫吧,就开始着手备菜了。
后院还有前面住户搬走时留下的一堆柴火,正好够用两三个月。
傍晚,许霆东拽着秦野往家里赶。
秦野翻了个白眼:“让我一个客人去打下手,你可真好意思说出来。”
许霆东臭着脸:“你还有脸说,今天多热你心里没点数?你都好意思让我妹一个小姑娘给你做饭,帮忙打个下手怎么了?”
“不是,怎么就成了我让你妹下厨了?”秦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说让你在家请我吃饭,你就不会去食堂打好菜回来换个碗装?这事儿你又不是第一次干了,怎么这次就这么老实?”
说着,他两眼一眯:“你不对劲。”
许霆东一声不吭,总不能现在告诉秦野,说自己这次把他当小日子整,想让他成为自家妹妹第一次下厨的受害者吧。
他发誓他要是说出来了,这家伙一定会狠狠记仇,并且将来会时时刻刻记着报仇。
秦野将他的所有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警报拉响。
忽然,他想到一种可能性,眼中随之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照你那宠妹妹的样子,你家颜颜不会一次都没有下过厨吧?”
许霆东闪躲的眼神印证了他的猜想,他立刻拔高声音:“你小子该不会是为了整我,所以才老老实实地‘请客’吃饭?!”
“你爱吃不吃,不吃现在就回去吃食堂。”
许霆东脸上挂着一丝窘迫,撂下这句话话后就往家里大步走去。
秦野气笑了,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真干得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你给我等着。
他冲着许霆东的背影嚷嚷:“我就吃,不光我吃,你也得吃!老子今天还非要跟你有难同当!”
说完,就朝着他跑过去,想从背后偷袭。
但许霆东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九十度弯腰躲了过去,还会予以反击。
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一路打打闹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