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刘婶被气的脸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
苏白见状继续补刀:“你仗着你男人管营身份,就对我们这些流犯加以剥削。”
“不过是借了你几片菜叶子,跟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干,你就要让我妹妹给你干活一个月。”
“怎么?真当这丙字屯是你们夫妻俩的后花园?我们都是你们夫妻的下人?”
“典狱营的偏将王烈将军知道吧?小心我去他那里告你们夫妻俩一状!”
“这位将军可是刚正不阿的性子,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你们如此作为,会放过你们吗!?”
刘婶本要发作,听到苏白搬出王烈,不由得心生忌惮。
琅琊王氏出身,虽然只是个九品偏将,但连典狱校尉褚胜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而且正如苏白所说,这家伙确实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苏白这小子真要是把自己跟自己男人在流犯屯做的这点事捅到他那去。
确实还有些棘手。
记得听流犯李四和王五说过,张旺死后,就是这王烈亲自带人来擒的苏白。
按道理说,流犯互殴致死,再怎么也不该惊动典狱营偏将亲自带人来抓。
此刻又看到苏白活着回到典狱营,难不成是王烈故意为之,放了这小子一条生路?
难不成,苏家兄妹跟这个王烈私下有什么关系?
旋即刘婶看向一旁的苏寒,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又小又瘦,但掩不住是个美人胚子。
整个屯里那帮野男人,没几个不惦记的。
那张旺本就为此送了命。
是了!想必一定是王烈看上了苏家这小丫头,所以才对苏家兄妹特别关照!
想通此处,刘婶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
“行!苏白你有种!你是好样的!”
撂下一句狠话,刘婶阴沉着脸就要离开。
经过门口的时候,苏白站在那里没有让路的意思。
“苏白你小子什么意思!?”
苏白面无表情道:“刘婶这是要走?”
刘婶气得直咬牙,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不然呢?”
苏白忽然换上笑脸,双手抱拳弯腰恭贺:“刘婶慢走,我就不送了,祝您和赵屯头早生贵子!一生八胎!”
刘婶的脸都气歪了,整个丙字屯谁不知道自己和男人结婚快二十年了,却一直没有生育。
屯里平时都在背地里说自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好!好!好!你给老娘等着!”刘婶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把推开苏白,气冲冲的离开了。
“刘婶慢点,雪天路滑,别摔着,要不赵屯头该心疼了。”
等到刘婶走远,苏白的笑脸消失不见,扭过头去,就见苏寒一把冲进了自己怀里,差点给自己撞倒。
“哥!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苏寒委屈的把头埋在苏白的胸膛。
接着,苏寒的手就碰到了苏白已经皮开肉绽的后背。
整个后背就没有一块好肉。
苏寒的手颤抖起来,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这得多疼啊!呜呜呜呜!”
苏白眼神温柔的揉了揉苏寒的脑袋:“不疼,哥不是说了么,哥是金刚不坏之身,你看,我现在这不生龙活虎的。”
说罢,还不忘摆几个滑稽动作。
“哥你别骗我了,我听屯里的老人说过,一顿鞭子下去,起码十天半月起不来床,你就别装了。”
“你先歇着,我去找刘婶借些金疮......”
话说到一半,苏寒才意识到刚才哥哥把刘婶得罪的够呛,刘婶怎么可能会借给自己金疮药?
旋即苏寒又委屈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啊,去哪里给你找药啊,呜呜呜呜。”
苏白安慰道:“傻丫头,哥真的没事,不骗你。”
说罢,苏白凑到苏寒耳边小声道:“刚才我说的那个王烈将军你知道吧,他给我吃过药了,要不然你以为哥咋能这么生龙活虎的?”
苏寒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
苏白点了点头:“真的,哥跟王烈将军处成哥们了,他还说,铁子以后咱们事儿上见。”
苏寒虽然听不懂苏白说的什么铁子之类的是什么意思,但回想起刚才哥哥的话,说要去王烈将军那里状告刘婶,吓得刘婶落荒而逃。
难不成哥哥真的跟这个王将军是朋友?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刚才苏白只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经他观察,这个王烈应当是个耿直善良的直性子。
不然也不会贸然顶撞自己的顶头上司褚胜,昨日还偷偷塞给自己那颗可以暖身的小药丸。
但实际上,俩人有个狗屁的交情。
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苏寒放心。
苏寒盯着苏白的眼睛,看着对方坚定的眼神,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哈~~”苏寒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又整整一夜没睡。
此刻看到哥哥安然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顿时一股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
苏白看着苏寒的小黑眼圈和一脸的疲态,知道她肯定担心自己整夜未眠,当即说道:“睡会吧,哥哥在这守着,你放心,我哪也不去。”
苏寒点了点头,然后在苏白的陪同下来到草垛坐下,缩在苏白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
典狱营大帐内,褚胜脸上横肉不断抖动。
“你是说,那小子没死?”褚胜阴沉着脸看向面前的一名身披重甲的属下。
“回校尉,那小子的骨头也是真硬,属下看的真真切切,200鞭,一鞭不少,这小子硬是扛下来了,还被王烈亲手命人吊了一整夜。”
“整整一宿,这小子也愣是撑过来了,今儿早上时辰一过,就有王烈的亲兵过来把人放了。”
褚胜皱着眉:“你确定王烈行刑的时候没有放水?”
那手下道:“没有,那小子的后背都开了花,鞭鞭打的实在,做不得假。”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手下继续道:“只不过属下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蹊跷,按理说,流犯互殴致死,再怎么样,也不该轮到他一个偏将亲自带人去抓,甚至还亲自监督行刑,这王烈也太反常了些。”
啪!
褚胜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反常?他就是想跟老子作对!”
“他就是看不惯老子收了那些世家大族的钱,给那些被发配的来的子弟行方便。他娘的狗东西!整日自诩清高,不就是个琅琊王氏的私生子吗?!”
那属下见状,不敢多言。
“张旺家里可是给老子送了两万两!现在人死了,杀人的却还好好活着,张家事后要是知道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有脸跟这些世家大族要钱?”
“大人的意思是?”那下属试探性的问道。
褚胜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脸色浮现出一抹阴狠。
“那个叫苏白的小子,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