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赎你前男友。”
“或者,十万,赎这条狗。”
绑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不耐烦的电音。
我正敷着面膜,闻言差点笑出声。
“你确定?”
我问。
“什么?”绑匪愣了一下。
“你确定他是我前男友?”
我慢悠悠地撕下面膜,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后,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委屈和急切。
“沈念!是我,秦牧!我们上个月才分的手,你不记得我了?”
哦,秦牧。
我想起来了。
那个自称是富二代,追了我三个月,结果开的车是租的,送的包是假的,最后被我戳穿,灰溜溜消失的男人。
他居然被绑架了?
活该。
“哦。”我冷淡地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秦牧似乎被我的冷漠噎住了。
“沈念,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好歹爱过一场!”
爱过?
我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一百万是吧?”我打断他的深情控诉。
“对对对!”秦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念念,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快来救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绑匪的声音再次插了进来,似乎很不满主角被抢。
“钱准备好了吗?我只给你一个小时!”
“准备好了。”
我说。
“不过,”我话锋一转,“我选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绑匪没反应过来。
秦牧也懵了。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花十万,赎那条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秦牧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气得快要厥过去。
半晌,绑匪才难以置信地开口。
“你……你说什么?你不要人,要狗?”
“对。”
“为什么?!”这次是绑匪和秦牧异口同声的质问。
“那条狗,是我养的。”
我平静地说出事实。
“它的名字叫‘百万’,是我刚花五万块买的纯种柯基。加上狗粮、玩具、各种营养品,差不多也值十万了。”
“至于秦牧……”
我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嘲讽。
“他值一百万吗?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沈念!你这个毒妇!”秦牧终于爆发了,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彼此彼此。”我毫不客气地回敬。
绑匪似乎也被这神奇的展开搞蒙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咳,这位小姐,你考虑清楚。这可是一条人命!”
“我考虑得很清楚。”
我说,“一手交钱,一手交狗。至于那个男的,你们撕票吧,别给我打电话了,晦气。”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世界清净了。
我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打开投影仪,准备看一部电影。
可没想到,十分钟后,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号码。
我不耐烦地接起。
“又干什么?不是说了撕票吗?别来烦我。”
“大姐!”
绑匪的声音带着一丝崩溃和哀求。
“我们不撕票了!求求你,你把他领回去吧!”
我挑了挑眉。
“怎么?嫌他吵?”
“他何止是吵啊!”绑匪都快哭了,“他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说自己是什么秦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让我们放了他,不然我们都得死!”
“我们哥俩就是求点财,不想惹事。一查,他妈的秦氏集团董事长姓李!”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秦牧,真是个活宝。
“那你们就揍他一顿,让他闭嘴。”我提议。
“我们揍了!没用!他越揍骂得越欢,还说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姐,我们错了,我们真不该绑他。”
绑匪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
“我们现在不要一百万了,五十万!五十万你就把他领走!”
“不领。”我拒绝得干脆。
“大姐,你不能这样啊!”
“这样吧,”我慢悠悠地开口,“我还是那个条件,十万,我把我的狗带走。至于秦牧,你们是想继续留着当祖宗供着,还是直接扔黄浦江里喂鱼,都随你们。”
“不过我提醒一句,这人脑子不太好,你们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说完,我又挂了电话。
我倒要看看,这两个倒霉的绑匪,能撑多久。
结果,五分钟不到,电话第三次响起。
这次,绑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大姐!祖宗!我求你了!我们不要钱了!一分钱都不要了!”
“你把他带走!求你了!我们再也不干这行了!”
“哦?”我故作惊讶,“你们想通了?”
“想通了!彻底想通了!我们就不是这块料!”绑大力气真的快哭了,“我们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瘟神了!”
电话那头传来秦牧不甘的怒吼:“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绑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还想出去?老子现在就把你沉江!”
“大哥大哥!别冲动!”另一个绑匪连忙劝阻。
电话里一阵鸡飞狗跳。
我听得津津有味。
等他们闹够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
“地址发我。另外,把我家的‘百万’看好了,少一根毛,我跟你们没完。”
“好好好!您放心!我们给它喂的是进口狗粮,还陪它玩了半天球!”
绑匪点头哈腰,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是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
我换了身衣服,没有报警。
对付这种蠢贼,我自己就够了。
我甚至还有点期待,看到秦牧那张吃了屎一样的脸。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我心里,连一条狗都不如。
我开着我那辆红色的保时捷911,按照导航,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废弃仓库。
仓库门口,两个男人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我的车,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来。
“大姐!您可算来了!”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激动,指着仓库里面。
“人……哦不,瘟神在里面,狗也在里面,都好好的!”
我下了车,墨镜下的眼神扫过他们。
两个人都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完全没有绑匪该有的凶神恶煞。
反而像是两个误入歧途的网瘾少年。
“狗呢?”我开门见山。
“在里面!在里面!”
其中一个男人连忙在前面带路。
我跟着他走进仓库,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仓库中央,秦牧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一块破布,正呜呜地叫着,看到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而在他脚边,一只胖乎乎的柯基正欢快地摇着尾巴,看到我,立刻兴奋地叫唤起来。
“汪!汪汪!”
是我的“百万”。
我走过去,解开“百万”脖子上的绳子,把它抱进怀里。
小家伙在我怀里蹭来蹭去,亲热得不行。
我满意地摸了摸它的头。
很好,一根毛都没少。
我抱着狗,转身就要走。
“哎!大姐!”
绑匪急了,连忙拦住我。
“那……那他怎么办?”他指着秦牧。
我瞥了一眼被捆成粽子的秦牧,他正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我笑了。
“你们不是说不要钱了吗?”
“是不要钱了,可……可你得把他带走啊!”
“我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垃圾?”
我反问。
两个绑匪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是啊,她为什么要把这个瘟神带走?
他们绑架的初衷是求财,现在财没求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这个男人,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大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了您的人,我们认栽!”为首的绑匪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也把他带走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另一个绑匪见状,也连忙跪了下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个“绑匪”,再看看柱子上气得浑身发抖的秦牧。
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太滑稽了。
我抱着“百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行吧。”
我终于松了口。
两个绑D匪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话锋一转。
“您说!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
我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
“把他扒光,吊在仓库门口,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告诉他,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两个绑匪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惊恐。
扒光?吊在门口?
这比杀了秦牧还让他难受吧?
秦牧更是气得双眼通红,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愤怒吼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似乎想用眼神杀死我。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
我抱着怀里温顺的“百万”,不耐烦地挑了挑眉。
“怎么?不愿意?”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愿意也行,那你们就继续伺候这位‘秦氏集团继承人’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耗。”
说完,我转身作势要走。
“别别别!大姐!”
为首的绑匪一咬牙,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猛地站了起来。
“我们干!”
另一个绑匪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显然是豁出去了。
比起得罪我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人,他们更害怕继续和秦牧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很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抱着“百万”退到一旁,好整以暇地准备看戏。
两个绑匪交换了一个眼神,视死如归地走向秦牧。
秦牧的挣扎更加剧烈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求。
他拼命地摇头,呜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同情。
接下来,仓库里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好戏。
秦牧虽然被绑着,但力气不小,两个瘦弱的绑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
整个过程,秦牧的叫骂声(虽然被布堵着)、绑匪的叫苦声、以及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我的“百万”似乎被这阵仗吓到了,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我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背,轻声说:“别怕,他们在玩游戏呢。”
十几分钟后,大功告成。
秦牧被扒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两个绑匪合力拖到了仓库门口。
他们找来一根粗麻绳,一头绑住秦牧的脚踝,另一头扔上仓库顶部的横梁。
然后,两人合力一拉。
秦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还是呜呜声),整个人被倒吊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白花花的身体上,颇有几分行为艺术的感觉。
两个绑匪气喘吁吁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大姐,您看……还满意吗?”
我走到仓库门口,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被吊着的秦牧,“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全方位,无死角。
秦牧气得浑身颤抖,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像是快要脑溢血了。
“你们……”我看向那两个绑匪,“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二,他叫张三。”为首的绑匪结结巴巴地回答。
“刘二,张三……”我点点头,“行,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走吧。”
刘二和张三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道谢,然后一溜烟跑了,比兔子还快。
偌大的仓库,只剩下我,怀里的狗,还有被吊在门口的秦牧。
我走到秦牧面前,慢条斯理地摘下嘴里的破布。
“沈念!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刚一获得自由,秦牧就迫不及待地对我破口大骂。
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他骂累了,喘着粗气,我才悠悠开口。
“骂完了?”
秦牧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
“秦牧,我告诉过你,别来惹我。”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寒意。
“你以为你装成富二代,就能骗财骗色?你太小看我了。”
“我跟你玩,是因为我觉得你像个小丑,很可笑。但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狗身上。”
我抚摸着“百万”柔顺的毛发,眼神冷了下来。
“它是我的家人。你动它,就是动我。”
秦牧的脸色变了变。
“一条狗而已!你至于吗?”
“至于。”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我这里,你,连它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这句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牧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沈念!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好啊。”我笑了,“我等着。”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的叫嚣,抱着“百万”转身离开。
我走到我的保时捷旁,拉开车门,把“百万”放在副驾驶座上,给它系好安全带。
然后,我拿出手机,将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我一个在报社当主编的朋友。
【独家新闻:某男子被情所伤,竟在废弃码头玩行为艺术,致敬爱情。】
我编辑好文字,连同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我相信,明天一早,秦牧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这,就是他得罪我的代价。
我发动车子,红色的保时捷在夕阳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绝尘而去。
身后,是秦牧越来越微弱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打开车窗,晚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百万,我们回家。”
“汪!”
怀里的小家伙欢快地叫了一声。
然而,我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反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家,我先给“百万”洗了个澡,喂了它最爱吃的牛肉粒。
小家伙今天受了惊吓,需要好好安抚。
安顿好“百万”,我才想起那两个倒霉的绑匪。
我拿出手机,调出那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想不想赚点快钱?】
很快,对方就回复了。
【大姐,您又有什么吩咐?】
【别叫我大姐,叫我老板。】
我回复道。
【是,老板!老板有什么吩咐?】
对方的态度极其恭敬。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帮我查个人,秦牧。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做完这一切,我才安心地去洗了个澡。
我知道,秦牧这种人,睚眦必报。
他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屈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被动地等着他来报复,不如主动出击,掌握所有主动权。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我的主编朋友打来的。
“念念!你昨天给我的新闻爆了!”
电话那头,她兴奋地大叫。
“现在全网都在讨论那个‘行为艺术男’!我们报社的网站都快被挤爆了!”
我打了个哈欠,对此并不意外。
“是吗?那挺好。”
“何止是好啊!简直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现在网上都在猜这个男的是谁,为了哪个女人这么想不开。”
“对了,你认识他吗?能不能透露点内幕消息?”
我笑了笑:“不认识,路上捡的。”
“切,小气鬼。”朋友嗔怪了一句,但也没再追问。
挂了电话,我点开新闻网站。
果然,头版头条就是秦牧那张狼狈的照片。
标题起得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震惊!男子为情所困,竟在码头公然上演捆绑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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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
【这哥们儿身材不错啊,就是这行为有点迷惑。】
【为了个女人,至于吗?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猜是被哪个富婆伤透了心,哈哈哈!】
【求这个女人的联系方式,我想跟她做朋友!】
我看着这些评论,心情大好。
秦牧,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就在这时,刘二和张三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板!查到了!我们把那个秦牧的老底都给您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