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典礼上,新婚丈夫忽然面色发红,转身扔下婚礼上的杜妘逃离现场。
离得近的宾客看清情况,尴尬地对视一眼:“现在的小新婚小夫妻,思维挺活跃啊。”
杜妘脸颊泛红,咬着牙一个人完成剩下的全部流程。
没人知道,一个月前,林宸突然和共感了。
林若知不想他们结婚,半夜闹脾气,林宸就会在床上喘着粗气求饶,“若若,别闹。”
林若知不想他陪自己试婚纱,往身体割肉自残,林宸就会躺在床上痛苦惨叫。
从不信到相信,杜妘用了整整一个月。
休息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想推门而进,却听见洗手间的方向传来响动。
门被撞的砰砰作响。
“若若,你个小妖精,差点让我在大庭广众出丑!”
林若知娇滴滴道:“人家不想听你说愿意嘛,反正有共感做掩护,你怕什么?”
林宸宠溺斥责,“胡闹,要是让她知道了,我的计划就全失败了。”
你太高看杜妘了。那个蠢女人,连你说过的共感都深信不疑,哪会怀疑你是想趁机收购杜氏集团?”
林若知妖娆地向后迎合,“要我说,你手里反正有能让杜氏集团万劫不复的东西,直接把它放出去,再用低价收购就好,干嘛还要娶那个老女人!”
杜妘站在虚掩的休息室门口,浑身冰冷。
原来,共感只是他们用偷腥的借口。
林宸娶她,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为了杜氏集团。
杜妘捂住嘴,泪水从指缝滑落。
难怪,她从未见过林宸如此孟浪热情的一面。
他在她面前,总是揣着温和平淡的性格。
卫生间里的林宸,喘息越来越重。
他叫着林若知的小名,在关键时刻低吼出声。
良久,里面才彻底安静。
“好了,我该回去了。再晚点,杜妘他们该起疑心了。”
林宸推开门的瞬间。
杜妘身形一闪,擦干眼泪回到婚礼现场。
宾客看见她,各个神情怪异。
她的伴娘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妘妘,你们两口子胆子真大,婚礼时间都敢……你刚叫的好大声,我都听的害羞了。”
杜妘愣住。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以为是林宸跟她……
她不能否认,心口堵得慌。
伴娘看向她身后,笑容揶揄,“你老公来了,我先走了。”
杜妘正想回头。
一道暖风袭来,林宸将她揽入怀中。
他语气亲昵,“老婆。”
距离太近,杜妘能闻到不属于林宸的玫瑰精油的味道。
这是林若知才会用的香水。
她忍着反胃,从林宸怀里挣脱。
林宸看得出她在生气,无奈地解释:“老婆,你也知道我和若若共感的事,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专注地看她,眼里是浓烈的爱意。
还真是会演。
如果没有听到他跟林若知的对话,她是真的会相信。
杜妘低头垂眸,掩饰眼里的恨意。
林宸见杜妘沉默,以为是自己的解释有了效果。
他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
“老婆,为了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就算让我在宾客面前丢脸,我也甘之如饴。所以你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杜妘抬头,甩开他的手。
她清凌凌地看他,语气嘲讽:“让你丢脸的是林若知,不是我。我一个人完成结婚流程,比你更丢脸。”
林宸脸色沉下来,声音里有了火气:“杜妘,我已经跟你解释了,这件事不是我想它变成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下?!”
他刚说完,手机铃声响起。
林宸拿起看了眼,走远几步才接听。
屏幕一闪而过。
但杜妘还是看见上面的备注。
是林若知。
没过多久,林宸一脸严肃地走回来。
“杜妘,今天我们不能去领证,若若在家生病了,我得赶快回去。”
“你自己打车回家,冷静一下。”
“别把脾气带回去,若若受不了刺激。”
不等杜妘答应。
林宸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杜妘心里痛到麻木。
他口中在家生病的若若,十分钟前还跟他在卫生间鸳鸯戏水。
林若知闹这一出,只是不想他们去领证罢了。
杜妘压住心口的烦闷,转身走到香槟塔的桌边。
刚伸出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和她碰在一起。
杜妘连忙缩回手,偏头看过去。
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灰色眼睛。
灯光打在他优越的侧脸线条,他五官深邃,完美的像是古希腊里的阿波罗。
居然是他——
傅景深,她在学校和商场上的死对头。
杜妘实在没想到,他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她上次得知他的消息,还是傅家老太太在跟他张罗着相亲,还放出话,让傅景深必须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今年,他正好三十岁。
傅景深挑眉,发挥他一惯毒舌的本质:“林宸怎么没陪着你?杜妘,你找的好男人,不仅在婚礼仪式上扔下你,连敬酒的时间人也不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玩捉迷藏。”
“你嫁给这种男人图什么?”
一个念头闪过,杜妘认真地看着他,“那我嫁给你吧。”
林宸想用婚姻拿到杜氏集团的入场券。
她偏偏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妘走出民政局。
阳光刺眼,她下意识伸手挡,却看见了手中的结婚证,一时失神。
她,真的跟傅景深结婚了?
和林宸相爱三年,最后领证的人却不是他。
想到接到林若知电话,面不改色对她说谎的男人。
杜妘心底的难受,顷刻间化为刺心的嘲讽。
傅景深从她身后走出来,跟她肩并肩。
“怎么,杜大小姐后悔了?”
杜妘粲然一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我不会后悔。”
“傅景深,既然我们联姻了,请你帮我个忙吧。”
晚上八点,迈巴赫停在别墅外面。
傅景深拉住解开安全带的杜妘,眼眸幽深,极具压迫力:“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会来找你。”
杜妘点头,“好。”
她下车朝傅景深挥挥手,直到他驱车离开,才转身进了别墅。
整栋别墅,漆黑一片。
在杜妘进入客厅的瞬间,灯光亮如白昼。
林宸站在中央,表情晦暗不明。
他身边的林若知轻叹,“妘妘姐,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很多玩得开的朋友,可你已经跟我哥结婚了,怎么能……下次还是要早点回家。”
杜妘平静地看她,“谁说结婚了,还没领证。”
空气为之一滞。
林若知眼含泪光,可怜兮兮道:
“妘妘姐,对不起,都怪我生病,拖累你和哥哥没法领证。你别和哥哥怄气,咳咳咳——”
她弯下腰咳嗽,像是要把肾脏都咳出来。
林宸连忙轻拍着她的背,又责备地看向杜妘。
“老婆,你知道若知的身体不好,有什么火气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怪她?”
“你先回房间,我带若知去看家庭医生。”
他抱起林若知,朝别墅后走去。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林若知朝她露出挑衅的笑容。
杜妘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
林宸说过,他妹妹患有哮喘,身体底子弱,让她多让着点。
所以林若知一咳嗽,他的选择永远是她。
杜妘回到婚房。
喜气的红,空白的墙面,挂着她和林宸的结婚照,旁边无数的小相框,是她和他相知相爱的记忆。
可杜妘现在去看,却发现每一张照片里,都会多一个林若知。
在游乐园,林若知会靠在他肩头。
在电影院,他们喝的是同一杯饮料。
在公园,杜妘和林宸相视而笑,而他十指相扣的人,却是林若知。
泪再一次蓄满眼眶,嘲笑着杜妘的“无知”。
精心布置的婚房,好像是在纪念他们养兄妹跨越世俗的爱。
杜妘将上面的照片,一一取下。
扔进垃圾桶。
房门被推开,林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吻在她发间落下,细密湿热。
“宝贝,对不起。”
“我刚才不是想凶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杜妘只觉得头皮爬满华丽的虱子,恶心反胃。
她推开林宸,“我没有生气。”
林宸的视线落在被拆下的照片,无奈叹气。
“老婆,别闹了。”
“这些天我忙着婚礼,又要照顾你和若知的心情,真的很累了。如果你是为今天没有领证生气,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和你去民政局,好吗?”
杜妘对上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泛起点点苦涩。
来不及了,林宸。
在他错过跟她领证后,她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妻子。
杜妘眼眶泛红,不再去看他。
林宸却以为她在使气,双手捧着她的脸。
霸道急切地吻住她的唇,辗转舔舐。
“唔唔——”
杜妘用力想挣脱。
可林宸却吻得更霸道了,手从下面伸进去。
“妘妘,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杜妘再也忍不住恶心,用力咬着伸进来的舌尖。
林宸吃痛地松开,眼里有了恼意。
“杜妘!你——”
“我一身酒味,先去洗个澡。”
她躲开他的视线,跑进了浴室。
出来后,林宸已经睡了。
她在另一边躺下,背对着他。
但床陷下去的瞬间,林宸翻身拥住她。
下巴在她头顶摩挲着,声音里是缱绻的爱意:“老婆,我好爱你。”
杜妘闭眼,身体微颤,贪恋着身边人的温暖。
三年前,她是杜氏集团的副总裁。
为了公司业务,下乡视察。
却遇到突变的天灾,山上泥石流滚落,冲毁了村落,她不得不和随行的人躲在安全的山洞。
保暖的物资和食物,在逃难时丢了。
杜妘又冷又饿,还发着高烧。
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是林宸找到她,把她救出山洞。
杜妘永远记得他怀抱的温度,在醒来后见到他第一眼的悸动。
在她陷入回忆时。
身边的男人忽然颤抖了下,发出满足的哼声。
杜妘浑身血液倒流。
凉意从脚底升至心口。
他竟然抱着她,在和林若知做那种事!
“老婆,老婆……”
林宸突然坐起来,他全身都是红的。
喘着粗气,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欲。
林宸在对上杜妘冷冰冰的视线时,心底一悸。
但生理的欲望,让他很快做出选择。
“妘妘,对不起。”
“若知又在……我先去下洗手间。”
他翻身下床,却出了主卧。
明明房间里就有卫浴间。
杜妘苦笑,眼睛发红。
泪水滚滚而下。
一直到凌晨,月亮要和太阳交替时,林宸依旧没回来。
杜妘浑浑噩噩间睡着。
一直到下午才醒来。
身边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林宸,一夜未归。
这栋房子是林宸买的,既然要分开,她也该离开了。
杜妘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林宸买的衣服不带走,只拿了几件自己买的常穿的。
包包、化妆品同样如此。
至于他们之间的回忆……杜妘将它们都扔进垃圾袋,打包好。
一番收拾,她居然只有一个20寸的小箱子可以带走。
这间婚房全是她花心思,林宸花钱布置的。
杜妘捂住心脏,针刺般密密麻麻地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林宸推门而入。
在看到杜妘收拾东西时,恍然大悟。
“宝贝,在准备去度蜜月的行李?”
杜妘没回答。
林宸不在意,继续道:“我想了下,若知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所以她跟我们一起去,地点的话,就改在夏威夷吧。”
“若知喜欢阳光浴。”
杜妘全身紧绷,“我要去冰岛看极光。”
那是他承诺她的,是她期待了三年的蜜月地点!
林宸蹙眉,“老婆,你是大嫂,多为若若考虑下,她的身体怎么能去冰岛呢?”
“乖,下次我们再去。”
“这次就先去夏威夷。”
他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拿出她的护照:“我先去办理机票,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