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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让侍卫眸中的欲望一览无余,
我本能地裹紧被单,一个劲往墙角缩。
“娘娘如此绝色,我真不忍心看你在冷宫蹉跎一辈子。”
他喘着粗气,近乎垂涎地来抓我肩膀。
“美人,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光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就足够你衣食无忧了。”
“滚开!”
我奋力挣开他,反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从鹤南枝为我赎身,让我从青楼女子当上太子妃的那刻起,我此生就只认他一人。”
“就算沦落到被打入冷宫,也不是你这种人模狗样的东西能染指的。”
我取下鬓间的发簪,用力刺向侍卫的脖颈。
他皮糙肉厚,簪子堪堪刺穿皮肤,就被他徒手掰成两截。
“不知死活的贱人!”
他捂住伤口,骂骂咧咧地掐住我脖颈。
窒息感袭来,我拼命想掰开他的手指。
痛苦让视线逐渐模糊,就在我以为会就此殒命时,脖颈间的桎梏突然松开了。
侍卫猛地呕出一大口黑血,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
“你居然下毒。”
他重重倒在地上,双眼仍瞪得滚圆。
我伸手探他的鼻息,确认他死后,整个人猝然瘫软在地。
虚掩的窗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我猛地回头看去,竟是先前不见的八条蛇崽。
“娘亲。”
为首的蛇崽摇着尾巴,骄傲地将灰布包拖到我面前。
“娘亲吃。”
包里裹着热腾腾的烤鸭,估计是它们从摊上偷来的。
我把八条蛇崽统统搂进怀里,它们蹭着我脸上的泪痕,一个劲地重复:
“娘亲吃,好吃。”
“你们没被抓走真是太好了。”
即使是蛇崽,也是我生的,我由衷希望它们平安无事。
我哭了半晌,才拆开油纸咬了口烤鸭,鸭肉外酥里嫩,吃得我满嘴流油。
待吃饱后,我才敢看向地上的尸首,胆战心惊地用草席把他裹起来。
“是你们往簪子上涂的毒吗?”
我把尸体拖到院子丢入井中。
蛇崽们摇摇头,吐出两个字:
“爹爹。”
“毒是你们爹爹的?”
我愕然瞪大双眼,这次蛇崽齐刷刷点头:
“爹爹,护娘亲。”
这群蛇崽的爹,难道是潜伏在宫里的蛇妖?我想起宫中曾有蛇妖杀人的传闻,不由得浑身一激灵。
依稀记得,临近生产的那晚,我确实做过与蛇妖有关的梦。
难不成是蛇妖入梦与我交合,才让我生下这窝蛇崽?
想起那场酣畅淋漓的梦境,我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蛇崽们好奇地贴在我发烫的脸颊上,引得我慌忙撕下一大块鸭肉。
“你们也吃。”
蛇崽很乖,吃肉时留意不咬到我的手指。
我越发怜爱,用仅剩的衣物给它们搭了个窝。
那具推进枯井的尸体没能瞒过三天。
鹤南枝很快带人闯入冷宫,身后跟着花枝招展的许清欢。
比起初见的素衣,如今的她浓妆艳抹,身上珠宝尽是昔日鹤南枝赏我的那些。
“太子殿下,昨晚我的丫鬟亲眼看见昔妃与侍卫私通。”
许清欢嫌恶地掩鼻,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杀不死的虫豸。
“枉费殿下还在朝廷上求皇上开恩,姐姐却不知廉耻,片刻都离不得男人。”
冷宫散发着腐烂的气味。
很快,她的丫鬟就搜出昨夜侍卫遗落在屋内的腰带,邀功似的递到许清欢手中:
“娘娘请看,奸夫的腰带都落在这儿了。”
“进了冷宫还不知收敛,当真是毫无廉耻。”
她鄙夷地讥讽。
我垂着头,半晌才开口:
“是他对我动了歹念,我拼命反抗,才扯下了他的腰带。”
“那侍卫身强力壮,若是用强,必会留下痕迹。”
许清欢恶毒地扬起下巴。
“姐姐若想自证清白,不如当众褪去衣裳,一看便知。”
立即有太监抓住我的手腕,挣扎间,我藏在袖中的断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衣堆里的蛇崽吐着信子,缓缓露出了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