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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江叙白亲自设计了一款婚戒,耗费无数财力和人脉找来意大利手作大师制作。
好友都为我鸣不平。
当然,她们更看不惯顾亦舒。
筹办婚礼这些天,无论她看中什么,江叙白都会想方设法买来送到她手上。
莉莉丝预先定好的宝格丽项链,艾琳托人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婚纱…
媒体吹捧江叙白和顾亦舒世纪之恋的美好爱情,还要暗戳戳地贬低我是乡巴佬。
我确实是乡下来的。
当初所有公司都看不起我的出身,看都不看就将我的简历丢进碎纸机。
没找到工作的第八天,我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站在暴雨里大哭。
恰好江叙白路过,递给我一把伞,给了我他的名片。
我成功应聘上江氏,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江叙白。
只要他需要,我甚至能将整颗心剖出来给他。
医生通知我能出院,江叙白打电话说要来接我。
我站在寒风里从白天等到黑夜,他始终没有出现。
心里最后的火苗熄灭。
我打车回家,准备收拾行李。
可推开公寓门,沙发上交缠的身影深深刺痛我的眼。
大脑宕机,我落荒而逃冲进卧室。
心口一阵阵刺痛,疼得我站不稳瘫坐在地。
航班提醒我三小时即将出发。
我拉开床头柜翻出最深处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却空空如也。
脑海里一闪而过顾亦舒手腕的红色。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怒火直冲大脑。
我快步走到客厅,顾亦舒嘴唇红肿地躺在沙发上喘气。
江叙白见我脸色差,伸手探上我额头。
“生病了?”
我躲开他的手,狠狠攥住顾亦舒的手腕,强硬地摘下那截红绳。
“谁给你的权利动我的东西?”
顾亦舒害怕地躲在江叙白身后。
“我没有…”
江叙白心疼蹙眉,冷冷掰开我的手。
“她这些天夜里做噩梦老是心神不宁,是我给她戴的。”
眼泪霎时止不住地滚落,我声音嘶哑地质问。
“江叙白,这是我外婆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他烦躁地打断我的话,转身抱起瑟瑟发抖的顾亦舒。
“够了,你都能给我戴着保平安,怎么就不能让亦舒戴?”
江叙白有次车祸重伤,昏迷不醒。
我连身上的血都顾不得擦,慌乱摘下外婆留给我的平安红绳戴到他手腕。
跪在手术室外整整一夜,祈求菩萨保佑江叙白平安无事。
他脱离危险后,红绳毫无征兆地断了。
我一跪一叩首爬到最灵的寺庙,求主持帮我修补。
修补好后,怕糟践外婆的遗物,我自己都舍不得戴。
曾经对江叙白的好宛若一枚回旋镖,狠狠刺穿我的心。
鲜血淋漓,却得不到他再看一眼。
我苦笑,攥紧手心的红绳。
而江叙白用大衣将顾亦舒裹得严严实实,摔门离开。
“你情绪太不稳定了,等亦舒的麻烦解决好,我们再见面吧。”
和这三年来无数个夜晚一样,这个所谓的家又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
我不再抱有期待,擦干眼泪,收拾好行李打车前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