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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白月光负责的跨江大桥坍塌,包括我妈在内的数百人坠江丧命。
法庭上,老婆却无偿作为被告律师出席。
她伪造了我的谅解书并在法庭上公开,阴阳其他的受害者家属。
“现场有安全警示,他们却故意闯入施工路段,死了也是活该。”
“已经有人带头签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你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愤怒的家属将我当成了出气筒,
推搡中我被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撞断双腿,大脑受刺激忘记了一切。
出院后,我拖着残疾的身躯在家乡天桥下露宿。
而老婆却靠着这次胜诉,跳槽到顶级律师红圈成为合伙人。
三年后,她终于在天桥下找到了我。
她往我要饭的碗里丢了一百块,语气高高在上。
“只要你低头跟庭烨认个错,我就接你回家。”
我连忙将钱塞进衣兜中,迷茫的看着她。
“姐姐,钱是你主动给我的,不能再要回去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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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愣了许久。
“我们是夫妻,你不认识我?”
她抓着我的胳膊,尖长的指甲弄疼了我。
我下意识地推了她一把。
“不许抢我钱!”
这一百块,足够我吃好几顿饱饭了。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要饭的碗一瘸一拐的逃跑。
苏柔追上来后,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我怀中的碗摔成了碎片。
“陆寂明,你装什么失忆!”
“我找了你三年,你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她嫌弃的打量着我鸡窝一样的头发。
“你以前不是最要面子的吗,混成这幅模样,你的自尊呢?”
我使劲挣扎,可是我的手受过伤,一用力就疼。
她将我塞进车里,把我带回了家。
看着陌生的环境,我满是不安。
她不耐烦的催促,“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我早就习惯了身上的臭味,被她当面挑明,我觉得难堪。
“你把我带到这到底想干什么?”
“赶紧放我离开,否则别怪我报警。”
我的话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将我拽到浴室,打开花洒浇在我脸上。
“清醒了吗?”
“这是我们曾经的家,当年你主动净身出户,这房子归我了。”
“我把你接回来,并不是让你免费住的。”
她关掉了花洒,拽着我的头发。
“上个月忽然冒出了一个跨江大桥坍塌案的幸存者,一直在网上抹黑庭烨,对他的名誉造成严重影响。”
“只要你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站出来替庭烨澄清,就能证明庭烨是无辜的。”
见我不说话,她立刻加了筹码。
“事成后,我给你一百万。”
我心动了。
只是说两句话,比我每天在街上要饭轻松多了。
见我答应了,她松了一口气。
让保姆找来了几件衣服递给我。
“陆先生,这是你以前的衣服,应该还能穿。”
我看着崭新精致的衣服,愣住。
不敢相信自己以前能穿这么好。
我主动向保姆打听我以前的事,可保姆却闭口不提。
饭桌上,我的手因为旧伤没有及时医治,拿不稳筷子,饭菜洒在桌上。
我连忙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
苏柔满脸嫌弃的掀了我的碗筷。
“你装什么呢?以为这样就能博取我的同情?”
我无措的低着头,看着洒了一地的饭菜,只觉得可惜,嘴里一个劲的道歉。
我太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苏柔没说话,她拽住我的手腕,将袖子推到了臂弯处。
小臂上狰狞的伤疤映入眼帘
我吓得连忙将手藏在背后。
她微微一愣,眼底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泪光,就连说话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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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大脑中一闪而过的熟悉的画面,但我看不清。
我只是冲她摇头。
“不疼。”
苏柔盯着我的脸打量,忽然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点头,“三年前从医院醒来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顿了下,伸手抚摸我的头发。
“那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的家人。”
“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那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大米饭,喝肉汤吗?”
“嗯。”
我高兴的笑了起来,此刻只觉得眼前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天使。
第二天,她带我来到一栋大楼前,面前挤着十几个记者。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砸来。
“陆先生,听说你对李总的赔偿不满,故意找人冒充幸存者,污蔑李总的名声?”
“我们有那位‘幸存者’周晚意的资料,她跟你是青梅竹马,你们不会是有一腿吧。”
“难道你是为了她,才跟前妻离婚的?”
我害怕的躲在苏柔的身后。
“我不认识周晚意。”
她没有听我的解释,笑着面对镜头。
“我前夫只是被周晚意蛊惑,骗走了他手上所有资产,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在街上要饭。”
记者看向我的目光有鄙夷和同情。
忽然,一个女人冲进来大吼。
“胡说八道!”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参与跨江大桥建设的工作人员,我手里有李庭烨吃回扣的证据!”
她的话刚说完,忽然有人往我手中塞了一把水果刀。
我被推了一把,水果刀刺中了周晚意的腹部。
现场一片慌乱。
我被警方带走调查。
在审讯室待了两天两夜,我精神面临崩溃。
我就算再迟钝,也察觉是被陷害了。
最终,警方将我放回去了。
期间,苏柔没有来找过我。
我回到家门口,却迟迟没有踏进去。
心里的猜疑越发严重,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推开门,映入眼底的却是苏柔和一个男人鬼混的场面。
我瞬间怒火翻涌,冲上前压着男人打。
“陆寂明你住手!”
可我的手受过伤,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反被他压着痛揍了一顿。
“呵,原来是你这个叫花子。”
“陆寂明,你想报仇啊,做梦去吧!”
“你的女人已经跟我结婚了,你妈的骨灰也早被我扔垃圾桶了,你就是个废物!”
我虽想不起以前的记忆,但本能让我痛恨眼前的男人。
苏柔居高临下的瞪着我。
“陆寂明,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赶紧给庭烨道歉!”
“否则你休想再吃一口饭。”
我咬牙切齿。
“为什么要陷害我杀人,那水果刀是你放在我手中的对不对?”
苏柔蹲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将你接回来?”
“你不会觉得我会喜欢一个要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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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烨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抬手又给了我一拳。
“苏柔,我都被打了,只是饿他两顿,未免太便宜他了。”
苏柔点头。
“那就打断他的双腿,让他长点教训。”
李庭烨满意的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这种血腥的场面我自己动手就行了,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先去休息吧。”
她嗔怪了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任由李庭烨拎起棒球棍,重重砸在我的腿上。
我的惨叫声响彻别墅。
保姆从楼上下来,小声嘱咐。
“太太睡眠浅,让先生您把他的嘴堵住。”
他不耐烦的让保姆用胶带封住了我的嘴巴。
我最后被痛晕了过去,直到被一盆冷水泼醒。
视线逐渐清晰,我才看清自己身处于废旧的仓库中。
苏柔踹了我一脚。
“我打听过你这三年来一直在你醒来的医院附近要饭。”
“为了一口吃的,你甚至从流浪狗的嘴里抢过包子。”
“只要你去自首承认是故意杀人,我就治好你的腿,让你吃饱饭。”
“否则,等你真正成了残废,到时候你连要饭都只有等着被抢的份了。”
我攥紧了拳头,仰着头望着她。
“我们不是夫妻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半蹲在我面前,嗤笑。
“我从未喜欢过你,嫁给你,只是因为我需要拿钱帮庭烨创业。”
“是庭烨从大火里救了我,我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完的。”
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我的心口还是很痛。
为以前的我感到不值。
不知饿了几天,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当我以为会饿死在这的时候,门开了。
一束阳光落在周晚意的身上,她踉跄朝我奔来。
“陆寂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眯着眼睛适应阳光,看到她红着眼眶,我满是警惕。
“你怎么进来的?”
苏柔安排了人在外面看守,不应该没有人发现。
周晚意一边扶起我一边解释。
“我先救你出去。”
我挣扎着拒绝,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她叹了一口气。
“我找你,是想让你跟我联手对付李庭烨。”
“他害死了你的母亲,你就不想报仇吗?”
对上她真挚的目光,我选择再相信一次。
毕竟,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只是我们刚到门外,忽然冒出来四五个壮汉。
他们都拿着手臂粗的木棍。
苏柔从车上下来,脸色及其难看。
“我只是让人放出消息你被关的地方,这贱人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医院来救你。”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搞在一块的?”
她拎着木棍指着周晚意。
我连忙将人拉在身后。
却点燃了苏柔的怒火,一棍子敲在我的肩膀上。
“陆寂明,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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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周晚意挡在我面前,当场被打吐了一口血。
苏柔让人将我们俩分开绑着。
她怨恨的盯着我。
“说,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
我一边咳嗽,一边解释。
“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嘲讽笑出声,“还装失忆。”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把周晚意吊起来,鞭子伺候。”
一鞭鞭抽在她的身上,我心里自责,恨不得替她承受。
毕竟,她是因为救我才遭受了这些折磨。
我爬到苏柔面前,抓着她的裤脚,恳求。
“求你,放了她吧。”
“我跟李庭烨道歉,我下跪道歉。”
苏柔无法接受以前意气风发的我,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尊严。
她一棍子砸在我断掉的腿上。
我痛得凄厉大喊。
但她依旧不泄愤,发了狠敲打着我的双腿。
“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怪不得你一直在医院附近要饭,你是故意找机会跟我偶遇,是想装可怜让我带你回去吧。”
“我不要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打累了,坐在椅子上,扫过我和周晚意。
“你们俩只能活一个,你们自己商量,谁死,谁活。”
周晚意哭着说:“杀我吧,求你放了陆寂明。”
我心里不是滋味。
她竟然愿意为了救我,选择赔上一条命。
苏柔丢了一把水果刀在我面前。
“杀了她,我就放了你。”
周晚意脸上满是释然,“动手吧。”
“陆寂明,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做成你的妻子。”
“三年前,我无意中发现苏柔出轨李庭烨,我约伯母见面,想告诉伯母这样事。”
“可没想到,跨江大桥会坍塌。”
“伯母为了救我,用身体替我挡住了落下的石块。”
她泣不成声。
我攥紧拳头看向苏柔。
“我的选择,是我死。”
“你说话算话,只要我死了,你就放了她。”
“而且发誓,永远不会伤害她。”
苏柔气笑了,目光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当真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活?”
“陆寂明,你妈死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有能耐。”
“只要你死了,我立刻送她回去。”
周晚意嘶吼,“你疯了!”
“我死不足惜,但你不能死,伯母就你一个儿子,你得活着为她报仇!”
我捡起了水果刀,毫不犹豫刺向心脏。
苏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陆寂明,你怎么敢!”
胸口上传来的剧痛,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只看到她脸上的慌乱。
她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
我自嘲笑了笑,临死了,竟然还出现了幻觉。
“苏柔,你要说话算数。”
“我真的不记得你了,我好遗憾,以前的我应该很喜欢你......”
“不然也不会总梦见跟你结婚的场景。”
“我死后,求你把我藏在我妈身边......”
我闭眼前,看到苏柔脸上都是泪。
这次我应该没看错,她真的在心疼我。
可是,我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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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闻的药味霸道的钻入我的鼻中。
耳边似乎有人在争吵,我被迫睁开了眼。
苏柔和李庭烨都在,李庭烨见我醒后,脸色难看的摔门离开。
苏柔一改往日对我不耐,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你睡了两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开口,脑子很疼也很乱。
我的记忆恢复了。
三年前,正是眼前的女人帮李庭烨打赢了官司。
官司结束后,受害者家属联合起来去李庭烨的公司闹。
为了挽救李庭烨的名声,她将我推出去,任由受害者家属殴打发泄怒火。
直到我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她才以正义的一方站出来,起诉那群受害者家属恶意伤人。
后来,她与受害者家属谈判赔偿,但要求是不能再找李庭烨的麻烦。
而我则是她达成目的工具人。
想到这,我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我真是个傻叉,竟然被她耍得团团转。
苏柔见我迟迟不说话,吓得赶紧叫了医生检查。
“患者双腿断裂,刀口距离心脏只有两毫米,虽然命是保住了。”
“但患者的精神方面得加强重视,别让患者想不开。”
苏柔的脸一白,进病房的时候心不在焉。
她握着我的手,潸然泪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真的失忆了,我还以为你在骗我。”
“你放心,周晚意已经送回家了,我不会再伤害她了,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我忍着恶心抽回了手。
“我的腿能治好吗?”
三年前,我被受害者家属打得手脚骨折。
差一点我就成了瘫子。
本来只要继续在医院治疗,我的双腿根本不会跛。
可是,没两天我便因住院费欠费被赶出了医院。
当时我的手机也不见了。
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不知道家人是谁。
我拖着没恢复的双腿去警局求助,却忽然冒出来一个乞丐老头。
说我是他的孙子,让我给他养老。
老头对我很好,我信了他的话。
于是跟着他一块在街上要饭,每天要到的饭有大半都留给他吃。
而我,每天最多一顿。
三年来,从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
苏柔迟疑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这是变相的说明,我的腿没救了。
从此,我只能成一个残废。
我失控怒吼,“苏柔,你滚!”
她以为我是接受不了,三步两回头的离开,留我一个人冷静。
我无力的捶打双腿,一动,胸口缝合的伤口钝痛。
疼得我冒了一头的冷汗。
我想死,可母亲的仇恨支撑着我必须活下去。
第二天,李庭烨来了。
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像是打量着一只蚂蚁。
“你的命还挺大。”
“早知道三年前我就该弄死你,免得你影响苏柔。”
“她怀了我的孩子,你识相的就该滚出京市。”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甩在我的脸上。
“卡里有一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会联系人让你转院,以后别出现在苏柔面前,否则,我不介意拿周晚意泄愤。”
我攥紧了银行卡,冲他一笑。
“好啊,你过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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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但还是弯腰凑过来。
我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
“陆寂明,你这个疯子!”
他叫得跟杀猪一样。
然后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砸在我的脑袋上。
医生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我满头是血的场景。
我眼前一阵眩晕。
但当我看到李庭烨痛苦的捂着满是鲜血的耳朵时,我心里一阵畅快。
“陆寂明,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他离开了,医生护士才对我进行止血缝合上药。
我开始体力不支,陷入了昏迷。
再次清醒时,身旁的人换成了周晚意。
她的眼眶通红,局促的说:“我来看看你。”
“你这么这么傻,明明打不过李庭烨,还非要跟他对着干。”
我见她气色不错,松了一口气。
“你赶紧走吧,被苏柔看到了,她会发疯的。”
“我不走!”
她难得的倔了起来。
以前的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就算见了我,也会低着头不敢跟我说话。
想到她在仓库对我的告白,我忍不住心生涟漪。
我一直将她当做妹妹,娶了一见钟情的苏柔。
可我一开始就错了,苏柔不是我的良配。
我愧疚道:“医生说我的双腿治不好了,我不想连累你。”
“等我出院了,我会给你和我妈以及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她红了眼眶哽咽,“我哪也不去。”
“从十八岁起我就暗恋你了,你要真的赶我走,我就去伯母墓碑前告状。”
忽然,苏柔气势汹汹的冲进了病房。
一巴掌扇在周晚意脸上,甚至还抓着她的头发抓她的脸。
“我不过是出去一趟,你就迫不及待的来勾引我老公了?”
“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周晚意哪里是苏柔的对手,脸上很快挂了彩。
我想帮忙,却动弹不了。
“住手!”
“苏柔你敢伤周晚意一根汗毛,我跟你拼命。”
苏柔愣了下,失望的看着我。
“陆寂明,你真没良心。”
她恶狠狠的瞪着周晚意。
“你休想再接近他!”
她拨了一个电话,瞬间冲进来两个保镖拽着周晚意离开。
苏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打开带来的粥,送到我嘴边。
我全部吐了出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找周晚意的麻烦。”
“你还想让我再死一次吗?”
她摔了碗,掐着我的脖子。
“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看着我和李庭烨过得有多好。”
她让护士用绑带,将我的手绑在病床的护栏上。
我就像是个活死人,每天躺在病床上,承受她每日的投喂。
我厌恶她喂的饭,她便用周晚意来威胁我。
周晚意被她以恶意伤人罪送进了监狱。
我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等。
两个月后,我出院了。
她将我关进了我们以前的婚房中,每日让保姆监控我。
期间,李庭烨来看过我。
但他似乎是收到了苏柔的警告,不敢对我做什么。
只是放了几句狠话便离开。
直到半年后,苏柔到了预产期。
李庭烨拎着两瓶酒找到我,要我陪他喝两杯。
“苏柔马上生了,我查过了,是个儿子。”
“你说你活着有什么意思,每天在这里待着跟坐牢一样。”
我没有碰酒杯,静静的等他的下文。
他不会无缘无故只是来找我喝酒。
他阴狠有心机,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能忍到现在才动我,恐怕是有十足的把握。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着。
忽然,将酒杯砸在地上,起身,怨毒的俯视着我。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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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了一把火,将门反锁。
我坐在原地,任由火势将我笼罩。
第二天,苏柔发动了。
花了七个小时的功夫,苏柔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
李庭烨一直陪在她身边。
苏柔看着怀中的孩子,满眼宠溺。
“庭烨,过两天你陪我去看看陆寂明吧。”
“让他也见见我们的儿子。”
李庭烨面色不改,“见他做什么,你刚生产完还要坐月子。”
见苏柔生气了,李庭烨赶紧安抚。
“等你出月子了,我亲自带你们过去,不然我不放心。”
晚上的时候,苏柔准备打开监控看我在做什么时,发现监控坏了。
手机上正好弹出一则新闻。
“西郊处一栋别墅发生火灾,造成一人死亡......”
报道中的房屋,正是她和我的婚房。
她眼前一黑,连忙叫人去查看情况。
得到的是我死亡的消息。
她不相信我真的死了,亲自到了现场。
然后亲眼看到消防员翻出一具焦黑的尸首。
“陆寂明,不会的。”
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一年后。
苏柔的儿子发高烧,她终于拨通了李庭烨的电话。
“儿子发烧了,你赶紧回来送儿子去医院!”
“我很忙,你送儿子去就行了,别一点小事就来找我。”
苏柔听着儿子的哭声,情绪一下爆发了。
“李庭烨,你已经三个月没回过一次家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母子俩。”
“什么工作,我看你巴不得整天黏在女人的身上。”
电话中传来女人嗔怪的声音,“你家黄脸婆又来闹你啦?”
苏柔气得落了泪。
孩子一直是她一个人带,李庭烨对她也越发的不上心。
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李庭烨,我们离婚吧。”
李庭烨冷笑,“好啊,你净身出户。”
苏柔咬牙切齿,“你做梦,财产我要一半,否则别怪我将你放火烧死陆寂明的证据交出去。”
“你应该知道,我作为律师,从没有过败绩。”
第二天,他们领了证,儿子的抚养权归她。
当分割财产时,她才知道李庭烨的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
除了债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苏柔气得当场砸了他的办公室。
此时,助理送来一张律师函。
她打开,有人起诉李庭烨故意杀人,正是几年前的跨江大桥坍塌案。
苏柔愣住,目光落在起诉方的名字上。
陆寂明。
她慌张找到律师函上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陆寂明人呢,我要见他!”
8
负责此案的张律师客气一笑。
“苏律师,我当事人在开庭前,不见任何人。”
苏柔精神恍惚,“所以,他还活着。”
“他是故意躲着不见我,你让他出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他。”
无论她如何恳求,张律师都表示无能为力。
开庭这日。
苏柔和李庭烨都来了。
他们死死地盯着张律师身边的空位。
李庭烨大声质问,“陆寂明人呢?”
“让他滚出来,别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
李庭烨这半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项目被抢就不说了,还有人暗中给他使绊子。
眼看着员工的工资快发不出来了,他只能找银行借钱。
为了拉生意,他到处低头求人。
后来认识了一个大老板,带他挣了一笔钱,还带他去赌场玩刺激。
于是他越陷越深,欠的窟窿越来越大。
此时,门打开。
阳光倾泻,坐在轮椅上的我,由周晚意推着进了法庭。
苏柔和李庭烨同时从座位上站起。
两人眼底都是不可置信。
我笑着看向他们,“两位,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还活着?”李庭烨眼底划过恐惧和心虚。
我冷笑,“当然是活着回来找你报仇。”
他大声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晚意,你不是坐牢了吗,谁放你出来的!”
我没理会他,而是示意张律师继续。
周晚意找了她家里的长辈帮忙,这才证明了她的清白。
不然,我恐怕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苏柔愣愣的盯着我,几番欲言又止,却还是选择闭嘴。
张律师拿出了李庭烨当年在跨江大桥中吃回扣的证据。
以及施工人员的录音。
还有他威胁受害者家属私了的录音。
还没等李庭烨反驳,张律师又继续拿出李庭烨公司违法走私文物的证据。
李庭烨的脸都黑了。
他冲苏柔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辩驳啊。”
苏柔作为李庭烨的律师出庭。
可她却只是笑了笑,看向法官。
“我当事人确实走私文物......”
李庭烨气得跳脚,甩了苏柔一耳光。
“你个贱人,你跟陆寂明合伙了对不对,你们想害死我!”
苏柔没了以往的爱慕,只剩下怨恨。
“李庭烨,从你放火害死陆寂明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想跟你过了!”
李庭烨慌了,连忙恳求。
“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帮我一次,等回去后我跟你复婚,我会好好照顾儿子的。”
苏柔擦干眼泪,提前离开了法庭。
在种种证据面前,李庭烨被判刑。
法庭外,苏柔并没有离开。
他拦住了我,复杂的看了周晚意一眼。
“真没想到,你还能从监狱里出来。”
周晚意不咸不淡的回,“多亏了你,我才能如愿嫁给喜欢的人。”
苏柔面色痛苦的看着我。
“你跟她结婚了?”
我点了点头,态度疏离。
“嗯,苏小姐可以让开了吗?”
苏柔欲言又止,“你明明没死,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将衬衣的扣子解开,露出了身上的烧伤。
皮肤上没有半块好肉。
“我残废的双腿,还有我身上的烧伤,都是拜你所赐。”
“如今我替母亲报仇了,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请苏小姐自重。”
我和周晚意离开后,苏柔在原地哭了许久。
周晚意和我踏上了去南方的路程。
当初李庭烨放火后,是周晚意拼了命冲进来背着我冲出了火海。
我啊,只能用一辈子来还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