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影帝附体,萌娃的演技!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小丫头片子都看不住,还让外人看尽了笑话!”张翠花一出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先对着儿媳妇王春丽一顿臭骂。
那眼神,像是要活剐了她。
王春丽吓得一哆嗦,满腔的怒火和委屈瞬间被恐惧取代。在这个家里,婆婆张翠花就是绝对的权威,她要是敢顶一句嘴,今天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娘,我……我不是……是这个小贱……”王春丽想解释,想把责任都推到栀栀身上。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更响亮、更凄惨的哭声打断了。
“哇——”
只见刚才还只是小声抽噎的栀栀,在看到张翠花的那一刻,仿佛见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控诉,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那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发出的最后悲鸣。
她的小手死死地抓着张大娘的衣服,整个人拼命地往张大娘怀里钻,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一边哭一边抖,抖得像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那个虽然哭,但口齿清晰、条理分明的小女孩,怎么一见到她奶奶,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比起偶尔给她馊饭的二婶,这个做奶奶的,才是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根源!
围观的村民们交换着眼神,心里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他们看着张翠花那张阴沉刻薄的脸,再看看栀栀那吓破了胆的样子,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张翠花也被栀栀这突如其来的嚎哭给弄懵了。
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教训这个小贱种,顺便把场子找回来。可现在,栀栀什么都不说,就是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所有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
这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所有的威风和气势,都被这哭声给冲散了。
“哭!哭什么哭!丧门星!一大早就号丧,是想把谁克死!”张翠花恼羞成怒,上前一步就要从张大娘怀里抢人。
“你干什么!”张大娘也是个泼辣的,一把将栀栀护得更紧了,瞪着眼睛回敬道:“张翠花!孩子都吓成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你是不是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
“这是我们老顾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张翠花色厉内荏地吼道。
“家事?有你们这么当家的吗?”另一个邻居也忍不住开口了,“孩子饿了,想吃口热饭,有什么错?春丽给她吃馊的,你这个当奶奶的不仅不管,还嫌孩子哭?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建国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们这么对他的亲闺女,怕是得从坟里爬出来找你们算账!”
“建国?”张翠花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冷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八度,“他算个屁!一个死在外面连尸首都找不回来的短命鬼!他留下的这个赔钱货,没被我们扔出去喂狗,都算是我们心善了!”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被张翠花话语里的恶毒和无情给震惊了。
就算顾建国不是她亲生的(村里人都知道顾建国是老顾头战友的遗孤,被抱回来养大的),可也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娘啊!人死了,抚恤金和工作岗位都被他们占了,如今却连死者最后的体面都不给,还当着全村人的面如此辱骂,这心肠得有多黑!
栀栀在张大娘的怀里,将身体埋得更深了,哭声却奇迹般地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辩解,那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却又刚好能让离得近的人听清楚。
“不……不是的……奶奶……你别骂二婶……二婶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抽噎,一边“懂事”地替王春丽开脱。
“二婶……二婶说,家里没钱了……要给小宝哥娶媳-妇……栀栀是赔钱货,不配吃好的……呜呜……二婶还说,只要栀栀乖乖听话,明天跟王婆婆走,就能给家里换好多好多米……小宝哥就有钱娶媳妇了……”
“奶奶……栀栀听话……栀栀跟王婆婆走……你别生二婶的气了……是栀栀不懂事……栀栀不该打翻饭碗……”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在小小的院子里炸开!
卖孙女!
原来馊饭只是开胃菜,打骂只是家常便饭,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把这个才三岁的孩子给卖掉!
而且,听这意思,昨天那个人牙子跑了,他们今天又找了另一个!
王春丽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全无。她惊恐地看着那个埋在别人怀里,还在“替她求情”的小丫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魔鬼!这个小贱种就是个魔鬼!
她是怎么知道王婆婆的?明明是她和她男人昨天半夜才商量的事!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你!”王春-丽又急又怕,指着栀栀尖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我没有胡说……”栀栀怯生生地从张大娘怀里探出半个小脑袋,挂着泪珠的睫毛扑闪扑闪,大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迷茫,“昨天晚上,我听到二婶和二叔在屋里说的……你们说李婆子不靠谱,要去找西村的王婆婆……还说,只要把我卖了,就再也不用看见我这个扫把星了……”
她复述得惟妙惟肖,连语气都模仿得有七八分像。
这一下,再也没人怀疑了。
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编出这么详细的谎话?连西村的王婆婆都知道!那王婆婆在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人牙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了张翠花和王春丽。
那目光里,有鄙夷,有愤怒,有唾弃。
张翠花活了快六十年,自认在村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所有的丑陋和肮脏都暴露无遗。
她死死地盯着栀栀,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她终于明白了,这小贱种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什么吓破了胆,什么嚎啕大哭,全都是装的!
她故意示弱,故意把责任往王春丽身上推,又故意用这种“童言无忌”的方式,把她们最阴暗的计划给抖了出来!
好深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这哪里是一个三岁的奶娃娃?这分明就是一个成了精的妖怪!
张翠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知道,今天这个场面,再跟村民硬顶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她脸上的狠厉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心疾首的悲伤。她抬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她捶着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大伙儿是不知道啊!这孩子……自从她妈难产去了,她爹又……又牺牲了之后,就变得邪门了!”
“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倒好,天天咒我们死!昨天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邪术,把人牙子……哦不,是把来给她说亲的媒婆给弄伤了!现在又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我们婆媳关系,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张翠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们是想给她找个好人家,送出去享福!总比留在我们这个穷家受苦强啊!谁知道这孩子不领情,还以为我们要卖了她!我苦命的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的闺女,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得是声泪俱下,闻者伤心。
有那么一瞬间,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甚至开始动摇了。
栀栀冷眼看着张翠花这堪比影后的表演,心中冷笑。
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
但她既然敢开这个头,就早已想好了后面的所有对策。
就在张翠花以为自己成功扳回一局,准备趁热打铁,把栀栀定义成一个“被邪祟附身的疯丫头”时,栀栀却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从张大娘怀里挣脱出来,走到院子中央,看着张翠花,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奶奶,你是不是觉得栀栀病了,脑子不清醒了?”
张翠花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你可不就是病得不清醒了!”
“好。”栀栀点点头,然后转向众人,大声说道,“既然奶奶说我病了,那肯定要请医生来看。但是,我不相信村里的赤脚医生,我要奶奶给我请城里的医生!”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过,在请医生之前,奶奶你不是心疼我吗?你不是说要给我做好吃的补补身子吗?”
她的小手指着厨房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天真和期待。
“我昨天晚上,闻到厨房里好像在熬药,香香的。奶奶,那是不是给我熬的补药?我现在就想喝!”
此话一出,张翠花的脸色“唰”的一下,瞬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