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聿危的卧室。
施苓又痛又累,蜷缩在床上掉几滴眼泪,就睡着了。
而楼下别墅客厅中,温夫人看着已经穿好西装准备离开的儿子。
轻喟一声,喊住人。
“聿危,妈知道你在生气,但既然之前你已经答应——”
他敛眸,凛声打断,“我只答应了做人工。”
没说过同意碰那个女人。
“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都好,咱们温家必须得有个孩子延续血脉。”
顾佩珍的态度也稍显硬气些,“连不婚这事都随你了,如今我只是想抱孙子而已,何错之有?”
温聿危向来寡言,浓郁的眉眼微垂,薄唇抿成一条线。
听,但是不开口。
“放心,即使你们有了夫妻之实,施苓也不可能纠缠你的。”
“挑人时我除了选样貌,还特意找个偏远的小城市,一无身份背景,二没靠山家底,契约上也写得清清楚楚,生完孩子就银货两讫,拎包走人。”
讲完这些,顾佩珍还拿出了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妈也怕惹麻烦,所以这事儿是想周全以后才做的。”
他依旧不语,视线却落在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上。
“施苓”两个字被写得歪歪扭扭,潦草无章,可知学历不高。
母亲还真是只看脸。
蓦地。
温聿危脑海里冷不防浮现出她红着的眼尾,水汽漫上她的眸子,发丝被汗和泪珠浸湿得彻底……
因为助听器被划落,他听不见那女人唇中在说什么。
等把助听器捡回来时,施苓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床单和被子,浅淡的血迹随处可见。
想到这些。
温聿危的俊脸上竟难得有淡漠之外的神色。
突出的喉结轻滑了下。
好似想遮掩什么一般,迈步便离开。
拿这顽石一样的儿子实在没办法,顾佩珍只能在身后喊。
“如果你想早些让她走,那就该早些让她怀孕!不然,没了施苓,我还会再找下一个送到你床上去!”
……
手机铃音把施苓惊醒。
她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
主要自己到港城后换了个号码,新号只有养父母知道。
“妈,转过去的钱您收到没?”
“收到了,但这钱你从哪弄来的?”
“我打工赚的,港城富人多,赚钱很容易。”
施苓不算撒谎。
她来温家已经两个月了,除配合去医院做人工助孕外,平时还会清扫别墅,下厨熬粥,做一些保姆做的事。
温夫人也会额外给施苓开一份保姆的薪水。
到底是大户人家,笔笔账都算得清楚。
不容越矩,也不贪便宜。
“小施,我记得你说过,来港城之前你在服装厂上班?”
挂断养母的电话后,她就忍着浑身的酸痛,下楼去准备午餐食材了。
听到温夫人的话,施苓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会针线活儿吗?我这件去年买的Hermès连衣裙不知道在哪里被刮破,没法穿了,可我很喜欢它,还有点舍不得丢。”
她放下手里的蔬果,接过来,“我看一下。”
奢侈品卖的大多是设计,其实质量常常差得不如地摊货。
施苓从自己带来的行李中翻出针线,没到半小时,就把那个小洞给补好了。
顾佩珍反复瞧几次,都没发现修补痕迹,脸上的开心难掩。
“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是所有的衣服,你都能补吗?”
她低声回道,“得具体看布料和颜色,因为您这条裙子是黑色的,比较容易配线。”
“那我还有一件风衣也是黑的,你看看能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