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被安排到伺候姐姐的生活起居。
明明是姊妹,现在生活却天差地别。
我一直想要找何以安谈谈,可他却一直对我闭门不见。
更是对丫鬟下了死命令,不得让除了姐姐之外的人靠近。
一连几个月,我竟然都没能见到何以安一面。
姐姐虽与我为姊妹,但她却从小厌恶我。
她厌恶我会琴棋书画,厌恶我会讨人喜欢。
就连当初把何以安捡回家时,她都对我破口大骂,说我浪费家里的钱财,要把何以安给赶出去。
要不是我许下承诺,他势必会成为以后的状元郎,爹娘才松口。
现如今我们尊卑分明,她对我更是变本加厉。
在寒冬腊月让我让我洗完四季所有的衣服、让我去给冷宫的疯妃子请安、在我的饭菜中吐唾沫、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味而让我重做......
而这些都是在何以安纵容下进行的。
我不明白,重生回来后他为何不选我,我想要个答案。
我则一直隐忍,想等到何以安的回心转意。
今天,是元宵节。
何以安牵一身玄衣慢慢地朝我们走来,周边女子都在低声讨论,我也不自觉地被迷住。
他朝我们这边伸手,我下意识地把手放上去。
指尖刚触碰,姐姐就一把将我推开。
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到书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姐姐就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你这个贱俾!也敢沾染状元!你是不想活了。”
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求助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何以安。
姐姐还想再打,就被何以安紧紧抓住。
她满脸怒气,正要发作,何以安就轻轻吻上她的手心。
“这种粗鄙之人皮糙肉厚,打疼你了。”
“我们继续看花灯吧,没必要为了一个下人坏了我们雅兴。”
我的心头一震,我从未听说过他说这话。
他牵着姐姐的手,走到河边。
他的身影渐渐和上一世重叠,他也曾带过我放河灯。
他一字一句在灯上落笔。
“愿与吾妻生生世世白首不分离。”
可现在,是他失了约。
何以安刚放完河灯,就被几个士兵紧急来报,只能走到一边商量对策。
何以安前脚刚离开,姐姐后脚就走到我的面前。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刺进我的手臂上。
我刚想痛呼,就被她用手帕死死捂住嘴。
周围的丫鬟就像没有看见,纷纷转过身去。
我还未反应过来,她就一脚踹在我的后腿窝上,逼我直直地下跪。
她用手掐住我的下巴,指甲划进我的脸颊。
“沈茹芸,你最好给我离他远一点!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丫鬟,别想着攀什么高枝!”
“先前你们的那些恩怨徐以安说那是他的一段耻辱,想到你照顾过他他午夜梦回都会感觉恶心!”
她的话语坚定,不似半分作假。
我敛下思绪,刚想要反驳。
“我要听他亲口说......”
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把那个平安符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
那个平安符是我爬上九十九步阶梯,并且步步叩首,才从僧人的手里求回来的。
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姐姐的手上?
她朝那个平安接啐了口唾骂,又命人用火烧掉。
里面装有我的发丝,我的胸口也闷闷地疼痛。
“这个平安结是你求给他的吧,这还是我看见它和一大堆杂物放在一起他才想起来。”
“他说这个平安结是你叩首求回来的,一切都是自我感动的行为,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
“你在府上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好明说,那我不介意来当个坏人,来断了你的念想。”
我的浑身都在颤抖,看着那火光将平安结烧成灰烬。
我的大脑突突地疼痛着。
我们好歹上辈子夫妻一场,何必将事情做到如此绝境。
每次我被姐姐刁难之后,他总会在暗里叫仆从给我送些膏药来。
他每次在我失望之际又会重燃希望,循环往复,不断重蹈覆辙。
很快徐以安就回来了,看见那个被燃成灰烬的平安结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瞬。
姐姐朝他撒娇:“以安,这丫鬟居然和我顶嘴!我只不过想让她下去给我捞河灯。”
我这才看向河边,那河灯不知什么时候沉没。
徐以安二话没说就命令我下去捞河灯。
现在寒冬腊月,我不仅衣衫单薄,更来着葵水。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是让我下去捞河灯。
还未碰到河灯,我的腿脚就开始抽筋了,整个人止不住地往下沉。
岸上有丫鬟发现了我的异样,赶紧向徐以安禀报。
丫鬟们都不习水性,在场只有徐以安能救我。
可他却冷漠地回答:“不过一个贱俾,死了就死了,我们身份尊卑,我不能救他。”
他带着姐姐转身离开,我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沉没。
忽然我的手被被抓住,一把用力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