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切已备妥。”
贾大回到贾珷身侧,低声禀报。
“好。”
贾珷听罢,回首深深望了一眼匈奴大纛,随即转身离开山丘。
“众将士,余话不多说。”
贾珷与两千将士会合后,目光逐一扫过众人的脸庞,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活下去!!!”
“本将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活下去!!!”
贾珷闭目片刻,再睁眼时沉声喝道。
“上马!!”
“冲锋!!”
他翻身跃上战马,一骑当先,直冲匈奴纛旗所在。
身后将士静默无言,只紧随贾珷而去。
雁门关城头。
“王兄,可还安好?”
见城上局势尚稳,牛继宗稍松口气,听见身后咳嗽声,转头轻声问道。
“无妨。”
“牛兄伤势如何?”
王子腾方才见牛继宗被撞飞吐血,摆了摆手反问道。
“不打紧。”
“倒是王兄中箭了,得快些处理。”
牛继宗揉了揉胸口,看向王子腾说道。
“幸亏有皇上亲赐的铠甲。”
王子腾卸下甲胄,胸前一道伤口正渗着血。
牛继宗察看后点头放心,伤势确不算重。
“此战……多谢王兄了。”
牛继宗犹豫片刻,略显局促地向王子腾道谢。
王子腾闻言一怔。
他祖上仅是县伯,在开国勋贵中本属末流,昔日追随宁荣二公,从未与八公比肩。如今王家爵位已失,虽凭手段得了京营节度使之职,在四王八公眼中仍是贾家副手。
王子腾心有不甘,暗中选择投靠文帝,欲在太上皇与皇帝之间谋一步棋。此番拼命,亦为日后晋升之阶。
牛继宗这一声道谢,令他既愧又喜。牛继宗乃镇国公之孙,袭爵在即,日后必是京中重臣。与之结交,不仅可拓宽人脉,更能助己在文帝面前加重分量。
“牛兄客气,皆是为大汉尽力。”
王子腾心念电转,面上含笑回应。
“回京后,我请王兄喝酒。”
牛继宗见其神色诚挚,笑着相邀。
“好!”
王子腾眼中喜色一闪。
正当牛继宗暗叹往日错看王子腾时,身旁亲卫急声打断:
“将军,快看!有一队人马朝纛旗冲去了!”
牛继宗猛然醒悟,瞪眼望去,见到为首那道熟悉身影,不禁怒骂:
“胡闹!!”
“简直是胡闹!!”
王子腾循声望去,疑惑道:
“牛兄,那是你麾下将领?”
牛继宗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
“王兄,你瞧那边,是贾珷,贾副将。”
王子腾顺着牛继宗所指望去,脸上顿时浮起惊诧之色。
“贾珷?”
“珷哥儿?”
“他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王子腾低声自语,满心不解。
牛继宗握紧拳头,朝贾珷的方向深深吸了口气。
眼下的局面明明已经稳住,他想不通贾珷为何还要冒险。
“王兄到来前夜,雁门关残兵实在难以抵挡匈奴。”
“那时贾副将提出一计:趁匈奴攻城,由他亲自领兵突袭单于,施行斩首。”
“没料到王兄来得如此快。事后我也劝他放弃此计,可贾副将坚持要执行,说若成功,雁门关至少能得三年太平。”
“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但仍叮嘱他切勿冲动。这两日守城顺利,本以为他已作罢……”
“谁知今 ** 竟如此冒进。”
牛继宗带着怒气解释道。
第四十八章:无人之境!贾珷的疯狂屠戮!
红楼!
大汉王朝!
文武三年!
“牛兄,可有办法将贾副将召回?”
王子腾转头问牛继宗。
“召回?”
“如何召回?”
牛继宗望向城下匈奴,苦笑摇头。
王子腾听了,也只得默然。
他自己也觉方才那问实在荒唐——此刻雁门关自顾不暇,城门尚不能出,谈何召回?
望着远处那股黑色骑流,王子腾心中滋味复杂。
他既盼贾珷战死于此,又隐隐希望贾珷能成事。
这几日虽未多接触贾珷,却从下属口中得知他武艺高强、深得军心。
更关键的是,贾珷出自京中贾府。贾家若出了这样一位麒麟子,王子腾不敢赌自家京营节度使之位是否还能保住。
可若贾珷真能阵斩匈奴单于,自己亦能分得功劳。届时即便贾家收回京营之职,他或许反能更进一步。
………………
雁门关外!
贾珷率两千将士疾驰,直扑匈奴纛旗。
马蹄奔涌,数里之遥转眼即至。
待匈奴人察觉动静、回身察看时,贾珷等人已冲至近前。
“敌袭——!”
一名匈奴兵感受到大 ** 动,扭头便见骑兵卷尘而来。
“单于,后方出现汉军援兵!”
正当单于凝眉望向雁门关时,一名匈奴兵跪地禀报。
“援兵?”
单于回头望去,见所谓援兵不过两千余人,不禁嗤笑。
“呵呵,就这么点人?”
“真是不知死活。”
他漠然看着贾珷率军冲近,神色轻蔑。
“我儿,你带些人马去陪他们玩玩罢。”
单于摆了摆手,对身旁的冒顿淡淡吩咐。
眼下还是攻破雁门关更要紧——方才明明看见勇士已杀入关内,不知怎的又 ** 退出来。见城门再度紧闭,单于心中恼火不已。
即便雁门关并非最终目标,可能拿下终究是好事。
“是!”
冒顿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狞笑应声。
就在冒顿整兵之际,贾珷所率骑兵已撞入匈奴外围阵中。
“杀——!”
贾珷一马当先,领军扎进匈奴人堆。
眨眼之间,两军相接。
“嘭!”
贾珷骑于马上,长枪贯透一名匈奴兵。
他将枪上尸身甩向敌群,随即微微蹙眉。
如今贾珷气力大增,从前使惯的兵刃已不合手。
原身本是膂力过人的武将,所用长枪乃其父贾敖年少时请人锻造。此枪名为傲龙胆,长一丈三尺,重四十斤,枪身所用玄铁乃贾代善特为贾敖寻来。枪尖两侧开有血槽,一旦刺入人身,非死即残。
但这般沉重的兵器,在贾珷手中却轻似鹅毛。
原本贾珷并不计较,觉得兵器趁手便好。可方才长枪轻易捅穿匈奴人胸膛时,虽结果了敌人,却与贾珷预想不同。在他料想中,自己既有这般神力,理当一力降十会,一枪挥出便应横扫一片,而非如今这般仅伤一人。
即便如此,在贾珷面前,匈奴人仍如孩童般无力。所谓“匈奴不满万,满万不能敌”的悍勇,此刻竟显得不堪一击。
不过一盏茶工夫,待冒顿赶到时,贾珷已率众杀入重围。
“该死的两脚羊!”
东奴大王子眼前尽是横尸遍野。贾珷领兵直向冒顿所在突进,沿途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匈奴勇士的性命。
冒顿双眼赤红,怒视这群他眼中的两脚羊。外围匈奴人虽非其父直属部众,但知晓单于计划的冒顿早已视其为麾下兵力。眼见贾珷如砍瓜切菜般屠戮,他岂能不怒?
目光扫过战场,冒顿立刻锁定了其中最醒目的那道身影——贾珷正冲杀在最前,手中长枪不断夺走勇士性命。在他面前,向来骄悍的匈奴武士竟脆弱如纸,枪风扫过便应声倒地!
“该死的两脚羊!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冒顿的咆哮声响彻战场。
身处重围的贾珷似有所觉,抬头望向冒顿方向。虽不知这披铁甲的匈奴人具体身份,但见其立于阵前,便知地位不凡。
贾珷冷笑一声,举枪随意刺倒一名匈奴兵,随即右手一振,枪尖直指冒顿!
此举彻底激怒了冒顿。他历经大小战事上千,与汉人交锋亦不在少数。在他记忆中,汉军见其旗号往往胆战心惊,未战先怯。如今遭贾珷如此挑衅,实属生平首遇,令他倍感威严 ** 。
“全军上前!杀了这该死的两脚羊,我亲自向单于为他请功!”
第四十九章:狭路相逢勇者胜!畏手畏脚的匈奴骑兵!
红楼世界,大汉王朝,文武三年。
冒顿令下,身后匈奴人嚎叫着提刀冲杀。这批生力军的加入,明显迟滞了贾珷部众的推进速度。在围攻之下,汉军将士开始出现伤亡。
眼见匈奴人逐渐合围,欲成瓮中捉鳖之势,贾珷眉头紧锁。虽早知突袭不易,但获得神力后他未料战况竟如此艰难。若僵持下去,部众恐被逐渐消磨殆尽。
“喝!”
贾珷大喝一声,策马挺枪,孤身突入匈奴军阵。傲龙胆枪翻飞卷舞,匈奴骑兵或被拦腰斩断,或连人带马被砸倒在地,更有数人被长枪贯穿,串作血葫芦。
此枪虽仅四十斤重,但灌注贾珷神力后,虽无重兵器的狂暴之势,对付匈奴人却已足够。身后汉军见主将如战神般驰骋杀敌,顿时士气大振,个个如饮烈酒,奋起枪矛拼命冲杀。
见贾珷不退反进、冲势更猛,冒顿深深皱起眉头。
“带三千勇士去,给我斩了这头两脚羊。”
看着贾珷如入无人之境,寻常匈奴士卒全然无法抵挡,冒顿眯起双眼,向身旁一名壮汉下令。
“遵命!”
壮汉恭敬应声,随即带走冒顿身边半数将士。
见那壮汉身披铁甲、策马冲向战场,其后跟随的匈奴骑兵亦是一般装束,冒顿望向贾珷的身影,冷冷一笑。
这些披甲匈奴骑兵,乃是冒顿安身立命的根基,亦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
全军不过五千余人,却皆是冒顿精心选拔的猛士。
冒顿更在他们身上耗费大量钱财。
仅是士卒身上所穿铁甲,便耗去冒顿积攒多年的大半资财。
然而冒顿以为这一切皆值得——这些将士即便一对一厮杀,亦不逊于其父单于身旁的亲卫。
若是寻常匈奴人,徒手相搏,一人可敌十余人。
若再配上那身铁甲,一人便能斩杀二十多名普通匈奴勇士。
这五千精锐,也正是冒顿面对众多弟弟时的倚仗。
这便是长子早出生的优势。
想起那些不安分的弟弟,冒顿再度冷笑。
待此番归去,无论单于如何反对,他都要好生敲打一番,绝了那些人的妄念。
…………
铁甲骑兵甫一入场,贾珷便察觉异样。
先是耳畔马蹄声阵阵,随后眼前匈奴人竟主动为那些铁甲骑兵让开道路。
很快,围困贾珷等人的匈奴人渐渐分出一条通道。
贾珷可不认为匈奴人会如此好心,特意让路放他们通行。
眼见铁甲骑兵冲杀而来,贾珷双眼微眯。
这般铁甲,在贾珷所率两千将士中,唯有贾珷自己披了一身。
即便放眼整个雁门关,恐怕也只有牛继宗与贾珷的铠甲能与眼前匈奴人的铁甲相比。
搜索前身记忆,贾珷得知前身亦曾与这般铁甲骑兵交手。
印象最深者,正是此类骑兵——前身原就是被这等骑兵围攻击杀。
脑海中的记忆令贾珷神色更凝重几分。
虽思绪翻涌,实则不过一瞬。
眼看骑兵越来越近,贾珷不禁怒骂一声:
“**!!”
“狭路相逢勇者胜!”
“弟兄们,随我杀!”
“杀!!”
两军正面相撞,贾珷长枪率先刺出。傲龙胆枪尖触及敌方铁甲时,贾珷清晰感受到此番骑兵的不同。
但——
也不过如此!
“喝!”
贾珷一声暴喝,臂上发力,枪尖扎入匈奴骑兵铁甲,入甲三分。虽未能当场刺死那骑兵,却也足够。
只见被长枪击中的匈奴骑兵顿时倒飞出去,半空中撞翻身后数骑,随即坠地,被后续奔来的战马踏毙。
贾珷身后的贾大等人虽无贾珷那般神力,但常年与匈奴交战,自有对付骑兵的法子。
贾大等人并未攻击骑兵本身,而是将矛头对准战马。
长枪刺中马身,战马受惊,顿时将背上骑兵掀落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
冒顿回过神来,望着自家精锐骑兵竟如砍瓜切菜般被斩杀,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如今面对大周骑兵,竟毫无还手之力,连一合都挡不住?
这令他全然无法接受,甚至隐隐有些恍惚。
不止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