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罗浮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金色轨迹划破。
我正在客房整理思绪,手腕上的"VII"印记微微发热。窗外的异象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不像普通的星槎,光芒太过耀眼,轨迹太过笔直。
"白泽!"托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出来看热闹!星穹列车到访了!"
我拉开门,托帕的机械宠物账账正悬停在她肩头,电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今天换了一身仙舟风格的红色劲装,但依然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半框眼镜。
"星穹列车?"我跟着她快步走向神策府正殿,"那不是..."
"开拓者阿基维利留下的遗产,现在由一群自称'无名客'的家伙运营着。"托帕转动手杖,"看来我们的麻烦已经传遍银河了。"
神策府大殿前,景元已经带着一队云骑军列队等候。黄泉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廊柱旁,抱着她那把黑色长刀,冷眼旁观。我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左手的绷带换过了——是今早我帮她包扎的。
"你早知道列车会来?"我小声问。
黄泉摇头,紫眸紧盯着天空:"星穹列车通常不插手令使之间的事。"
金色轨迹越来越近,最终悬停在罗浮上空。那是一艘造型奇特的星舰,车头呈流线型,后面拖着几节风格各异的车厢,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列行驶在星空中的古老火车。车身上"星穹列车"四个大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来了。"景元轻声道。
列车底部打开一道光柱,三个人影缓缓降落在广场上。为首的男子偏绿色头发青瞳,手持一柄青色长枪,枪尖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风息。他身后跟着一个粉色短发的少女,正兴奋地东张西望,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弓箭和照相机。最后是个灰发金瞳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根金属棒球棍,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丹恒,三月七,星..."我喃喃道,游戏中的角色一个个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有种不真实感。
"你认识他们?"黄泉敏锐地捕捉到我的低语。
"呃...听说过。"我含糊其辞。
丹恒上前一步,向景元行礼:"将军阁下,冒昧打扰。奉列车长帕姆之命,特来传递紧急情报。"
景元回礼:"星穹列车永远是仙舟的贵客。不知是何要事,劳烦诸位亲自跑一趟?"
粉色头发的三月七蹦跳着插话:"是卡芙卡啦!那个坏女人突然跑到列车上,说什么'第七轮回即将终结'之类的怪话..."她突然注意到我和黄泉,眼睛瞪大,"哇!这就是那对'双生令使'吗?"
灰发少女——星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然后向我们点头致意:"抱歉,她有点自来熟。"
丹恒轻咳一声,继续正题:"卡芙卡声称反物质军团正在向罗浮集结,目标是...这两位。"他看向我和黄泉,"她特意强调,'毁灭'纳努克对能同时承载终焉与虚无的容器很感兴趣。"
黄泉的手指瞬间收紧,长刀发出轻微的嗡鸣。我下意识站到她身侧,右手微微抬起——这个保护动作似乎让她愣了一下。
景元捋了捋白发:"有趣。星核猎手什么时候开始当起信使了?"
"我们也怀疑有诈。"丹恒沉稳道,"但侦察显示,反物质军团确实在向此星域移动。列车长认为,无论卡芙卡目的为何,警告是真实的。"
"所以你们是来...帮忙的?"托帕插嘴,好奇地打量着三月七的弓箭。
"是来提供选择的。"丹恒看向我和黄泉,"星穹列车可以提供临时庇护,直到危机解除。"
黄泉冷笑:"无名客什么时候开始收容令使了?"黄泉想起了列车上的瓦尔特,那名同样有着崩坏力量的律者,不是很相信。
"特殊情况。"丹恒不卑不亢,"而且,我们有些关于IX的情报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这句话让黄泉的表情微微变化。我则被另一个细节吸引——丹恒提到IX时,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我手腕的"VII"印记上,似乎知道些什么。
景元拍拍手:"无论如何,远道而来都是客。不如先到府内用茶,再详谈对策?"
一行人移步神策府内厅。我跟在最后,突然发现星不知何时走到了我旁边。
"所以,"她压低声音,"你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我点头:"算是吧。"
"酷。"星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卡芙卡说我是在空间站被发现的..."
"星!"三月七在前面喊道,"别骚扰客人啦!"
星撇撇嘴,快步跟上队伍。我正想松口气,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又是那种记忆混淆的感觉。这次闪回的是一段陌生的剑术训练场景:我——或者说某个"白泽"——正在指导年轻的雷电芽衣练习某个招式。
"气沉丹田,刀随身转。"我不自觉地喃喃出声,"最后一式要留三分力..."
走在前面的黄泉猛地回头,紫眸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父亲教我的口诀。"
我张口结舌,无法解释。更诡异的是,黄泉突然轻哼起一段旋律——是地球上的流行歌曲《孤勇者》。
"你...从哪里学的这个?"我瞪大眼睛。
黄泉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刚才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托帕凑过来,账账快速扫描我们:"哇哦,记忆融合进度达到65%了!你们俩现在就像两个互相渗透的茶杯~"
这个比喻让我浑身发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最终"白泽"和"黄泉"会不会彻底融合成一个新存在?
内厅茶会上,丹恒分享了星穹列车数据库关于IX的记载:"虚无星神IX通常以无意识状态漂浮在宇宙边缘,但每777年会短暂苏醒,选择一对'双生令使'作为载体。"
"载体?"我握紧茶杯。
"它想体验存在的感觉。"丹恒解释道,"但星神的力量太过庞大,普通容器无法承受,所以需要经过多次轮回强化..."
"七次轮回。"黄泉突然说,"前六次都是为了强化容器。"
丹恒点头:"根据记载,前六次轮回的双生令使最终都融合成了IX的化身。但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卡芙卡说'变量出现了'。"
三月七兴奋地插嘴:"她说你就是那个变量!"指着我,"因为是穿越者,所以跳出了轮回的既定轨迹!"
星用棒球棍轻敲地面:"但她没说是好是坏。"
茶会进行到一半,警报突然响彻全府。云骑军士兵匆忙来报:"反物质军团先锋部队突破外围防御!正在向神策府逼近!"
景元起身,石火梦已在手:"看来谈话要提前结束了。"
丹恒看向我们:"列车就停在西码头。如果情况不妙..."
"我们不会逃跑。"黄泉冷声道。
"不是逃跑,是战略转移。"三月七纠正道,已经拉开了手弩,"我们无名客最擅长这个啦!"
反物质军团的攻势来得又快又猛。我们赶到府前广场时,天空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敌舰遮蔽。最前排的虚卒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末日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保护令使!"景元下令,云骑军立刻结成防御阵型。
战斗瞬间爆发。丹恒的长枪如青龙出海,每一击都卷起狂暴的风刃。三月七的箭矢在空中划出冰晶轨迹,将大批敌人冻结。星则简单粗暴地挥舞棒球棍,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
黄泉的黑刀出鞘,虚无能量如潮水般蔓延。我尝试着调动体内能量,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跟上她的节奏——那些剑招仿佛早已烙印在肌肉记忆中。
"左侧!"我大喊,黄泉头也不回地反手一刀,精准斩落一个试图偷袭的虚卒。
"背后!"她轻喝,我立刻转身,右手黑色能量爆发,将三个敌人化为虚无。
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到最后几乎不需要言语。黄泉的终焉之力与我的虚无能量交织,在周围形成一个紫黑色的能量漩涡,任何靠近的敌人都被瞬间分解。
"哇哦..."三月七在不远处惊叹,"他们就像一对共舞的蝴蝶!"
丹恒的表情却越发凝重:"这种程度的能量共鸣...他们正在加速融合。"
末日兽终于亲自下场,巨大的爪子拍向地面。黄泉迎面冲上,黑刀与利爪相撞,火花四溅。我紧随其后,右手按在末日兽的前肢上,黑色能量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现在!"我大喊。
黄泉的刀光如月弧般闪过,末日兽的头颅高高飞起。但胜利的喜悦还没持续一秒,更多的敌人就从天而降。
"撤退!"景元下令,"全员撤往星槎海!"
我们边战边退,向码头方向移动。途中,黄泉突然一个踉跄——她的左手开始浮现终焉纹路。
"能量过载!"丹恒迅速靠近,"必须立刻带她离开!"
我扶住黄泉,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更糟的是,我自己的右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虚无化,皮肤下紫色能量如闪电般流窜。
"上列车!"星一棍扫开追兵,"我们有个能隔离能量的房间!"
景元与丹恒交换了一个眼神:"带他们走。仙舟会牵制敌军。"
黄泉想反对,但终焉化的痛苦让她说不出话。我看向景元:"将军..."
"去吧。"景元微笑,"记住,仙舟永远是朋友。"
丹恒启动传送装置,星穹列车的接引光束笼罩了我们。在光芒中,我最后看到的是托帕挥着手杖告别,账账在她肩头闪烁着急促的警报光。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我们已经站在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内。窗外是无垠星空,列车正缓缓驶离罗浮。
"欢迎 aboard~"一个兔耳造型的矮小生物——应该是列车长帕姆——蹦跳着走来,"医疗室已经准备好啦帕姆!"
黄泉的情况越来越糟,终焉纹路已经蔓延到颈部。我扶着她跟帕姆走向医疗室,路过的车厢墙壁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的景象让我脚步一顿——我和黄泉的倒影正在缓慢融合,轮廓边缘模糊不清,仿佛两个重叠的幽灵。
"别怕。"丹恒在我耳边低语,"这是正常现象。列车上有能暂时稳定你们状态的装置。"
医疗室内,一个巨大的透明舱体正在等待。帕姆操作控制面板,舱门缓缓开启。
"双人舱?"我疑惑道。
"量子纠缠稳定器。"丹恒解释,"需要你们同时进入。"
黄泉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微微点头。我们一起踏入舱体,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当舱门关闭时,淡紫色的液体从底部涌出,很快没过了我们的膝盖。
"记忆稳定液。"帕姆在外面解释,"会帮助你们区分彼此的记忆帕姆!"
液体继续上升,最终将我们完全淹没。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能正常呼吸。黄泉的终焉纹路开始缓慢褪色,但她的眼睛却逐渐闭上,陷入沉睡。
我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液体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少女身影——紫发紫瞳,面容与黄泉有七分相似,却带着非人的空灵。
"第七次轮回..."她轻声道,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终于等到你了,变量。"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紫色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