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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声突然打断我的思考，进来的是一位医生。
我抬眼，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里。
是薛修竹，我的大学同学。
他指尖捏着我的病历单，慌神间好像看到他的指尖在泛着青白。
“你伤的很重，肾脏损伤不可逆，保守治疗最多撑一年，但是出国治疗还有机会。”
他的声音很稳，却掩不住一丝紧绷，
“我是不同科室的没办法提出专业的治疗方案，但可以替你联系国外的医院，那边有更好的方案。”
我扯着嘴角苦笑，机会？
那是需要钱去换的。
我口袋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医院账户里的无底洞。
可我对另一件事更加疑惑，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薛修竹的手一顿，“过来看望老朋友。”
我回想着大学和他的相处。
薛修竹是许逾白的大学舍友，两人出去吃过几次饭，但应该也算不得老朋友？
不过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细想他的目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抱歉，我不打算出国。”
走了，亿言怎么办？
他还在等着我拿钱给他续命，我又有什么理由抛下他独自出国呢。
况且，“钱”是永远悬挂在我头上的刀。
“如果是因为费用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仅是因为这个，抱歉。”
我还有亿言，更不用说，我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用一个只见过几面，几年没有联系人的钱。
薛修竹深深看我一眼，轻叹了口气后离开。
病房里又静了下来，我蜷在床上，指尖冰凉。
一年，只剩一年了。
没关系，足够了，足够我给亿言攒够后续的治疗费。
至于我自己，烂命一条，不值什么。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许逾白”三个字，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他略带无奈的声音裹挟着夏乐含哭喊传来，“亿之，你过来一趟吧。”
我闭了闭眼，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的涩意。
短信提示音紧接着响起，是他转来的五万块。
是啊，我和他之间，早就只剩金钱维系的交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