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天刚开门,她就闯了进来。
一身昂贵的高定裙,散发着上位者的倨傲,半点不见当年的落魄。
“向姐,你怎么......还活着?”
仿佛在她的剧本里,我就该烂死在精神病院。
没等我招呼,她上下打量我,玩味地盯着我侧脸的疤:
“向姐,你这脸......废了吧?听说硫酸烧得太深,神经都死透了。”
“可惜了,当年也是张能看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浸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旧伤里。
我指尖发凉。
当初,我怎么会把这样一条毒蛇,错认成无家可归的幼猫?
“向晚棠,你到底来嘛?我没空陪你打嘴炮!”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
“别这么生分嘛,向姐。”
“我看你这店......生意很一般啊。”
她得意地点了点自己的脸:
“你这张脸,留不住客的。想赚钱,还得靠我这样的。”
确实。
七年前,她就站在洗脚店前台,靠着这张脸,吸引了不少男客。
但也引来了麻烦。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一条暗巷。
她被三个女人围着揍。
白裙子上沾满泥污,眼神却异常倔强。
她拉住我裤脚求救时,我不知道,她是撬了别人男朋友被报复。
我好心送她去医院,只当日行一善。
她却出现在我公司。
哭得不能自已,说她父母双亡,家产被夺,走投无路,求我收留。
脆弱又执着的眼神,精准刺中了我软肋。
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去世时,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我想,拉她一把,就像拉当年的自己一把。
我把她留在身边,做公司前台。
顾砚知道后很不高兴:
“老婆,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身边放?底细查清楚了吗?”
当时,我刚把他捧上一线,只当他明星的傲气,亲了亲他额头安抚:
“她也姓向,算本家,身世跟我很像。”
“而且她人周正,机灵上进,能帮就帮吧,就当积德了。”
为了堵住公司元老们说我任人唯亲的嘴,我自掏腰包给她发工资。
知道她想进娱乐圈,我调整她工作。
只需早晚打卡,其余时间任她自由支配,甚至嘱咐顾砚在剧组有机会就带带她。
我至今记得,她听到安排时,眼中迸发出的光芒,炽热得灼人。
那时我以为,那是感激,是梦想被点燃的兴奋。
现在才明白,那是野心被喂养时,贪婪的火焰。
向晚棠的声音飘来,带着揶揄:
“一个神经病,怎么想着在这儿开洗脚店?没钱治病了?”
她向后靠进沙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哦,对了,瞧我这记性,你的钱,现在都在我这儿。”
她从铂金包里掏出支票簿,施舍般递来。
“这样吧向姐,你这店,我买了。”
“这一百万,你拿着,找个好医院治病。”
“以后,别出现了,更别演什么深情守候的戏码。”
我避开支票,定定看着她。
“向晚棠,我有没有病,你比谁都清楚。”
“而且,我在哪儿开店,跟你没关系。”
“嫌少?”
“两百万,够了吧。”
她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带着残忍的快意:
“别不好意思,这钱是从你给顾砚的股权分红里出的。”
“用你的钱,买你的店,送你治病,是不是很合理?”
我耐心彻底耗尽。
直接按下保安铃。
“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这是洗脚店,不是片场,我没兴趣看你演砸钱赶小三戏码。”
向晚棠脸色涨红,猛地起身:
“向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嘛!”
“守着那个破约定是吧?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顾砚现在是我老公,我们利益捆绑,还有个儿子!”
“不是你这种精神病能破坏的!再敢纠缠,信不信我再送你进去!”
“进去”两字像开关,我后背瞬间绷紧,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用力揉开紧皱的眉心,将本能的恐惧压回去。
精神病院的不堪都过去了。
顾砚,也是过去式了。
如今,像惊弓之鸟的,是他们。
最后,我以网上曝光威胁,她才摔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