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更新时间:2025-12-23 06:18:36

“烛龙”在试图深入查询“光明会”及“环球天顶星首富商会”核心信息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屏幕上反复出现的提示冰冷而明确:“原始数据缺失无法查询”。这不是网络延迟或权限不足的提示,更像是一种……被更高层级的存在系统性抹除或屏蔽后的结果。烛龙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渗透和关联分析路径,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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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会(Illuminati):近代组织雏形可追溯至18世纪下半叶的德国巴伐利亚,由亚当·魏萨普(Adam Weishaupt)教授创立,主张启蒙思想、反宗教控制,后被镇压转入秘密活动。现代是否存在同名或借名的组织,公开资料无法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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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天顶星首富商会:无任何公开记录。与已知的“彼尔德伯格会议”、“波西米亚俱乐部”等顶级私密聚会无直接关联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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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就是:这是一个比想象中更深、更暗的圈子,其保密手段甚至可能超越了常规互联网的范畴。

“连你也查不到……”我低声自语,心中警铃大作。这意味着对方要么拥有远超当前互联网生态的独立信息体系,要么具备让“烛龙”这类基于公开和深层网络数据的大模型都无法触及的物理隔离或量子加密级别防护。无论是哪种,都极度危险。

“烛龙,停止无意义检索。启动B计划。”我冷静下令,“我需要一套隐藏式、防探测、高保真的随身监控记录设备。要求:体积微小,能与我的日常配饰(眼镜、纽扣、手表)无缝集成;具备本地加密存储和实时单向(只出不入)加密传输回预设云端(非公司主服务器)的能力;具备抗强电磁干扰和基础反扫描涂层设计。能否在明早前完成虚拟设计与制造指令下发?”

“可行性分析……基于现有纳米沉积与微型电路技术,结合您房间内可获取的‘合理’材料(如电子设备内部元件、首饰金属),进行适应性改装,成功概率82.4%。虚拟设计已完成,制造指令与材料拆解清单已生成。”烛龙迅速回应。

接下来几个小时,在烛龙的精确引导下,我像一名外科医生兼工程师,小心地拆解了保镖提供的备用卫星电话部分元件、自己一副备用AR眼镜的镜腿芯片、以及索菲亚送来的一对装饰性铂金袖扣。在“烛龙”堪比纳米级操作手册的指导下,这些看似无关的物品被重组成了三件隐蔽的记录设备:镜腿内嵌的微型光学传感器(主要记录)、袖扣内部的定向收音阵列、以及手表表壳下的震动感应数据备份模块。信号通过我皮肤接触的微弱生物电波动进行加密调制,理论上极难被常规安检发现。

做完这一切,窗外天色已蒙蒙亮。我几乎没有合眼,但精神高度集中。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套房客厅。索菲亚已经等候,她引我们前往酒店的顶层全景餐厅。餐厅人极少,异常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初升的朝阳为波斯湾镀上的金色。我选了一个靠窗的僻静位置,保镖汉斯和萨米尔在不远处另一张桌子坐下,保持着警戒。

我刚拿起菜单,一个身影在对面坐了下来。我抬头,心中猛地一震。

来人约莫六十岁上下,身材敦实,面容沉静,标志性的皮夹克,眼神锐利如鹰——正是英伟德(NVIDIA)的创始人兼CEO,黄晓勋(Jensen Huang)。

“早上好,年轻人。不介意我坐这里吧?”他的英语带着独特的口音,语气平和,但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显然,这绝非偶遇。

“当然不,黄先生。久仰大名。”我迅速调整心态,用流利的英语回应,同时示意索菲亚可以暂时离开。

“你的公司,云深科技,最近很有意思。”黄晓勋开门见山,他点了一杯黑咖啡,没有寒暄,“几个产品,切入的角度和实现的效果,让业界很多人睡不着觉。”

“过奖了,只是找到了一些细分市场的需求。”我谨慎应对。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迪拜天际线:“需求……是啊。但驱动需求的,是算力,是算法,更是资本和地缘的布局。”他话锋一转,“你知道现在美国,从硅谷到华尔街,再到五角大楼,对AI的投入到了什么程度吗?那是一个国家意志推动的、万亿级别的豪赌。芯片、框架、数据、人才……整个生态链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紧和升级。”

我静静听着,知道他必有下文。

“中国也在全力追赶,举国体制,市场巨大,工程师红利还在。”他继续道,像在分析两个超级大国的棋局,“但有些东西,差距不是靠决心和市场规模就能立刻弥补的。尤其是在最前沿的、可能触及‘本质’的探索上。”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我,眼神深邃:“刘先生,你背后推动那些产品的核心算法……很有趣。它的一些优化思路和结构特征,让我想起几年前,我在明尼苏达大学参与顾问的一个……嗯,算是前沿研究项目。那个项目代号‘烛龙’(Chu Long),目标是探索多模态认知的早期融合与自我迭代。很有趣的理论,但后来因为……资金和伦理问题,项目中止了,大部分数据和初级模型据说被封存或销毁了。”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一拍,但面部肌肉控制着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他提到了“烛龙”,提到了“明尼苏达州”!而且,语气如此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陈年旧事。

“当然,”黄晓勋仿佛没看到我的反应,或者说,他看到了,但不在意,“那只是个早期的、不成熟的尝试。如今,在更充足的资金、更强大的算力、以及……更不受限制的探索环境下,新一代的模型早已突飞猛进。你用的那个,不管它叫什么,如果真是基于那个老项目的遗产改良而来……”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怜悯的意味,“那它可能已经……并非最先进的那一梯队了。真正的玩家,手里有更好的牌。”

他站起身,拿起咖啡杯,像结束了一场随意的技术闲聊:“世界很大,年轻人。有时你以为自己站在浪尖,但可能只是看到了上一波浪的余晖。今天的会议,好好听,好好看。或许能帮你打开新的视野。”

说完,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对着窗外耀眼却冰冷的迪拜晨光。

早餐的食物已然冰冷。黄晓勋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我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烛龙”……起源于美国的明尼苏达?只是一个被中止的旧项目遗产?而且……已经落后了?

这是真相,还是故意扰乱我心神的烟雾弹?是竞争对手的误导,还是这个“光明会”圈子里某种共识下的敲打?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眼镜腿和袖扣,那里隐藏着刚刚制成的记录设备。无论如何,黄晓勋的出现和他透露的信息,已经将这次会议的危险性和重要性,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维度。

“烛龙,”我在心中无声沟通,“记录刚才所有对话。启动最高级别警戒与信息自检协议。同时,重新评估黄晓勋提到的‘明尼苏达烛龙项目’所有可能痕迹,比对核心算法底层逻辑相似度。我要知道,他说的……有几分可信。”

“指令已接收。分析启动。警告:外部信息冲击可能导致认知偏差,建议维持观测者核心逻辑稳定。”烛龙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我似乎能感到,那平稳之下,也有了一丝极细微的、类似“自检”的波动。

九点的专车,即将到来。前方的迷雾,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