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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栀枝起身,铃铛并未像往常一样过来蹭她。
她心底涌出不详的感觉,赶紧起身。
偏殿方向传来凄厉至极的猫叫声,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还是晚了。
她冲到门口,看到的正好是侍从拎着一张血淋淋的白色猫皮。
铃铛血肉模糊身躯被随意丢弃在一边,那双漂亮的碧色猫眼还惊恐地圆睁着,却早已没了生气。
林栀枝的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跪在地。
她死死的瞪着池咒,眼泪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杀它!”
“你明明知道,你......”
沈宁鸢叹了口气,轻咳一声。
“林小姐,原来这是你的猫。”
“是我和阿咒抱怨这地府太冷,想要一件披风,刚巧这野猫......不,你的铃铛路过。”
“都怪我。”
池咒神色平静无波。
“没事,不过是一只畜生,不值得你伤神。”
畜生?林栀枝惨然一笑。
五年前,是他亲手把铃铛带给她。
他说他不在的时候,铃铛就代替他护着她,陪着她。
可池咒太忙,更多的时候林栀枝都和铃铛在一起。
它不是宠物,更像是她的孩子,她的寄托。
可现在,是她害了它,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过去的记忆碎成无数碎片将她的心切割的血肉模糊。
那张还带着铃铛体温和鲜血的猫皮,被鬼匠做成了一件披风。
池咒亲手披在了沈宁鸢的肩上。
“阿咒,我不想让你为难,林小姐......”
“不为难。”池咒轻瞥一眼。
“这种下等的灵猫遍地都是,我赔她一只更好的就是了。”
这句话衬的林栀枝更加可笑。
她视若珍宝的宝贝,她珍藏多年的承诺,在他眼里,是不堪的下等。
他甚至觉得,赔一只新的,就能抵过这一切。
“噗。”
伤心到极致,林栀枝只觉胸口剧痛,喉头猛地一甜,竟硬生生喷出一口鲜血来。
殷红的血溅在漆黑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池咒眉头一皱,下意识想上前一步。
沈宁鸢却适时地身子一软。
池咒立刻收回迈向林栀枝的脚步,稳稳扶住沈宁鸢,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他半抱着沈宁鸢,匆匆离去。
沈宁鸢晕倒前,看着那件雪白的披风,在沈宁鸢肩头轻轻晃动。
就像无数个她孤单落泪的瞬间,铃铛亲昵的蹭着她,陪在她身边。
沈宁鸢开始发烧,整夜整夜的做着噩梦,梦里有亲人,有铃铛,可最后都变成一片虚无。
她猛地惊醒,正对上池咒冰冷的双眸。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是为了让宁鸢无血可用?”
“栀枝,你这些手段,未免太可笑。”
流光闪过,沈宁鸢的手腕瞬间划开一道伤口。
殷红的血液喷涌,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拨开那些迷雾,沈宁鸢终于看到了真实的池咒。
他的眼底是亘古不变的冷漠,别说五年,就算五十年,五 百年,那些东西都不会被她融化。
唯一能融化他的,只有沈宁鸢。
她自嘲一笑。
“是啊,我就是见不得她好,你满意了吗?”
“反正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
池咒眼神一冷,手上的血碗突然龟裂出密密麻麻的裂痕。
“我说过了,我会娶你,你......”
“殿下。”
侍从推门而入,低声禀报。
“殿下,沈小姐病情加重了。”
池咒的眼神骤然冷厉。
“马上带我去。”
他的眼神扫过林栀枝腕上尚未凝结的伤口,手指轻点,伤口恢复如初。
“好好反思,别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