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婵早就在家里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
在秦雁儿刚刚进门的时候,蒋婵就已经知道了。
换衣服,把早上剩的粥热的滚烫装进保温壶,蒋婵穿上了离开的那件的米白色羊毛大衣。
震惊、愤怒、悲伤。
每一种表情她都演绎的恰到好处,在贺文石惶恐悔恨的目光中,她把眼泪掉的欢快。
没等两人把衣服穿上,她已经拧开保温壶,把那一壶热粥泼在了两人身上。
保温壶砸在地上的声音剧烈,把这场闹剧推向了高潮。
贺文石俯下腰身,屈着膝盖,卑微的求她原谅。
眼前的妻子和他想象中回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偏偏是晚了一些。
偏偏是秦雁儿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的时候。
本来可以和好了的。
如今他们的关系又跌入了谷底。
贺文石猛的打了自己两个巴掌,悔恨的眼泪不掺一点假,同时把错都推到了秦雁儿身上,推说两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秦雁儿又哪里能放过这等摊牌的好机会。
她看似委屈,实则句句话都在挑明,两人早就有了一腿。
“你闭嘴!”
贺文石气的额上的青筋乱跳。
他是有错,但错的只有他吗?
知道他结了婚,却依旧每天黏着他挑逗的秦雁儿不是更有错吗?
她如果老实一点,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贺文石毫不留情,扯着秦雁儿的胳膊,把她往外推。
秦雁儿头发上和脸上还沾着蒋婵泼的热粥。
粥凉了,黏在上面留下一片一片的白印。
狼狈的像个跌进垃圾桶的酒鬼,原本精心打理的妆容也花成了一片。
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眼泪汪汪的拉着贺文石的胳膊,想引得他心软。
但贺文石在这时是最拎得清的,不顾她外套都没穿上,利索的把人推出门。
毕竟比起自己的妻子,秦雁儿明显是更好哄的那个。
随便买个包买个项链,就够她安分一阵。
蒋婵始终默不作声,把一个心如死灰的女人扮演的淋漓尽致。
都不用特别费力,她记忆中被背叛的女人比天上的星星都多。
每人都是一样的痛苦绝望。
和最后的孟芸一样。
而如今,也不知道孟芸有没有看见这场闹剧。
闹剧演完,蒋婵起身把屋子里的窗户全部打开。
冷风从北面窗户钻进来,裹挟着屋内的热气从南面窗户离开。
浑浊的空气也焕然一新。
贺文石冷的打了个寒颤,就看见妻子开始撕扯着床上的床单。
他像看见了希望,急忙上前帮忙。
妻子的动作反而停住了,她低着头,白皙纤细的脖颈垂着,眼泪一滴滴打湿床褥。
贺文石就听见她喃喃的道:“脏了,床单脏了可以洗,房子脏了呢?人脏了呢?贺文石,这是我们的婚房啊……你、你是我的丈夫啊。”
贺文石心里的愧疚似野火,当初买婚房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哪个年轻单纯的少年没想过要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啊。
只是想和做是两回事而已。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爱你的,只爱你一个人,可我也是男人啊,男人总会偶尔经不住诱惑,谁不是这个样子?只是大家在外面都不说,装作没事人而已,老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吗?”
眼看着妻子不可能轻易原谅他,贺文石脑子一热,干脆的道:“床单我扔掉,房子、房子卖掉,我们换个新房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吗老婆?”
蒋婵侧过头不说话,但哭声渐渐熄了。
贺文石见有戏,赶紧继续道:“新房你挑,你说买在哪就买在哪,你说怎么装就怎么装,这个房子卖了,你就拿钱去挑好不好?”
“老婆我保证,从新开始,我会和你好好生活的,绝不会再让别的女人踏足我们的家。”
蒋婵心里冷笑声止不住。
即使到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许诺再不出轨。
只是说不再带回家里。
真当她就那么缺男人?
但今天这一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似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她失魂落魄的回客厅坐下,很长时间后才扔下一句。
“那你尽快卖吧,我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什么时候买了新房,什么时候再说。”
说完,她一眼都没看贺文石,拎着包离开。
贺文石却长出了一口气,像打了胜仗一样。
上一次他这般得意,还是孟芸答应嫁给他那次。
他此时已经把身体的不适忘了,急忙联系中介卖房。
他们这小区的房子是附近最好的,不愁没人买,只愁没人卖。
更何况贺文石为了尽快出手,价格出的很实际。
看房的人一晚上就约了好几个。
而原本说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的蒋婵,也在第二天贺文石上班时又去了一趟。
她拆了屋子里得监控,只留好了内存卡。
卖房款是半个月后,贺文石打给她的。
原本两人买房时,孟家从老到小都没长个心眼。
出了首付,却没留下什么证据。
如果做离婚分割,孟芸一个婚后没有收入的家庭主妇只能吃哑巴亏。
首付款可能都拿不回,更别提这几年房价的增值。
但现在几百万就躺在她的户头上。
贺文石催着她看新房,毕竟他现在租房住呢。
蒋婵没再回消息,反而去了法院。
她正式起诉了离婚。
喜事不止一件,她在母校的进修结束了。
考试合格,她拿到了进修证书。
工作找的第一家企业,就是贺文石在的公司。
贺文石看见她来,还以为是来找他聊新房的事。
但蒋婵却只是路过他,径直走去了人事部门。
人事部今天有场招聘会,贺文石是知道的。
但他丝毫没想过,蒋婵会来参加。
人事部的员工显然也没想过,更没想到她会在初试表现得那么优异。
他们公司的人,还都以为她是只擅长打理家务的主妇。
原来她和贺副总一样,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学霸。
只是婚后六年的空档期,到底还是让人犯了难。
咨询意见摆在了时琛的桌面。
时琛那日从医院出来,第二天早上就去国外出了趟差。
半个月的苦差让他没空想太多,徐特助也识趣的没再提起关于贺文石及其夫人的事。
但现在,她的简历连同简历上温婉的笑脸就这么一起摆在了他的办公桌。
已至冬日,但时琛仿佛又闻到了一阵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