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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酒气，眼底有红血丝。
看到我和孩子坐在沙发上，他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不开灯？黑漆漆的像鬼屋一样。”
他一边换鞋，一边抱怨，完全没有过问一句孩子怎么样了，也没有解释昨晚为什么关机。
我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昨晚去哪了？”
陈浩动作一顿，不耐烦地把外套扔在沙发上。
“不是跟你说了吗？陪客户！”
“后来客户非要拉着去喝酒，手机没电了。”
“你至于吗？一大早就摆着张死人脸给谁看？”
谎言。
我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客户是林晓晓吗？”
我问。
陈浩正在倒水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紧接着是一股恼羞成怒的爆发。
“李晚，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踪我？还是翻我手机了？”
“你这种女人真可怕！”
他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起来。
“是！我是碰见晓晓了！怎么了？那是巧合！我不就跟朋友看了个灯吗？”
“难道我结婚了就不能有朋友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满是厌恶。
“蓬头垢面，整天只会围着灶台转，跟你说话都费劲！”
“晓晓她活泼开朗，懂时尚，懂生活，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不像你，整天死气沉沉的，带你出去我都嫌丢人！”
这一字一句，扎在我心口。
“所以，这就是你给她买三万块项链，却不肯给浩浩交钢琴课费用的理由？”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陈浩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
“你果然跟踪我！那是我的钱，我爱给谁花给谁花！”
“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家享清福，有什么资格管我？”
“享清福？”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却没流下来。
“陈浩，儿子昨晚急性肺炎，高烧40度，差点休克。”
“我在医院抱着他挂了一夜的号，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
“你在给林晓晓当保镖，在为了她骂保安，在给她戴项链。”
陈浩的气焰稍微弱了一瞬，但立刻又梗着脖子反驳。
“那又怎么样？现在孩子不是没死吗？”
“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谁家孩子不发烧？”
那一刻，我彻底死心了。
原本，我还想着如果他认错，如果他解释，为了孩子，我或许还能忍一次。
但他没有。
他践踏我的尊严，无视孩子的安危。
我缓缓站起身。
这一次，我的眼神里不再有空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陈浩感到陌生的冰冷和嘲讽。
“陈浩。”
我叫他的名字。
“干嘛？想离婚？我告诉你，离了婚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孩子你也养不起！”
他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
我摇了摇头，冷笑着。
“说完了吗？”
陈浩皱眉。
“什么？”
我一步步走向他，直到逼近他的脸，轻声说道。
“既然你这位在外‘拼死拼活’，需要红颜知己‘透气’的大英雄这么有本事，”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活泼开朗、懂生活的‘好兄弟’林晓晓，”
“上周能给她弟弟凑齐那五万块的手术费，是因为什么？”
陈浩一愣。
“她弟弟手术费？那是她自己攒的......”
“那是她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借了她五万块。”
我微笑着说。
“你......你说什么？”
“我说，”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早就准备好的录音文件。
“你心里的白月光，为了钱，像条狗一样求你的‘黄脸婆’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