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新时间:2025-12-25 01:02:04

沈若清咬着饱满红润的下嘴唇,忽然放低声音,示弱道:

“你在柳云镇孤立无援,如果我能扳倒张达海,你也少个仇人,这对你是好事。”

“互惠互利,这话还有点道理,但我有个条件。”

齐云朗没再拒绝,拿出一个破U盘,插进机箱口。

“说说看。”

“事成之后,沈书记能不能赏光,给我的饭局充个门面?”

这确实有点得寸进尺。

一个刚被流放的小办事员,请副书记吃饭?凭什么?

沈若清盯着男人看了三秒钟,突然回眸一笑,媚色无边。

“行啊,只要你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居然答应了。

“但我先把话说前面,我这人很挑,喜欢的食材很贵的。”

齐云朗把拷贝好文件的U盘,放在她手心里。

“没事,我这人虽穷,但骨头硬,经得起折腾。”

沈若清收起U盘,没有急着走,真的拿着水杯,走到墙角饮水机旁,接了半杯。

只是大概步伐太过嚣张,转身时,脚上的拖鞋,不小心绊了一下,地上的插排线。

“哎呀!”一声娇呼,人直直往齐云朗倒了过来。

男人根本没地儿躲,本能伸开臂膀去接,当场收获了满怀的温香软玉。

于是,差点就被两团硕大的棉花糖,给淹没窒息了。

这一次,她是醒着的,齐云朗也醒着的,真实的触感,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真丝睡裙滑溜溜的料子,蹭在齐云朗,只有一层薄衬衫的胸口上,中间毫无阻隔。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大腿和腰臀又进行了无意摩擦,一度让他怀疑故意燎火。

“抱歉……没站稳。”

沈若清的脸离齐云朗很近,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热乎乎的。

她一只手搁着男人肩膀,另一只手按在大腿。

位置……离他的要害,就差那么几公分。

她慌乱中还稍微用力,要命的刺激感,让齐云朗差点没控制住,把她直接按在椅子上,就地正法了。

“沈书记,下次小心点。”齐云朗哑着嗓子,两只手扶着她的腰。

女人腰肢真的很细,还没有他两个手掌宽,但又有点肉,不是硌人的骨感,软软的、掐一把能流出水来,手感极好。

“你……先放开我。”沈若清声音有点变调,酥软绵柔,脸上红得,好似红墨水在宣纸上晕开。

齐云朗在绝佳的腰线上,稍微用了点力,捏了一把。

“沈书记,这地滑,野猫野狗还没清干净,小心摔着。”

沈若清一听,屁股被烫了一样,从男人怀里弹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滑落到胳膊肘的开衫,又拽了拽,有点皱巴的裙子下摆。

“早点干完活,别让张达海找借口。”

丢下这么一句话,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高跟鞋乱了节奏,哒哒哒得有点急。

齐云朗靠回椅背,低头瞧了下亢奋,又看了眼手掌。

掌心还留着滑腻的体温,那高级香味,怎么也散不掉。

张达海虽给了他一副烂牌,但要是打好了,说不定还真能赢个满堂红。

毕竟,这送上门的不仅仅是麻烦,还有可能是……贵人。

还是个,身材极品的贵人。

……

周五清晨,张达海手里拎着两个肉包子,满嘴都是油,一步三晃进了综治办。

他刚想看看,齐云朗是不是还趴在电脑桌睡觉,或者已经跑路了。

就震惊发现,小山似的一摞烂档案不见了。

几个深蓝色文件夹,封皮上用记号笔写着编号,边角都给压得平整,放在桌板最显眼的地方。

“早啊,主任。”齐云朗坐在快要散架的转椅上,喝着浓茶,看着有点几天没睡的颓废。

张达海愣是被肉包子皮卡住了,使劲咽了一下:“你……整完了?”

“七年份的台账,都在这儿了,电子档我也存电脑里了,您是先看纸质的,还是先审电子的?”

齐云朗用下巴示意,没说你瞎啊,也没站起来迎接。

张达海把包子,随手往座位上一扔,狐疑地挪过去,翻起还有温度的打印纸。

他压根不信。

这里头的烂账,可是这几年,为了应付上面检查,东拼西凑胡乱塞进去的。

别说是个外来的愣头青,就是当时做账的会计来了,都不一定能捋顺。

“哗啦……哗啦……”翻页声特别响。

张达海起初不屑,准备找出一两处错别字,或者没对上的数,再把文件摔齐云朗脸上,让他滚去扫厕所。

可翻着翻着,油腻的大胖脸就不对劲了,肉皮开始绷紧,腮帮子不自觉跳了两下。

上面不仅把时间、人名、金额列得清清楚楚,连当时经手人的签名备注,都给打上去了。

这也太他妈细了。

“那个……主任,既然干完了,我是不是能回去补个觉?”

齐云朗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起身就想走。

“站住。”

“急什么?活儿是干了,但我还没验完货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瞎几把乱敲的一堆乱码糊弄我?”

他随手抽出一张中间页,指着上面一行数:“这块儿,维稳金这块,赵司,领了三千?”

张达海手指轻抖,肥腻的指尖,戳得很僵硬。

这赵司是个死人,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三千块钱,最后进了谁的腰包,买了什么好烟好酒。

要是这小子知道,这是死人……

空气霉味好像重了几分。

齐云朗揉着满是红血丝的眼角,身子晃了一下,还要扶着桌角才能站稳,一脸苦大仇深。

“赵四?还是赵司?嗨,我也没细看……

您是不知道,这以前的档案,是人写的吗?这两天光认字儿,我眼都快瞎了。”

齐云朗很是厌烦地摆手,缺少睡眠的戾气十足。

“还有这上面的数,我看有些地儿都对不上账,前面进后面出的,也不知道是会计手抖还是咋的。”

张达海死盯着齐云朗:“对不上账?你都看出哪儿对不上了?”

这是试探,死肥猪的杀心动了。

齐云朗面上更烦躁,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那可太多了!有一堆发票连个章都没有,还有几张我看日期都不对,98年的条子,夹在02年的账本里。”

“我说张主任,这种细致活儿,那是审计局的事儿,您让我一录入员操这心干啥?

我就管照着字儿往上敲,至于金额是对是错,那是上面领导的智慧,我这点工资,犯不着替公家算明白账,您说是吧?”

这话说得混蛋又直白,就是一个只想干完活交差,根本没脑子去思考,数据背后逻辑的楞头青。

不管什么年代,大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很可能这德行,眼高手低,就会做表面功夫。

张达海又看了他半晌,瞧着他哈欠连天,死猪不怕开水烫,心里紧绷的弦儿,稍微松了那么一点点。

也对。

一个外地来的生瓜蛋子,哪知道这柳云镇里,谁是人谁是鬼?

那些名字在他眼里,估计就跟电话本也没两样。

原始单据里,有些假账也确实做得糙,有的连正经签字都没有,就一个鬼画符的圈。

要是这小子,真只是机械录入,那倒也能解释得通。

毕竟要是真想搞事,谁会这么大大方方,把证据甩到他这当事人脸上?

那不找死吗?

“行,算你小子识相。”

张达海挥手大方道:“回去睡吧,别哪天猝死在工位上,我还得给你贴抚恤金。”

“得嘞,谢主任体恤!”

齐云朗如蒙大赦,吹着口哨出了门,背影看着要多如意,有多轻快。

出了镇政府大门,拐过第一个街角,没心没肺的笑,顷刻荡然无存。

没骗过去,张达海最后那眼神,不是放心,是在看死人。

或者说,从这单子找上门那刻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哪怕明明是对方的失误。

哪怕他都没把,最后亏空的总金额放出来……

在道上混久了的癞皮狗,嗅觉最灵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露馅,他也会选择把锅给砸了。

在综治办这烂泥潭里,人命这玩意儿,有时候还不如,一沓红票子值钱。

特别是涉及到那位陈镇长,死谁不是死。

关键是,这玩意都辩解不了,他能打出来文件,就能留得住备份!

有时候害人,一个怀疑的念头,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