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更新时间:2025-12-25 01:19:46

早朝。

金殿之上,气氛比往常更加压抑。

虽然苏哲刚刚立下大功,但这并没有让朝堂上的反对声音消失。

反而激起了文官集团更强烈的反弹。

他们可以容忍一个武将能打仗。

但绝对不能容忍一个武将既能打仗,还手里握着京城的兵权,甚至还能随意查抄大臣的家!

这是对文官治国理念的根本挑战。

“陛下!”

户部尚书陈松大步出列。

他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一身洗得发白的官服。

显得格外寒酸,却又透着一股子傲气。

他是士林领袖,是御史中丞张衡的得意门生,也是朝中出了名的“硬骨头”。

“臣有本奏!”

陈松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禁军中郎将苏哲,昨日上奏请求拨付北境军费三百万两,臣以为,此议不可!”

苏哲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敢跳出来拦路。

“陈大人,北境危急,这钱是用来救命的,不是用来挥霍的。”

“怎么,你想让前线的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吗?”

“非也。”

陈松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

“国库空虚,早已入不敷出。苏将军开口就是三百万两,可知这是朝廷三年的税赋?”

“且不说能不能拿得出来,就算拿出来了,如何监管?如何保证不被层层盘剥?”

“苏将军此前查抄王振府邸,虽有账册,但坊间传闻,不少珍宝并未入库。如今又要巨额军费,臣不得不怀疑,苏将军是否有私心!”

这就是诛心之论了。

他没有直接说苏哲贪污,但每一个字都在暗示苏哲手脚不干净。

而且,他站在“国库空虚”、“为国守财”的道德制高点上,让人无法反驳。

“你……”

苏哲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但他很快压了下去。

这里是朝堂,不是战场。

杀人容易,但这帮文官最擅长的就是死谏。

如果现在杀了陈松,正好成全了他的清名,反而会让苏哲背上“残害忠良”的骂名,失去民心。

“陈大人说得有理。”

苏哲笑了,笑得有些冷。

“既然户部没钱,那这仗,我是不是可以不打了?”

“若是耶律燕打进了京城,陈大人是不是准备用你的‘两袖清风’去感化那些蛮族?”

“你!强词夺理!”

陈松气得胡子乱颤。

“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因一人之言而废?”

“好了!”

李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看着下面吵成一团,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文官斗武将,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平衡。

“此事再议。户部先拨五十万两,解燃眉之急。剩下的……容后再议。”

这是一个和稀泥的决定。

五十万两,杯水车薪。

陈松虽然不满,但也只能领旨。

苏哲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陈松一眼。

陈松。

清流领袖?铁面无私?

很好。

既然你这么爱惜羽毛,那我就把你这身漂亮的羽毛,一根根拔下来。

下朝后。

悬镜司据点。

苏哲坐在案前,翻看着关于陈松的卷宗。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个陈松,确实是个异类。

不贪财,不好色,生活简朴,甚至可以说是清贫。

他在士林中的声望极高,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想要从正面扳倒他,几乎不可能。

“大人。”

悬镜司指挥使周凛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派去监视陈府的兄弟,折了两个。”

“折了?”

苏哲眼神一凝。

“怎么回事?”

“是被高手做掉的。”

周凛沉声说道。

“陈府周围,似乎有一股不明势力在暗中保护。而且……我们在京城的其他眼线,最近也频频出事。”

“有人在暗中针对我们。对方手段狠辣,而且对我们的路数非常熟悉。”

“查出来是谁了吗?”

“八卦门。”

周凛吐出一个名字。

“这是一个江湖门派,但在京城根基极深。他们做的是贩卖情报和杀人的买卖。”

“属下怀疑,有人出重金雇佣了他们,专门用来对付悬镜司。”

苏哲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江湖势力?

有意思。

朝堂上是文官集团,暗地里是江湖门派。

看来这帮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先别管八卦门。”

苏哲合上卷宗。

“江湖人,求的是财。只要给够了利益,或者给够了恐惧,他们随时可以反水。”

“现在的重点,还是陈松。”

他再次启动了系统。

【启动【龙虎之眼】。】

【深度扫描目标:陈松。】

【状态:气运“文曲”,正如日中天。】

【弱点分析:】

【1.极度爱惜名声,视清誉如生命。】

【2.其继室柳氏,身份可疑,气运驳杂,存在未知变量。】

苏哲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柳氏”这两个字上。

之前他就怀疑过这个女人。

商贾出身,手段高明,不仅把陈家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在陈松这个老古板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自己的小金库。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古代深闺妇人能做到的。

“周凛。”

苏哲下令。

“把所有关于柳氏的情报,全部调出来。”

“尤其是她嫁给陈松之前的经历,还有她最近接触过的人。”

“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夜色深沉。

苏府后院。

沈月娥像一只做贼的小猫,悄悄溜进了书房。

她今天依然是借着送东西的名义来的。

自从那晚之后,她就像是中了毒,一天见不到苏哲,心里就空落落的。

那种背叛家族的负罪感,和在苏哲身下承欢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欲罢不能。

“来了?”

苏哲正在看书,头也没抬。

沈月娥红着脸,走到他身后,熟练地替他捏着肩膀。

“将军……今天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那个陈松,真是太可恶了。”

苏哲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怎么?心疼了?”

沈月娥顺势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是怕将军受委屈。”

“爹爹说,陈松是文官的头儿,不好对付。连爹爹都要让他三分。”

“不好对付?”

苏哲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熟练地揉捏着。

沈月娥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但并没有阻止。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

甚至,她渴望这种对待。

“这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苏哲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只要找到那个裂缝。”

“对了。”

苏哲像是随口问道。

“你经常去各种诗会雅集,有没有见过陈松的夫人?”

“柳夫人?”

沈月娥想了想。

“见过几次。她人挺好的,虽然出身商贾,但谈吐不俗,而且……她懂好多我们都没听说过的新鲜词儿。”

“上次在诗会上,她还念了一首诗,叫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大家都夸她有才情呢。”

纳兰性德的词?

呵,实锤了。

果然是老乡。

苏哲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那下次有机会,你帮我给她带个话。”

“就说……我想请她喝杯茶。聊聊……‘变法’的事。”

“变法?”沈月娥一脸茫然,“将军要变法吗?”

“不。”

“是聊聊……怎么让这个世界,变得更有趣一点。”

第二天。

凤鸾宫。

苏哲照例入宫请安。

沈皇后正慵懒地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看到苏哲进来,她挥退了左右。

“听说,你在朝堂上吃瘪了?”

沈云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那个陈松,可是块硬骨头。连本宫都要让他三分。”

“娘娘消息真灵通。”

苏哲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榻边,伸手替她捏着腿。

这种亲昵的举动,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哼。”

沈云衣舒服地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本宫虽然在深宫,但这朝堂上的风吹草动,瞒不过本宫的眼睛。”

“你想动陈松?”

“是。”

苏哲没有隐瞒。

“他不倒,这军费就下不来。军费下不来,我就没法扩军。没法扩军,拿什么保卫娘娘?”

沈云衣睁开眼,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有审视,也有满意。

“算你有良心。”

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苏哲。

“这是本宫安插在陈府的眼线送出来的。”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或许对你有用。”

苏哲接过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柳氏每月初一十五,必去相国寺上香。且每次都会屏退左右,独自在禅房逗留一个时辰。】

相国寺?

禅房?

独自逗留?

苏哲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多谢娘娘。”

苏哲俯下身,在沈云衣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有了这个,陈松……死定了。”

沈云衣看着他自信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男人,就像一头猛虎。

越是接近,就越是看不透。

但他身上那种危险而强大的气息,却让她深深着迷。

苏哲。

你到底是把怎样的刀?

希望我没有握错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