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三日。
帝都晴寒。
凤署门前的血迹虽已被清洗，
可“线妖”之夜留下的阴影，却像一道看不见的裂缝，悄然爬进了所有权贵的心里。
自那一夜起，
凤玄姬不再出凤署，
沈怀瑾闭门不朝三日，
而皇帝——
第一次，在紫宸殿外点起了夜灯。
第一节：御前密诏
三更。
雪光映瓦。
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兵部侍郎，被同时召入偏殿。
殿内不设御座。
皇帝立在窗前，背对众人。
“朕不喜欢——”
“事情失控。”
无人敢答。
皇帝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案上那一角残锦上。
“凤署，朕要查。”
“沈怀瑾，朕要盯。”
“但锦事调……”
他顿了顿。
“朕要用。”
三人同时一震。
刑部尚书犹豫道：
“陛下，那锦事调乃江湖刺客，行事诡秘，若纵之，恐有失王法。”
皇帝淡淡道：
“王法若能照亮所有暗处，何需锦线？”
都察院御史低声：
“陛下是要……借刀？”
皇帝冷笑。
“朕不是借。”
“朕是要看看——”
“这把刀，究竟锋利到什么地步。”
他挥手。
“拟密诏。”
“传‘影使’出宫。”
“去见锦事调首领沈绣。”
“告诉她——”
“朕，有一笔交易。”
第二节：影使出城
夜。
北城外十里，破庙。
影使披黑斗篷而至。
沈绣早已等在火前。
白狐立在梁上。
陆青舟守在门侧。
气氛如弦。
影使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沈首领。”
他单膝跪下。
“奉陛下密诏。”
沈绣没有回礼，只淡淡道：
“说。”
影使双手奉上一枚黑玉龙纹牌。
“陛下言——”
“凤署之案，他要真相。”
“沈怀瑾之局，他要证据。”
“而锦事调所杀之人，若罪证确凿，可不问。”
白狐眉峰一挑。
陆青舟冷笑。
沈绣盯着那枚玉牌，许久。
“代价呢？”
影使低头：
“陛下要你们——”
“替他，试刀。”
沈绣轻轻笑了。
“皇帝想知道——”
“我们这把刀，能不能——”
“斩得动——”
“他自己都不敢动的人。”
影使沉默。
沈绣忽然收笑，眼神如霜。
“告诉他。”
“锦事调不受诏。”
“但——”
“这刀若动。”
“只按我们的账来算。”
她将龙纹牌推回。
“凤署，沈怀瑾。”
“本就在我的线里。”
“皇帝要看戏。”
“我就——”
“让他看一场大的。”
影使再拜。
“臣，回禀。”
第三节：沈府暗潮
与此同时。
沈府。
书房内，灯火如豆。
沈怀瑾独坐案前，翻着一卷旧册。
那是当年万寿锦案后，沈家被抄检的清单。
他看到其中一页：
“沈绣，女，失踪。”
手指在“失踪”二字上停住。
门外轻响。
管家低声道：
“相爷，刑部的人来过，说要查旧年失踪案。”
沈怀瑾轻轻合上册子。
“让他们查。”
管家迟疑：
“可……这会牵到小姐。”
沈怀瑾沉默片刻。
“正好。”
管家一惊。
沈怀瑾抬头，目光冷静得近乎残酷。
“她既然回来了。”
“那这盘棋——”
“就该下完。”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枯树。
“传信。”
“让‘白案’动。”
管家脸色骤变。
“相爷！白案一动，便是——”
“灭口。”
沈怀瑾闭眼。
“我要的——”
“不是她死。”
“我要她——”
“亲眼看着——”
“我如何，再赢一次。”
第四节：凤署布杀
凤署深殿。
凤玄姬跪坐灯下，面前铺着一张新的凤网图。
比以往更密。
更多红点。
“锦事调——”
“开始被帝目看见了。”
她轻声自语。
“那就不能再当刺客来杀。”
她抬头，看向阶下黑影。
“传‘凤血令’。”
黑影一震。
“主上……那是——”
凤玄姬冷声：
“凤署自建署以来，只有三次动用凤血令。”
“每一次——”
“都是——”
“清网。”
她目光冷冽。
“我要整个帝都知道——”
“凤网若动。”
“锦线——”
“必断。”
第五节：三网将合
三日后。
帝都暗流汹涌。
✔ 刑部重启“万寿锦案”。
✔ 凤署影卫开始失踪。
✔ 沈府周边暗哨倍增。
✔ 锦事调的残锦，重新出现在城中权贵门前。
沈绣在密室中铺开新的绢图。
那不是山河。
也不是火脉。
而是——
帝都权贵分布。
凤署网线。
沈府暗桩。
刑部查线。
以及——
皇帝影使可能出没的路径。
白狐站在她身后。
“你现在织的——”
“不是杀线。”
沈绣点头。
“是局。”
她抬头。
“第一个——”
“该动谁？”
陆青舟低声：
“凤署左监，卢成。”
“他是凤玄姬的旧爪牙，管凤网暗库，线狱半数材料，都是他送的。”
白狐冷笑：
“够脏。”
沈绣闭眼片刻。
再睁开。
“就从他开始。”
“也正好——”
“让皇帝看看。”
“锦线——”
“怎么试刃。”
夜。
无月。
帝都像一张被压紧的黑绢。
所有灯火，都仿佛被人刻意捂住，只留下一点点喘息的亮。
凤署左监卢成的府邸，
就在这张黑绢上，
如一枚醒目的红点。
一、凤血令动
凤署密殿。
凤玄姬站在凤网图前，凤头杖压在地上。
“凤血令已出。”
“从今夜起——”
“凤网不再守。”
“只杀。”
阶下跪着的，是凤署最深层的血影。
他们无名、无号、无归途。
一旦动令，
便只有一个结局——
要么带着目标的血回来，
要么，把自己的血留在路上。
“卢成。”
凤玄姬念出这个名字。
血影首领微微抬头。
“主上，他是——”
“凤署左监。”
“我知道。”凤玄姬冷声。
“正因为是他——”
“锦事调才会先动他。”
她的目光冰冷如刃。
“我要你们——”
“在他们动手的同时——”
“动。”
“我倒要看看——”
“这所谓锦线杀局。”
“能不能——”
“挡得住凤血。”
血影齐声：
“谨奉凤令。”
黑影散去。
凤玄姬转身，看向暗处。
“沈绣。”
“你若真敢试刃——”
“那我就让你知道。”
“什么叫——”
“血洗锦线。”
二、锦线布局
城西。
旧染坊。
锦事调据点内。
沈绣站在一张巨大的绢图前。
图上，是卢府的结构：
正堂、后宅、库房、暗井、护院路线、夜巡时辰。
每一处，都被她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
红线——杀线。
黑线——退线。
银线——引线。
白狐靠在梁上，低声：
“卢成身边，至少二十名死士。”
“其中五个——”
“是凤署旧影。”
陆青舟补充：
“还有一队——”
“巡城军暗护。”
“表面是守。”
“实则——”
“防刺杀。”
沈绣点头。
“所以——”
“正面杀。”
“等于送死。”
她将银线一点点铺开。
“我们不杀他。”
众人一怔。
沈绣抬眼。
“我们——”
“让他——”
“死在自己——”
“最信的地方。”
她指向图上一点。
“暗库。”
“那里——”
“藏着他替凤署——”
“转运线材、药引、活人名册。”
“也是——”
“凤血令的——”
“一个节点。”
白狐眯眼：
“你是说——”
“让他回库？”
沈绣轻声：
“不是回。”
“是——”
“被请回去。”
她轻轻一弹指。
“开始。”
三、请君入线
同一时间。
卢府。
卢成正在后宅饮酒。
他这几日心神不宁。
凤署风声鹤唳。
帝目落影。
锦事调又如鬼魅游走。
酒刚入口。
忽听外头一声惨叫。
“啊——！”
护院奔入：
“大人！库房那边——”
“发现——”
“一具尸体！”
卢成心头一紧。
“谁？！”
护院脸色惨白：
“是——”
“凤署的人。”
“被……被线割喉。”
卢成猛然起身。
“走！”
他带着十余护卫，直奔暗库。
库门半开。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躺着一名凤署暗线。
喉间，一角残锦静静压着。
卢成脸色骤变。
“锦事调……”
他刚要转身。
忽觉脚下一紧。
“咔。”
细微声响。
银线自地面弹起。
瞬间缠上他脚踝。
下一刻——
数十道锦线自暗处齐射。
如蛛网骤张。
“护我！”
卢成怒吼。
护卫挥刀乱斩。
却发现——
这些线，竟比钢丝更韧。
刀锋一触。
火星四溅。
“啊！”
一名护卫被线缠喉，瞬间倒地。
卢成猛然拔刀。
正欲自断脚踝。
却见暗库门外。
缓缓走出一人。
沈绣。
黑衣如夜。
手执线轮。
静静看着他。
“卢左监。”
“库里——”
“冷吗？”
卢成瞳孔猛缩。
“是你！”
“沈绣！”
他嘶声：
“凤署——”
“早晚——”
“要把你——”
“碎尸万段！”
沈绣淡淡道：
“那得看——”
“你有没有——”
“命。”
她指尖轻动。
锦线骤收。
卢成整个人。
被拉入暗库中央。
“你以为——”
“这样——”
“就能杀我？！”
卢成狂笑。
“凤血令——”
“已经出动！”
“你们——”
“逃不掉！”
沈绣看着他。
忽然问：
“你知道——”
“凤血令——”
“为什么——”
“会动吗？”
卢成一愣。
沈绣轻声：
“因为——”
“她怕。”
话音未落。
暗库顶部。
忽然炸开！
数道黑影如鬼魅落下。
凤血影，到了。
四、血影对锦线
血影一落地。
便不顾卢成。
直扑沈绣。
他们的目标——
从来不是保护。
而是——
灭线。
白狐自梁上暴起。
如狐影掠下。
一刀封喉。
血未落地。
第二名血影已至。
短刃与长刀交错。
火星四溅。
陆青舟从侧翼杀出。
挡住另一人。
刀声如雷。
沈绣却不退。
她站在暗库中央。
双手翻飞。
锦线如活蛇。
在她指间飞舞。
“你们——”
“不是来杀他。”
“是来——”
“杀我。”
她冷笑。
“那就——”
“看看——”
“谁更快。”
她猛地一收红线。
暗库四壁。
早已布下的线阵骤然绷紧。
“咔——咔——”
机关声起。
地面、梁柱、墙缝中。
无数锦线弹出。
瞬间织成一张——
三重杀网。
血影冲入网中。
第一人尚未反应。
便被数线贯穿。
身体被硬生生绞碎。
第二人试图破网。
却发现——
越斩，线越多。
“这是——”
“线阵！”
他刚吼出。
喉间已被银线封死。
第三人怒吼。
以命换命。
强行冲向沈绣。
白狐闪身挡在她前。
肩头再中一刀。
却死死扣住对方手腕。
沈绣反手一线。
割断血影咽喉。
鲜血溅上她的脸。
她却连眼都不眨。
短短十息。
三名凤血影。
尽数伏尸暗库。
陆青舟气喘：
“这——”
“就是——”
“凤血？”
沈绣抹去脸上血迹。
冷声：
“是。”
“但——”
“还不够。”
她看向被困在阵中的卢成。
“现在。”
“轮到你了。”
五、卢成之死
卢成被锦线吊在半空。
四肢被绞。
动弹不得。
却仍狂笑：
“沈绣！”
“你杀了我——”
“凤署——”
“会把你——”
“挫骨扬灰！”
沈绣走到他面前。
抬头看着他。
“我不需要——”
“凤署——”
“替我——”
“立碑。”
她轻声：
“我只需要——”
“你死。”
她抬手。
一线。
刺入卢成心口。
不是割。
而是——
绣。
锦线入心。
沿着血脉。
迅速蔓延。
卢成的胸口。
浮现出一只——
残缺的凤眼。
线纹如活。
将他的心脏。
一寸寸勒紧。
“呃啊——！”
卢成发出凄厉惨叫。
却发现。
自己竟还清醒。
能清楚感到——
心脏被线勒碎的过程。
“这是——”
“我从你凤署——”
“学的。”
沈绣低声：
“活线。”
“你们——”
“用来——”
“折磨人。”
“我用——”
“来——”
“杀你。”
随着最后一收。
卢成的眼睛猛地瞪大。
胸口塌陷。
心碎。
人亡。
沈绣一挥手。
锦线松开。
卢成尸体。
重重砸落在暗库地面。
她取下一角残锦。
压在尸身旁。
凤眼。
少一只。
六、帝目观刃
同一时间。
城北。
一处不起眼的高楼。
影使站在窗前。
透过暗镜。
将卢府暗库内的情形。
一一收进眼底。
身后。
皇帝静坐。
看着镜中画面。
血影被绞。
卢成被线入心。
残锦落地。
皇帝久久无言。
直到画面暗去。
他才轻声道：
“原来——”
“锦线杀局。”
“是这样。”
影使低头：
“陛下。”
“卢成已死。”
“凤血影——”
“折三。”
皇帝闭眼。
片刻后睁开。
目光深沉。
“锋利。”
“也够狠。”
他缓缓起身。
“告诉刑部。”
“卢成生前——”
“罪证。”
“即刻公开。”
“抄其家。”
“以儆——”
“凤署。”
影使应是。
皇帝却又补了一句：
“再告诉沈绣。”
“这把刀。”
“朕——”
“记下了。”
七、血与线的回声
暗库外。
远处已传来巡军号角。
沈绣收线。
白狐捂着伤口。
低声：
“凤血影——”
“比想象的——”
“更狠。”
沈绣看着地上的尸体。
轻声：
“但——”
“他们死得快。”
“因为——”
“他们还在——”
“用命。”
“而我——”
“用局。”
陆青舟低声：
“我们走。”
沈绣最后看了一眼暗库。
“从今夜起。”
“帝都——”
“会知道。”
“锦线——”
“不只是——”
“刺杀。”
“是——”
“绞局。”
三人遁入夜色。
身后。
卢府火起。
映红半城。
如同一枚。
为“试刃”点燃的。
血色印章。
夜火映雪。
卢府半城赤红。
这一把火，
烧的不只是一个凤署左监，
而是——
帝都暗局的平衡。
一、凤怒如潮
凤署。
密钟九响。
这是凤署自立署以来，
第三次敲响九钟。
意味着：
凤网破。
血债起。
不死不休。
凤玄姬站在殿中。
她面前的凤网图上，
代表卢成的红点，
已经被拔去。
但在那空位周围，
却多了三道新的裂纹。
她缓缓伸手。
指尖按在那处空白。
“沈绣。”
她的声音低得可怕。
“你不是在杀人。”
“你是在——”
“拆我凤网。”
阶下跪着的凤署众监。
人人噤若寒蝉。
“传我令。”
凤玄姬缓缓道：
“第一，凤署全城封线。”
“绣坊、染坊、织坊——”
“尽数查封。”
“凡与锦线、金钢线、黑绢有关者——”
“先斩后奏。”
“第二，重启‘凤眼清册’。”
“所有暗桩，弃。”
“换新。”
“第三——”
她抬眼，目光如刀。
“锦事调——”
“列为——”
“头号死敌。”
“凡得其踪迹者——”
“封侯。”
殿中一片倒吸冷气。
封侯之赏。
意味着——
凤玄姬已不惜以权爵换血。
“还有。”
凤玄姬缓缓转身。
看向殿侧的一道暗门。
“请——”
“白案。”
暗门开启。
一名身披白袍的老者走出。
面容枯槁。
眼神却冷如死水。
凤署众监一见此人。
无不变色。
白案。
凤署最隐秘的一支。
专司——
灭线、灭证、灭人。
他们不在凤网中。
只为“清凤网”而生。
老者对凤玄姬一拜。
“白案——”
“听令。”
凤玄姬冷声：
“目标——”
“锦事调首领，沈绣。”
“生要见人。”
“死——”
“要见骨。”
二、沈府白子
与此同时。
沈府。
书房灯火再亮。
沈怀瑾听完密报。
久久未言。
“卢成死了。”
管家低声：
“凤署震怒。”
“白案已动。”
沈怀瑾点头。
仿佛早已料到。
“那她——”
“必然——”
“更显锋芒。”
他缓缓起身。
走到书案前。
打开一只暗格。
里面——
放着一枚白玉棋子。
上刻一个字：
“绣。”
他将棋子放在案上。
“传信。”
“给——”
“刑部。”
管家一震。
“相爷要——”
沈怀瑾淡淡道：
“告诉他们。”
“当年——”
“万寿锦案中——”
“真正的主绣者。”
“还活着。”
“线索——”
“在——”
“城西旧染坊。”
管家脸色瞬变。
“那是——”
“锦事调据点！”
沈怀瑾抬头。
“正好。”
“让她——”
“再被——”
“天下人——”
“看见一次。”
他目光冷静。
“白案——”
“是凤玄姬的刀。”
“刑部——”
“是皇帝的眼。”
“而我——”
“只需——”
“推她——”
“站到——”
“最亮的地方。”
他轻声：
“沈绣。”
“你若想翻局。”
“就得先——”
“过我这手——”
“白子。”
三、帝命如线
紫宸殿。
夜灯如昼。
影使再次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
“凤署白案已动。”
“沈怀瑾——”
“也在放线。”
皇帝负手而立。
看着殿外雪光。
“很好。”
“他们——”
“终于都急了。”
他转身。
目光落在案上那角残锦。
“锦线再锋。”
“若只斩凤署。”
“便不过——”
“一把好刀。”
“朕要的——”
“是——”
“能破局的刀。”
影使心头一紧。
“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缓缓道：
“沈怀瑾——”
“这个人。”
“该试一试。”
影使猛然抬头。
“可他——”
“是尚书令！”
“朝堂中枢！”
皇帝冷笑：
“所以——”
“才该试。”
他走到案前。
提笔。
在一张绢上。
写下一个名字：
沈怀瑾。
“把这个——”
“送给沈绣。”
影使迟疑：
“陛下。”
“若她真敢动——”
“朝堂——”
“必乱。”
皇帝淡淡道：
“朕要的——”
“就是——”
“看一看。”
“她敢不敢——”
“斩她——”
“最不该斩的人。”
影使叩首。
“臣——”
“领命。”
四、三线齐逼
三日后。
帝都如临大敌。
✔ 凤署封城，白案夜行。
✔ 刑部贴榜，重启万寿锦案。
✔ 沈府暗哨翻倍，白子已落。
✔ 皇帝影使，暗往锦事调。
城西旧染坊。
锦事调据点。
沈绣正在为白狐换药。
忽听外头暗哨轻响。
“首领。”
“有人——”
“求见。”
“自称——”
“奉帝命。”
白狐脸色一变。
“影使？”
沈绣沉默片刻。
“让他进来。”
影使进屋。
跪地。
奉上一幅小绢。
沈绣展开。
上面。
只有一个名字：
沈怀瑾。
沈绣的手。
骤然收紧。
白狐低声：
“他什么意思？”
影使低头：
“陛下言——”
“凤署之乱。”
“源在此人。”
“若沈首领——”
“真想破局。”
“可——”
“先试此线。”
屋内。
死一般的寂静。
沈绣看着那名字。
仿佛看见——
断头台上，
白发染血的兄长。
又仿佛看见——
那只亲手将她——
推入深渊的手。
她缓缓闭眼。
再睁开时。
目光如冰。
“回去告诉他。”
“这条线——”
“我会看。”
“但——”
“不是现在。”
影使一怔。
沈绣冷声：
“因为——”
“要斩他。”
“我得先——”
“破他——”
“所有的——”
“局。”
影使再拜退下。
白狐看着沈绣。
“你——”
“真的会——”
“斩他吗？”
沈绣沉默良久。
才轻声道：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他——”
“已经——”
“开始——”
“斩我了。”
五、白案夜杀
当夜。
城西。
旧染坊外围。
风雪骤起。
锦事调暗哨忽觉后颈一凉。
下一瞬。
喉断。
无声倒地。
黑暗中。
白影掠过。
如鬼如魅。
白案已至。
他们不入坊。
只在外围。
一人一杀。
切断所有退路。
白狐第一个察觉。
“白案！”
“他们——”
“在封我们！”
沈绣瞬间明白。
“不是要——”
“正面杀。”
“是要——”
“逼我——”
“现身。”
她抬头。
屋顶上。
已站着三道白影。
为首老者。
正是白案首领。
“沈绣。”
“跟我们走。”
沈绣冷笑：
“凤玄姬——”
“还不敢——”
“亲自来？”
老者淡淡：
“你不配。”
话音落。
三道白影同时扑下。
白狐迎上。
陆青舟自侧杀出。
刀线交错。
血光飞溅。
沈绣却没有动。
她站在原地。
闭眼。
感受——
早已布下的。
线。
“你们——”
“真以为——”
“白案——”
“能清线？”
她猛然睁眼。
双手一扬。
“起阵。”
六、线阵反噬
旧染坊地下。
早已被她暗改。
锦线如根。
遍布梁柱、地脉、暗井。
随着她一声令下。
“咔——”
“咔咔——”
机关齐响。
地面翻转。
白影脚下一空。
瞬间跌入暗井。
却发现——
井壁上。
全是——
金钢锦线。
刚一触碰。
皮肉即裂。
“这是——”
“反噬阵！”
白案首领脸色终于变了。
“你竟——”
“把线——”
“织进地脉？！”
沈绣冷声：
“你们——”
“清网。”
“我——”
“埋网。”
她双手交错。
阵中线动。
三名白案当场被绞碎。
血溅井壁。
白案首领怒吼。
强行破阵而出。
却已遍体鳞伤。
他死死盯着沈绣。
“你以为——”
“赢了吗？”
沈绣淡淡：
“至少——”
“你们——”
“没清掉。”
她一挥手。
白狐、陆青舟立刻退阵。
她最后看了一眼。
“告诉凤玄姬。”
“凤网若再来——”
“我会——”
“连她——”
“一起——”
“绞进来。”
白案首领咬牙。
“你——”
“等着。”
白影遁去。
旧染坊。
只剩满地血线。
七、三网对撕
天亮。
消息如雷。
✔ 白案夜袭旧染坊，折损过半。
✔ 锦事调全身而退。
✔ 凤署再失一支底牌。
✔ 刑部已包围染坊，准备搜证。
✔ 皇帝影使再入宫复命。
✔ 沈怀瑾收到密报，沉默良久。
凤玄姬在凤署摔碎凤头杖。
“废物！”
“白案——”
“竟被——”
“她反绞！”
她喘息着。
目光却愈发冷。
“好。”
“既然——”
“你能——”
“绞线。”
“那我——”
“就——”
“断根。”
沈怀瑾在沈府看着棋盘。
白子已落。
黑子未动。
他轻声：
“她挡住了——”
“凤的刀。”
“但——”
“挡不住——”
“帝的眼。”
他提笔。
在纸上写下：
“请旨，缉锦。”
紫宸殿。
皇帝听完影使回禀。
嘴角微扬。
“凤失血。”
“沈动白。”
“锦线——”
“却还在。”
他缓缓道：
“好戏——”
“才刚开始。”
他看向影使。
“再去一趟。”
“告诉沈绣。”
“下一条线——”
“朕要她——”
“亲手——”
“试。”
影使低头：
“是——”
“沈怀瑾？”
皇帝目光幽深。
“对。”
八、锦线悬心
城外。
风雪。
沈绣立在破桥上。
看着远处帝都轮廓。
如一头伏在雪中的巨兽。
白狐站在她身侧。
“他们——”
“都在逼你。”
沈绣轻声：
“是。”
“凤要杀我。”
“沈要逼我现身。”
“帝要试我刀。”
她缓缓抬手。
看着指间细线。
在雪中微光闪烁。
“但他们——”
“都忘了一件事。”
白狐问：
“什么？”
沈绣低声：
“锦线——”
“不是——”
“只用来——”
“斩人。”
“也是——”
“用来——”
“勒住——”
“命运的。”
她将线轻轻一抛。
细线在风中绷直。
仿佛已经——
套向某个。
她至今仍不愿去想的名字。
她闭上眼。
“第十九章。”
“到此为止。”
“下一章——”
“该轮到——”
“最不该斩的人——”
“站上——”
“线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