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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我抬眸迎上他骤然收紧的目光。
“姩姩,你怎么能和宴之如此.....”
“你闭嘴。”
我声音忽地凌厉,冷漠地看着季清雅:
“我和他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你费尽心机在他面前装温婉,扮无辜,挑拨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就是盼着我早日退婚?”
“如今我的心意已决,整合你意,你又何必假惺惺出来做和事老演这幅姐妹情深的戏码。”
季清雅见状后退两步,瞧她这幅样子我笑了笑。
曾经我念在她为长的面子上我从不与她计较,甚至容忍。
可现在我才明白,她根本就不配。
“季清雅,你别以为你眼里那点算计和得意人人都看不见。”
“从前我隐忍退让只是不屑与你争,但你要记住,我不要的东西,你捡过去也不过是残羹冷炙,永远登不上台面。”
话落,我转过身。
沈宴之见状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季姩姩,怪不得你爹娘都不喜欢你。”
“性子乖戾,善妒刻薄,你当真是差劲极了。”
我压着心底的酸涩轻笑一声:
“知道就赶紧滚,不送!”
很快,房门被重重地摔响,震得窗棂微微发颤。
我缓缓收回被攥的泛红的手腕,转过身望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苦涩一笑。
早该料到的。
真心错付本就愚行。
可还好,现在醒悟也不算晚。
很快季清雅和沈宴之的婚事被人传遍上京。
街边纷纷议论我被退了婚,
说我行之偏激,半点容人之心都没有,活该被退。
说季清雅和沈宴之才是绝配,而我早就该明白。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没有什么情绪地在府中绣着香囊。
自小我便不受爹娘待见,祖母疼我却早早便离开了。
可还好,我还有外祖父。
外祖父是镇北候,可母亲自小与他不亲,只因外祖父找了续弦。
可我见过那个续弦,她对外祖父很好,并不向其它续弦那般只贪图荣华。
她是真真切切只为了外祖父,待我也如亲孙女儿一般疼爱。
如今这枚香囊便是送给她的。
季府里的人本就不值得我留恋,能去外祖父那边也很不错。
很快,外祖父便传信过来。
“早已备好姩姩喜爱之物,归期若定,既刻遣人相迎。”
看着外租字里行间的欣喜,挤压多日的冷意悄悄褪去。
我不由弯了弯唇角,眼底漾起几分浅淡暖意。
起身走到床边,抬眸便望见檐下立着的金雕,
羽翼丰劲,眼神锐利。
那时外祖父亲手赠予我的清风。
当年离开前,外祖父曾说,若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遇了难事便让清风传信。
可这五年废园孤冷,我从未动用过清风半分。
总抱着一丝渺茫的期许,盼着爹娘能念及骨肉亲情,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真心。
可直到最后才看清,所以的期待都是泡影。
终究是我痴情妄想,错付了真心,也寒透了自己。
我将信封递给清风,指尖柔和地抚过它顺滑的羽翼,语气轻缓:
“劳烦你,送回外祖父家。”
清风似通人性,低头蹭了蹭我的掌心,随即振翅而起。
金羽划破天际,很快变成了远方一点微光。
我立在窗前,任由冷风吹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凉意。
却吹散了心底最后的一丝执念。
冷风卷着枯叶沙沙作响,我缓缓闭上眼。
再睁眼时,眼底只剩澄澈的平静。
外祖父很快便派人来接我,看着门外的人我有些诧异。
是表兄的好友,也是药王谷的大弟子谢君鹤。
见到我时,他微微带着笑意:
“姩姩,许久不见怎得变的羞涩了?”
我一愣,脸色有些烫。
对于谢君鹤我们曾见过几次,可那都是在儿时。
那时我并不像现在这般不受宠,曾经也得到过爹娘的疼爱。
所以那时的性子也很活泼。
每每见到谢君鹤时都会一口一个谢哥哥唤得清甜,整日跟在他身后跑遍府中角落。
可如今已经及笄,褪去稚气,身份境遇也天差地别。
再这般亲昵唤他谢哥哥难免惹人非议,失了分寸。
我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翻涌的旧绪,语气带了几分疏离:
“谢公子,说笑了。”
他却未在意这份生分,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髻,带着几分熟悉的纵容,语气温润如旧:
“你表兄让我来接你,外祖家都备好了,就等你回去。”
我愣了愣,被他突入起来的动作弄了个大红脸。
点了点头。
刚迈出门外,季清雅和沈宴之走了进来。
见状,沈宴之眯起眼眸看向我们,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他是谁?”
听到他的话,我只觉得可笑。
懒得理会,欲要离开时却被季清雅拽住。
她声音柔和:“姩姩,你是不是还在和阿姐生气。”
我没有理会,可下一秒她就看向了身旁的谢君鹤,声音轻柔:
“君鹤哥哥,许久不见。”
我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