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浑身一凉。
捡起车票再看，那红点在烛光下透着股邪气。
我想起刚才婆婆屋里那个木箱子，那上面的符纸。
还有那个泥塑的蛇像，那蛇像的肚子上，是不是也有个红点？
所有细节瞬间串联。
第一世，婆婆给我做了一双新鞋，鞋底点了红漆。
我穿着那双鞋见了巨蟒，巨蟒立马就认准了我。
第二世，婆婆给嫂子绣了个荷包，上面也是红线。
嫂子带着荷包，被那巨蟒一口吞了所有的福气。
这根本不是什么逃生票，这是催命符！
这红点就是标记，是给那畜生引路的灯笼！
婆婆这是要把我们骗出去，在半道上喂蛇！
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
嫂子瘫在床上，眼神空洞。
“完了，全是套路。”
“咱俩就是案板上的肉，怎么蹦跶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妹子......咱认命吧，这次换我去死，你跑......”
说着，她就要去捡地上的车票，眼神里透着决绝。
“反正我上辈子也没活成，这辈子给你垫背。”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死死盯着那个红点。
“跑个屁！跑出去也是死，还得死在荒郊野外！”
“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我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墙上的那个破洞。
那是以前大哥为了偷看我们换衣服凿的。
那洞口后面，有一只浑浊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手在嫂子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嫂子疼得一缩，抬头看见我的眼神，立马闭了嘴。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蚊子能听见的声音说。
“别争了，我有法子让咱们都活，还能报仇。”
“我知道那长虫真正想要的是谁。”
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带着哭腔喊道。
“嫂子！这票咱不能要！咱不能丢下妈不管啊！”
“妈对咱这么好，咱要是跑了，那蛇吃了妈咋办？”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跟大仙说清楚！”
墙洞后的那只眼睛眯了眯，似乎透出一股满意。
过了好一会儿，那只眼睛消失了，脚步声远去。
我和嫂子这才瘫软下来，后背全湿透了。
嫂子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肉里。
“妹子！你刚说的是真的？你有法子？快给嫂子交个底！”
我点了点头，眼神狠厉。
“她不是想用记号害人吗？那咱们就给她来个移花接木！”
“那畜生认的不就是这个味儿，这个记号吗？”
“那咱们就让它好好认认，到底谁才是它的‘恩人’。”
我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那是刚才从婆婆箱子里顺出来的。
一件还没来得及洗的，带着婆婆体味的老头衫。
嫂子瞪大了眼，捂住了嘴巴。
我冷笑一声，把那张带着红点的车票拿起来。
找来针线，动作飞快地把车票缝进了老头衫的夹层里。
“嫂子，把你的那些金镯子金戒指都拿出来。”
“咱得演场大戏。”
“这次，我要让那老虔婆亲眼看着她那宝贝疙瘩被蛇给生吞了！”
窗外狂风呼啸，声音凄厉。
我和嫂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针一线地缝着。
那是我们的生路，也是这一家子的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