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她好奇阮榆居然知道她的小名。
他认真地回答:“小意。”
她觉得他们现在应该能正常沟通了,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医院那么多护士,你为什么会选我?”
他眨了下眼:“眼、睛。”
“眼睛?因为我和你对视了?”
他摇头又点头:“我的、眼睛、看见了你。”
他这句话不是字面意思,但她也不打算再问,或许她以后会明白。
阮榆的生物钟很准,墙壁上的时钟走到十二点时,他牵着她站了起来。
偌大的餐厅,用餐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阮榆又在给她夹菜,他把自己喜欢吃的都给她碗里夹了一份。
她的碗快装不下了:“谢谢阿榆,不用再给我夹菜了。”
他放下了筷子。
她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
他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碗。
“噢。”她拿起公筷,把他刚才给她夹的菜也给他夹了一遍。
等到两人的碗都是满满当当的了,他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
阮榆完全把她当作他的连体婴了,除了上厕所的时候,他去哪儿都要她陪着。
支意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洗脸刷牙,然后去衣帽间换了一套睡衣出来。
她觉得阮榆应该懂男女有别,不至于让她陪他睡午觉。
可她想错了,阮榆牵着她走到了她的卧室。
他扯了下自己的睡衣,又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支意说:“你让我去洗漱,然后换衣服?”
他点头:“睡觉。”
奇怪,他明明顶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但她怎么又看出了期待的神情。
他不会是想和她一起睡吧?
她不能问出来,只说:“你睡着了我再睡,走吧,我看着你。”
她牵着他想要往回走,他不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走。”
他盯着她不说话。
看来是真的想和她一起睡,她尴尬地想,她没办法做到和一个只相处了半天的异性睡在一张床上。
但她不敢拒绝,她怕他发脾气。
“阿榆,我不睡觉,我在旁边看着你睡好不好?”
“不。”
她试着讲道理:“你是男生我是女生,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这是不对的。”
在阮榆心里,从他跟爷爷开口要支意起,支意就是属于他的,她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所以他不喜欢听她说的这些话,他皱起眉头:“不,你、是我的。”
又是这充满占有欲的话。
果然跟精神病患者是讲不通道理的,但这件事她不能妥协。
“我们不能睡在一起,我只是你的家庭护理师。”
她的拒绝让他烦躁,他提高了音量:“可以!”
支意沉默了,高薪工资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比她前25年都精彩。
她企图寻求外界的帮助:“我能去找林管家吗?”
阮榆重重捏了下她的手,她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
他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去,我现在就去洗漱。”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果断地改变主意:“阿榆,你松开我吧,我顺便上个厕所。”
他看了她一会儿,抬起两人相握的手放在了胸口处:“摸。”
他要她和上午一样安抚他。
摸了好几分钟阮榆才松开她,她进了浴室,关上门给林管家打电话。
“支小姐,少爷这个时间应该在午休啊,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还没睡,他让我陪他一起睡,姐,这可不行啊,你上来劝劝他。”
林管家惊了,可少爷谁的话都不听,她上去也没用:“相比于我,少爷更听你的话。”
“他不听我的话。”她压低了声音着急地说,“姐,我签的合同上可没有要陪睡这一项。”
“支小姐,你误会了,少爷对情事方面一窍不通,他说的一起睡觉,就是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他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保证。”
“那也不行啊,我跟他才认识半天,怎么也不能躺在一张床上。”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那这样行吗?这个月多给十万的奖金,可以吗支小姐。”
诱惑很大,但她还是觉得不行。
“支小姐,麻烦你耐心地哄哄少爷,你好好说话他会听的。”
她心里不舒服:“你们就不能上来把他弄去睡觉吗?怎么我来了之后他的事都归我管了?”
“少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上去他会发脾气,最后也只能给他注射镇定剂。”林管家继续开价,“支小姐,我会跟老先生申请给你二十万的奖金,可以吗?”
支意目瞪口呆,她头一回知道原来挣钱这么容易。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可能是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阮榆在敲门。
“稍等,马上就好了。”
她随便洗漱了一下然后打开门。
她主动伸出手:“走吧,去睡觉。”
如林管家所言,阮榆只是牵着她的手和她并排躺在床上睡觉。
除了牵手,他似乎不会其他亲密的动作,连拥抱都没有。
刚才她浪费了不少时间,阮榆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下午两点了,他要去遛狗。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萨摩耶,养得很好,毛发柔顺有光泽,支意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狗很亲人,立马躺在地上把肚皮也翻给她摸。
她没摸上,因为阮榆不让她摸了。
他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摸我。”
什么啊,这是在吃狗的醋吗?
说实话,对于阮榆这强烈的占有欲她只感到别扭。
她敷衍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也很柔顺。
他舒服地闭上了眼。
……
本来以为他练琴的时候她能玩会儿手机,可阮榆要她坐在旁边看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往返在黑白琴键上,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她的耳边。
这幅画面确实赏心悦目,但一直看也显得无聊了。
她走神了。
琴声接着就停止了,阮榆说:“看着我。”
她在心里叹气,他究竟是什么魔鬼,他弹着钢琴都能察觉到她在走神。
……
一整天都和别人绑在一起的滋味太难受了,她连上两个夜班都没这么累过。
她躺在床上想,这一天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