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背着沉甸甸的柴火和山货回到小院时,王桂芳和罗永旺已经回来了,正蹲在院子里整理从镇上带回来的东西。看到他们满载而归,两人立刻迎上来帮忙卸下背篓。
“哇!你们也太厉害了吧!”罗永旺看着那几大捆扎实的干柴和满得冒尖的蘑菇背篓,惊叹道,“自留地弄完了,还弄了这么多柴火和蘑菇!”
陈建邦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笑道:“今天可多亏了周建国和周建军兄弟俩!他们带我们去了山里一处好地方,柴火厚实,蘑菇也多。下山的时候,晓阳还一脚踢中只肥兔子!我们请了他们兄弟俩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林晓阳补充道:“周大哥和周二哥坚持要自带口粮,所以我们做自己的饭就成。兔子还得麻烦陈大哥和永旺哥收拾一下。”她看向王桂芳,“桂芳,今天开荤,咱们奢侈一回,贴玉米面饼子吧?就着炖兔肉的锅边贴一圈,肯定香!”
王桂芳想象着那场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行!就这么办!咱们抓紧时间,别等客人来了手忙脚乱。晓月、晓阳,咱们一起动手!”
三个女生立刻忙碌起来。打水清洗刚采回来的新鲜野菜,把之前晒的菜干泡发,又将一部分蘑菇焯水备用。王桂芳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对了!我们今天在供销社抢到了一斤猪肉!放在篮子里吊进地窖了。林晓阳对王桂芳说:“今天有兔肉,猪肉就先不吃了。等晚上吃完饭,我们把肉腌成腊肉吧?上次桂芳你熏的兔肉,我闻着就香!”
林晓月也赞同:“行!晚上桂芳你指挥,我们帮你打下手。腌成腊肉,秋收的时候切一块上锅一蒸,方便又下饭!”
这边刚准备好食材,陈建邦和罗永旺也利索地把兔子收拾干净,剁成了块。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周建国响亮的声音:“陈知青,林知青,我们来了!”
只见周家兄弟俩一人端着一个装满玉米面的盆,一人提着个小罐子和一个篮子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口粮,”周建军把面盆递给林晓月,又举起罐子和篮子,“这是我娘让带的大酱和她晒的葫芦干,说你们刚安家,肯定没这些。”
林晓月接过东西,喜出望外:“真是太谢谢桂花婶子了!我们正愁没大酱呢!有了这个,桂芳就可以试试做蘑菇酱了,秋收时吃正好!”
周建国憨厚地笑道:“等秋收后分粮,会给你们分大豆,到时候留出一些,让我娘教你们做酱!她做的大酱,在咱屯子里是数得着的!腌酸菜的话,你们可以去找书记家的杏花婶子,她是一把好手。”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女生们在灶台前忙碌,炖上兔肉,贴好饼子,炒着蘑菇野菜;男生们则把剩下的蘑菇整理好,准备一会儿拿到房后的架子上晾晒。
周建国看着他们用矮土坯墙围起来的小院,点头道:“还好你们把这院墙围上了,在院里干点啥,外头也不容易瞧见。”
林晓阳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说:“可不是嘛!要不是有这院墙,我们都不敢把这么多蘑菇木耳拿出来晒。就这,我们也都是拿到房后,背着人偷偷晒。”
“就是要闷声发大财!”王桂芳笑着插嘴,“老知青他们也是几家合伙把院子围起来的。当时我们修房子,就把院墙也算在里面了,这样收成多少,自己心里有数,也不怕别人眼红。”
周建军赞同道:“你们刚来,低调点好。咱屯子里的人也都是这样,谁家得了好东西,都悄悄藏起来。你们知青点留下的这些老知青,都是安分守己的。那些挑事的、偷奸耍滑的、看不起农村人的,早让我爹想办法送回知青办了,不然咱屯也不能就这几个知青。”
“原来大队长当初说把不安分的送回去,是真格的啊?”罗永旺惊讶地问。
“那当然!”周建国与有荣焉地说,“我爹是老革命,最看不上那种又懒又爱惹事、还瞧不起庄稼汉的人。最早那批知青里就有那样的,不好好干活,还忽悠村里姑娘,骗吃骗喝,结果跟他一起来的知青揭发,说他们在城里就有对象!这种害群之马,不送走留着过年吗?”
“这种人就该送走!”王桂芳几人听了,也纷纷附和。
说说笑笑间,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小院。兔肉炖得烂熟,锅边的玉米饼子吸饱了汤汁,金黄诱人。那碗用桂花婶子的大酱炒的蘑菇,更是鲜香扑鼻。这顿丰盛的晚餐,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周家兄弟起身告辞,并与五人约定明天再一起上山。送走兄弟俩,陈建邦和罗永旺负责收拾碗筷,三个女生则小心翼翼地把木耳挑拣出来,准备晾晒。
“我们的篮子又不够用了,”林晓阳看着满地的山货发愁,“明天得再去换点。之前换的都用来装菜干和蘑菇干了。”
林晓月也补充:“盖帘也得再添几个,蘑菇都快没地方晒了。背篓也得准备,周二哥答应秋天带我们去捡板栗和榛子呢。”
陈建邦拍板:“行!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先去大队部换东西,然后抓紧时间上山。王知青,今天你们去镇上花了多少钱和票?大家平摊。”
王桂芳立刻拿出她那个小本子,清晰地报账:“买了一斤猪肉,三斤硬糖,还有咸盐和两包绿豆糕。另外我买了点绿豆,想着天热可以熬绿豆汤解暑。废品站淘换到一个旧的碗柜,可以放厨房。总共花了五块钱,还有几张糖票和肉票。”
账目清楚,大家均摊了费用。夜色渐深,小院恢复了宁静,但空气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和年轻人欢聚后的暖意。对于明天的收获,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