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新时间:2025-12-30 10:52:45

深秋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清颜阁”的玻璃窗上凝着一层薄露。苏清颜戴着白手套,正坐在修复台前,小心翼翼地擦拭一支民国时期的银簪。银簪的簪头是镂空的梅花造型,花瓣边缘有些氧化发黑,簪杆上刻着细小的“民国十二年”字样,是昨天一位老奶奶送来修复的。

“苏姐,陆先生又来了!”林晓抱着一摞刚整理好的鉴定报告,从门口探进头来,眼里藏着笑意,“还拎着您最喜欢的那家早餐铺的豆浆和肉包呢!”

苏清颜抬头,正好看到陆时衍推门走进来,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羊毛大衣,手里拎着两个保温袋,眉宇间带着清晨的微凉,却在看到她时瞬间柔和下来:“早上路过,顺便给你带了早餐,趁热吃。”

他把保温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自然地走到修复台旁,目光落在那支银簪上:“新接的修复委托?民国的银簪?”

“嗯,”苏清颜点点头,拿起银簪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簪头的梅花花瓣有几处氧化,簪杆还有一道细小的划痕,不过不算严重,今天应该能修复好。送簪子来的老奶奶说,这是她母亲当年的陪嫁,想修复好留给孙女当念想。”

陆时衍凑近看了看,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头的梅花——他的洁癖在面对苏清颜经手的文物时,似乎总是会不自觉地放宽:“民国银器的氧化处理要小心,别用太浓的清洁剂,免得损伤表面的包浆。需要我帮忙找些专用的银器修复工具吗?”

“不用啦,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专用的细砂纸和中性清洁剂了,”苏清颜笑着摇摇头,放下银簪,“先吃早餐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两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林晓识趣地拿着鉴定报告去了外间。豆浆还是热的,肉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陆时衍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苏清颜碗里,轻声问:“昨天跟你说的,市档案馆委托修复一批民国文物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说这批文物里有不少民国时期的书信和瓷器,对研究本地历史很重要,想请你牵头负责修复。”

苏清颜咬了口肉包,点点头:“我昨天看了他们发来的文物清单,确实很有价值,而且修复难度不算太大,我打算接下这个委托。不过可能需要多找几个有经验的修复师帮忙,毕竟这批文物数量不少,光靠我和林晓可能来不及。”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两位老修复师,”陆时衍说,“他们以前在省博物馆工作过,经验很丰富,今天下午会来‘清颜阁’跟你对接。另外,静远斋的藏品库有专门的恒温恒湿修复间,你要是需要,可以随时用,设备比这里更齐全。”

苏清颜心里一暖,抬头看向陆时衍:“时衍,每次都要麻烦你,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陆时衍伸手,轻轻拂去她嘴角的面包屑,动作自然又亲昵,“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能参与修复这批民国文物,对静远斋来说也是好事,以后说不定还能跟市档案馆合作办展览。”

吃完早餐,苏清颜重新回到修复台前,开始处理那支银簪。她先用软毛刷蘸取少量中性清洁剂,轻轻擦拭簪头的氧化部分,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羽毛。陆时衍没有打扰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处理静远斋的工作,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温柔。

外间传来林晓和客户交谈的声音,偶尔还有鉴定文物时的惊叹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而充实。苏清颜专注地打磨着银簪的划痕,心里突然想起外婆——要是外婆还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看到她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了能并肩同行的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中午的时候,银簪终于修复完成。氧化的部分被清理干净,露出了银器原本的温润光泽,划痕也被打磨得几乎看不见,只有在强光下才能隐约看到一丝痕迹,反而像是岁月自然留下的印记。苏清颜把银簪放进一个精致的锦盒里,刚想给老奶奶打电话,就听到外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请问苏清颜苏小姐在吗?我是顾景琛,想找她谈点事。”

苏清颜的动作顿住,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陆时衍也放下电脑,站起身,走到苏清颜身边,轻声说:“我去处理,你别出来。”

不等苏清颜说话,陆时衍就已经走了出去。外间很快传来陆时衍冰冷的声音:“顾先生,我记得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清颜不想见你,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陆先生,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但我是真心想跟清颜道歉,想跟她重新开始,”顾景琛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已经跟林晚柔彻底断绝关系了,苏家也知道错了,只要清颜愿意回去,苏家的一切都可以给她……”

“顾先生,你似乎还没明白,”陆时衍打断他的话,语气里满是嘲讽,“清颜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靠能力赚来的,不需要靠苏家,更不需要靠你。她不想见你,不是因为还在生气,而是因为你对她来说,早就不重要了。请你离开,别再在这里打扰她工作,不然我不介意让保安过来。”

外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顾景琛不甘的声音:“陆时衍,你别以为你能一直霸占清颜!她以前是我的未婚妻,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谁才是真心对她好的!”

“那你可以慢慢等,”陆时衍的声音依旧冰冷,“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免得最后自取其辱。”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时衍走回内间,看到苏清颜正拿着那支银簪,眼神有些复杂。他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理他,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苏清颜摇摇头,笑了笑:“我没在意他,只是觉得有点可笑。他到现在还以为,我想要的是苏家的东西,是他的‘施舍’。”

她把银簪放回锦盒,“其实我现在挺好的,有‘清颜阁’,有你,还有林晓和周叔他们,这些比苏家的一切都重要。对了,下午跟老修复师对接的时候,你要是有空,要不要一起听听?”

“当然有空,”陆时衍点点头,“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这批民国文物的情况,说不定以后静远斋能跟市档案馆合作。”

下午两点,两位老修复师准时来到“清颜阁”。他们一个姓王,一个姓李,都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拎着装满工具的箱子,眼神里带着对文物的敬畏。苏清颜把市档案馆发来的文物清单递给他们,详细介绍了每一件文物的破损情况。

“这批民国书信的纸张已经很脆弱了,有些还受潮发霉,修复的时候得先用专用的去霉剂处理,再用纸张加固剂小心加固,”王师傅看着清单,皱着眉头说,“还有那几件民国粉彩瓷,釉面有不少细小的开片,有的还缺了一小块,需要用补釉的工艺修复,难度不小啊。”

“王师傅说得对,”李师傅接过话,“不过苏小姐的修复手艺我们早就听说过,尤其是金缮和补釉技术,在年轻修复师里算是顶尖的,有你牵头,我们放心。”

苏清颜笑了笑:“两位师傅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这次修复委托,还需要两位师傅多费心,我们可以分工合作,书信的修复主要靠两位师傅,瓷器的修复我来多承担一些,林晓负责协助我们整理文物和记录修复过程。”

几人又讨论了详细的修复计划和时间安排,确定下周一开始正式启动修复工作。两位老修复师离开后,陆时衍看着苏清颜,笑着说:“没想到你跟老修复师沟通这么顺畅,看来‘清颜阁’以后能吸引更多有经验的修复师加入。”

“希望吧,”苏清颜伸了个懒腰,“其实我更希望能培养一些年轻的修复师,把文物修复的手艺传承下去。外婆以前总说,文物修复不是简单的修补,而是在守护历史的记忆,要是没人愿意学,这些手艺迟早会失传。”

提到外婆,苏清颜突然想起昨天整理外婆遗物时,发现的那个旧木盒。木盒里除了那枚墨玉吊坠,还有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几封模糊的书信。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外婆,穿着蓝色的旗袍,站在一个挂着“苏氏修复坊”牌匾的店铺前,身边还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脖子上也戴着一枚和她相似的墨玉吊坠。

书信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只能隐约看清“战乱”“迁移”“传承”几个字,还有“苏氏修复坊”的名字。苏清颜一直很好奇,外婆从未跟她提过“苏氏修复坊”,也没说过家里还有其他亲人,这个“苏氏修复坊”会不会就是外婆说的,家里失传的古文物修复世家的作坊?

“在想什么?”陆时衍看到苏清颜走神,轻声问道。

苏清颜回过神,把心里的疑惑告诉了陆时衍:“我昨天整理外婆的旧物,发现了一张老照片和几封书信,照片上有个‘苏氏修复坊’的牌匾,还有个男人戴着和我一样的墨玉吊坠。我怀疑这个‘苏氏修复坊’就是外婆说的,家里的修复世家作坊,可我对这个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线索。”

陆时衍听完,若有所思地说:“‘苏氏修复坊’……我好像在爷爷留下的一本古董行业笔记里看到过这个名字。爷爷说,民国时期,本市有几家很有名的文物修复坊,‘苏氏修复坊’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他们家的修复手艺很独特,尤其是在古玉和瓷器修复方面,很有口碑。不过后来因为战乱,‘苏氏修复坊’就突然消失了,没人知道具体的下落。”

苏清颜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你爷爷的笔记里,还有没有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信息?比如地址,或者家里人的名字?”

“我得回去找找那本笔记,”陆时衍说,“那本笔记放在静远斋的藏书室里,很久没翻了,具体记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你别着急,就算笔记里没有详细信息,我们也可以慢慢找。市档案馆不是有很多民国时期的资料吗?说不定能找到‘苏氏修复坊’的相关记录。”

“嗯!”苏清颜用力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期待。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实质性的线索,但至少知道了“苏氏修复坊”确实存在,而且和外婆的家族有关,这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清颜一边忙着准备市档案馆的文物修复委托,一边开始打探“苏氏修复坊”的线索。她先去找了周老板,周老板在古董行业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苏氏修复坊’?”周老板坐在聚宝阁的柜台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好像听我父亲提起过,说民国时期有这么一家修复坊,手艺很厉害,尤其是修复古玉,能做到‘无痕修复’,不过后来因为战乱,老板带着家人迁走了,具体迁到哪里去了,就没人知道了。我父亲说,当时‘苏氏修复坊’的老板姓苏,手里有一枚传家的墨玉吊坠,跟你戴的这枚很像。”

苏清颜摸了摸脖子上的墨玉吊坠,心里更确定了——这个“苏氏修复坊”的老板,很可能就是她的祖辈。她又问:“周叔,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苏氏修复坊’的更多资料吗?比如民国时期的行业名录,或者老报纸?”

“老报纸的话,市图书馆的古籍部应该有收藏,”周老板说,“还有老城区的几家旧书店,说不定能找到民国时期的古董行业笔记或者画册,里面可能会提到‘苏氏修复坊’。不过这些都得慢慢找,急不来。”

从聚宝阁出来,苏清颜去了市图书馆的古籍部。管理员听说她要找民国时期的古董行业资料,给她找来了几摞泛黄的报纸和行业名录。苏清颜坐在阅览区,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眼睛都看酸了,也只在1935年的一份《本市工商名录》里,找到了一行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记录:“苏氏修复坊,地址:城南老街15号,主营:古玉、瓷器修复。”

可城南老街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拆迁重建了,现在变成了繁华的商业街,根本找不到当年的15号。苏清颜拿着那张复印的名录,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她离真相好像只有一步之遥,却又被岁月的尘埃挡住了去路。

傍晚的时候,陆时衍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苏清颜告诉他自己在市图书馆,陆时衍很快就开车过来了。看到她手里的复印纸,陆时衍就知道她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他接过复印纸,看了看上面的地址,轻声说:“城南老街虽然拆了,但老城区还有几家保存下来的旧店铺,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老人,知道些关于‘苏氏修复坊’的事。明天我陪你去老城区逛逛,问问那边的老街坊。”

苏清颜点点头,心里暖和了不少。有陆时衍陪着她,就算暂时找不到线索,她也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第二天一早,陆时衍就开车带着苏清颜去了老城区。老城区的房子大多还是青砖黛瓦,街道不宽,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落叶铺满了路面,踩上去沙沙作响。两人沿着老街慢慢走,遇到开店的老人,就上前问问有没有听说过“苏氏修复坊”或者“城南老街15号”。

大多老人都摇着头说没印象,只有一位卖糖画的老爷爷,听到“苏氏修复坊”时,眼睛亮了一下:“你们说的是苏家的修复坊吧?我小时候好像听我爷爷说过,就在以前的城南老街,老板姓苏,手艺好得很,附近的古董店都喜欢找他修复文物。不过后来打仗了,苏家就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那您知道苏家搬到哪里去了吗?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苏清颜急切地问。

老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啊,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很多人搬走了就再也没消息了。不过我爷爷说,苏家老板有个女儿,当时才十几岁,也跟着学修复手艺,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了。”

苏清颜心里一紧——那个十几岁的女儿,会不会就是外婆?可外婆从来没跟她提过自己的父亲,也没说过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她还想再问问,老爷爷却摇着头说:“年纪大了,记不清太多了,你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两人又在老城区逛了大半天,问了不少老街坊,却再也没得到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信息。夕阳西下的时候,苏清颜有些疲惫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的行人,轻声说:“好像有点难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线索,早就没了。”

陆时衍坐在她身边,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安慰:“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就算老城区找不到线索,我们还可以去省档案馆,或者找其他古董行业的老人问问。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突然找到关键的线索了。”

他顿了顿,又说:“而且,就算暂时找不到身世的线索,也没关系。你现在有‘清颜阁’,有我,有这么多支持你的人,你的生活已经很充实了。身世只是过去的一部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苏清颜抬头看向陆时衍,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温柔,让她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她点点头,笑了笑:“你说得对,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不过我还是想继续找下去,不为别的,就想知道外婆以前的故事,想知道我们家的修复手艺,到底有着怎样的传承。”

“好,我陪你一起找,”陆时衍握住她的手,“不管找多久,我都陪着你。”

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落下,把老城区的屋顶染成了温暖的金黄色。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梧桐叶的清香,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回到“清颜阁”时,林晓正拿着一个包裹,兴奋地跑过来:“苏姐!市档案馆把第一批民国文物送过来了,里面有好几封民国时期的书信,还有一个民国粉彩瓷碗,我已经把它们放在修复间了,等你来检查。”

苏清颜立刻打起精神,跟着林晓走进修复间。修复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个木箱,打开其中一个木箱,里面放着几封用牛皮纸包裹的书信,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还能看到淡淡的霉斑。旁边的木箱里,放着一个民国粉彩瓷碗,碗身绘着仕女图,釉面有不少细小的开片,碗口缺了一小块,露出了里面的胎体。

“这些文物比我想象的还要脆弱,”苏清颜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封信,对着光看了看,“明天开始,我们先处理这些书信的去霉和加固,王师傅和李师傅已经答应明天一早过来帮忙了。”

陆时衍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苏清颜就是这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接触到文物修复,就会立刻充满干劲。这样的她,既坚韧又耀眼,让他忍不住想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接下来的一周,苏清颜和两位老修复师、林晓一起,全身心地投入到民国文物的修复工作中。每天早上,他们先对书信进行去霉处理,用细毛笔蘸取专用的去霉剂,一点一点地擦拭书信表面的霉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羽毛。下午则开始处理瓷器,苏清颜负责修复那个民国粉彩瓷碗,先用细砂纸轻轻打磨碗口的缺口,再调配专用的补釉材料,小心翼翼地填补缺口。

陆时衍只要有空,就会来“清颜阁”帮忙,有时给他们送午餐,有时帮忙整理修复工具,有时甚至会帮忙记录文物的修复进度。他看着苏清颜专注地修复文物,看着她和老修复师讨论修复技巧,看着林晓认真地学习基础修复知识,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这样平淡而充实的日子,正是他一直向往的。

周五下午,苏清颜终于完成了那个民国粉彩瓷碗的补釉工作。补釉后的碗口光滑平整,釉色和原本的釉面完美融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曾经缺过一块。两位老修复师看着修复好的瓷碗,忍不住赞叹:“苏小姐的补釉手艺真是绝了!这颜色调得跟原釉一模一样,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当年厉害多了!”

苏清颜笑了笑:“都是两位师傅指导得好,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对了,下周我们开始修复剩下的几件民国瓷器,到时候可能还需要麻烦两位师傅多指点。”

“没问题!”王师傅摆摆手,“能跟苏小姐一起修复文物,我们也很开心,还能学到不少新的修复技巧呢!”

傍晚的时候,两位老修复师离开后,林晓也收拾东西下班了。“清颜阁”里只剩下苏清颜和陆时衍,苏清颜坐在修复台前,看着修复好的民国粉彩瓷碗,心里充满了成就感。陆时衍走到她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累坏了吧?这周都没好好休息过。明天周末,我们去郊外的温泉山庄放松一下,怎么样?”

苏清颜靠在陆时衍怀里,点点头:“好啊,正好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下周还要继续修复文物呢。对了,你爷爷的那本笔记,找到没有?”

“找到了,”陆时衍说,“不过里面关于‘苏氏修复坊’的记录很少,只提到了他们家的古玉修复手艺很独特,用的是一种失传的‘嵌玉法’,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过我已经托人去省档案馆找民国时期的文物修复行业资料了,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关于‘苏氏修复坊’的信息。”

“嗯,”苏清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慢慢来,我不急。有你在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外婆的故事,找到我们家的传承。”

陆时衍紧紧抱着苏清颜,轻声说:“一定会的。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清颜阁”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修复台上的民国粉彩瓷碗,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苏清颜知道,她的身世之谜还需要慢慢探寻,她的文物修复事业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陆时衍在身边,有这些热爱的事业,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和耐心,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而此刻,远在监狱里的林晚柔,看着窗外的铁栅栏,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而苏清颜却能过得这么好,甚至还得到了陆时衍的青睐。她暗暗发誓,就算是在监狱里,她也不会让苏清颜好过,总有一天,她要从这里出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只是林晚柔不知道,她的这点怨恨,在苏清颜稳步前进的人生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苏清颜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苏家养女,她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守护她的人,有了明确的目标,她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