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外的夜风有些凉,吹散了少许室内的喧嚣与燥热。
谢墨珩半搂半抱着白筠,穿过长长的回廊,往停车场走去。
怀里的人软得像一滩水,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她似乎真的很乖,不再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地挑刺,也不再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命令他。
她只是安静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温热而绵长,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一下一下地烫在他的皮肤上。
“冷……”
白筠忽然嘟囔了一句,下意识地往热源处缩了缩,双手紧紧抓住了谢墨珩腰侧的衣料。
谢墨珩脚步微顿。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
那件红色的高定礼服虽然美艳不可方物,但布料实在太少。深V的设计让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夜风中,此时因为寒冷而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娇气。”
谢墨珩低声评价了一句,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嫌弃。
他单手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将那片惹眼的雪白严严实实地裹住。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香气。
白筠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鼻尖蹭了蹭领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像只被顺了毛的猫。
到了车旁,谢墨珩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本来应该让她坐后排的,那是作为“下人”的规矩。
但他看着她这副随时可能滑倒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
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放心。
他弯腰,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真皮座椅里,然后俯身帮她系安全带。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红酒醇香、玫瑰甜腻以及皮革味道的暧昧气息。
谢墨珩拉过安全带,扣上卡扣。
起身的瞬间,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腰上。
那条红裙的腰线收得极狠,勾勒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弧度。
刚才那个猥琐男的话,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开——
“你看那腰,细得我一只手都能掐过来。”
“这种极品尤物,床上肯定带劲……”
谢墨珩的手指猛地收紧,按在了椅背边缘。
该死。
他在想什么?
那种垃圾说的话,怎么能入他的耳?
他厌恶那些人对她的意淫,厌恶那种把她当成玩物和资源的恶心目光。
可是……
谢墨珩的视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沿着白筠纤细的脖颈,滑过精致的锁骨,最后停留在被西装外套半遮半掩的起伏上。
不可否认。
她是真的美。
美得让人想犯罪。
而此刻,这朵带刺的玫瑰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就这样毫无知觉地躺在他面前,任由他打量,任由他……
“谢墨珩……”
白筠忽然动了动,睫毛颤抖着,似乎要醒来。
谢墨珩猛地回过神,像是触电般直起身子,迅速关上了车门。
他站在车外,深吸了一口凉爽的夜风,试图压下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燥热。
“疯了。”
他低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骂那些纨绔,还是在骂自己。
……
回程的路上,车开得很稳。
京城的夜景在窗外飞速倒退,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光透过车窗,明明灭灭地映照在白筠的脸上。
她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皱眉,偶尔会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梦呓。
谢墨珩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
但他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身旁的人。
“水……”
白筠忽然扯了扯领口,有些烦躁地踢了一下腿,“热……”
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了一半,露出一侧圆润的肩头。
谢墨珩皱眉,趁着红灯的间隙,伸手将外套重新给她拉好。
“别乱动。”
他低声命令道,声音有些哑。
白筠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双总是盛气凌人的桃花眼此刻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天真的茫然。
她盯着谢墨珩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谢墨珩……”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软糯,尾音上扬,像把小钩子。
“嗯?”谢墨珩没有挣开,任由她抓着。
“你……长得真好看。”
白筠傻笑了一声,指尖在他手腕内侧的青色血管上轻轻摩挲,“比江辰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
“就是……太凶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梦里也凶,现实里也凶。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下吗?”
谢墨珩怔住了。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
他重新启动车子,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大小姐。”
他看着前方的路,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尾音,“我对您笑,您会怕的。”
毕竟,猎人看到猎物时露出的笑容,通常都意味着杀戮的开始。
但白筠已经听不见了,她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
劳斯莱斯缓缓驶入白家庄园,停在主宅门口。
此时已是深夜,佣人们大都休息了,只有门廊的灯还亮着。
谢墨珩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他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弯腰将白筠抱了出来。
真的很轻。
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她骨肉匀停,虽然很瘦,却摸不到骨头。
白筠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锁骨上。
谢墨珩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他抱着她穿过空旷的客厅,走上旋转楼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到了二楼卧室,他用脚踢开门,将她轻轻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