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在保卫科稍作休息。
午后便至二车间主任的办公室，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如此便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这种生活，哪里像是在工作，分明就是养老嘛！
“小林，你过了年就十九岁了，快二十，迈向三十岁的人了！”
“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找个对象，准备成家立业了？”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王强忽然提起。
听到这话，林夜哑然失笑。
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他却说我是快三十岁的人。
这简直荒谬！
“王哥，我不急。”
“我明年才十九，距离三十岁还早着呢！”
“再说，结婚太早压力大，等我到了你这样的地位，再考虑成家吧！”
林夜微笑着回应。
“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跟你说，时间最不经用，你以为离三十岁还有很久，但转眼就到了。”
“我当初入职时也跟你年纪差不多，转眼七年过去了，我也要三十岁了。”
“对了，我有个表妹，長得不错，年纪跟你相仿，还是高中生，你们挺般配的，考虑一下？这周末我安排你们见见面如何？”
王强提出建议。
林夜这才明白，王强为何突然关心起他的婚事。
原来他是别有用心。
保卫科的办事员虽然级别最低，但林夜他们的身份是干部，月薪45元，起点远超工人。
因此，王强想将他小姨子介绍给林夜。
但既然王强已开口，断然拒绝似乎也不妥。
毕竟，无论出于何种动机，他都是一番好意。
林夜思索片刻，决定见见面也无妨。
合适就交往，不合适就直言，以免误事。
“既然王哥如此关心我，”
“那我就给你个面子。”
“你安排吧，反正周末我也没事。”
林夜笑着应允。
王强见状，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林夜想象着与王强的小姨子结婚后的情景，两人将成为连襟，在轧钢厂相互照应。
王强信心满满地保证不会让林夜失望，描述他小姨子的美貌以及她将给林夜生活带来的改善。
林夜虽未亲眼见到她，却只是淡然回应。
在食堂排队时，林夜运用新获得的侦查技能审视周围人群。
他们的头顶浮现出个人信息：王强收受小额好处，魏学文守法，李学武偷卖厂内物资。
林夜对此笑了，心想即便犯错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王强依旧热情地介绍着小姨子，心里暗自摇头，觉得王强颇有些无能。
尽管有人违法，林夜却无意揭发他们，因为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为了养家糊口，偷窃之事在轧钢厂比比皆是。
连厂领导都可能对此心知肚明，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林夜若是不知分寸，
硬要追责那些工人，
将来在轧钢厂立足，
恐怕将不再可能。
此刻，他仅是旁观，
未有任何动作。
旋即，轮到他们用餐，
“一荤一素，两个馒头。”
递上钱和票，
王强对傻柱说，
“我先行占位，
待会儿再跟你详谈，
我小姨子的事情。”
王强打好饭菜，
对林夜简短一句，
随即觅地而坐。
这时，傻柱瞧见林夜，
突兀地笑了，
“林夜，今天若不让你铭记，
我便是辜负了何雨柱这个名字！”
“你昨日那脚踢得畅快，
今后若在食堂吃得舒坦，
我绝不信！”
王强听闻，脚步一顿，
林夜则启用特技，
瞥见傻柱底细：
【姓名：何雨柱】
【侦查结果：轧钢厂食堂组長，
供职七年， ** 食堂物资，
预估价值两千元。】
林夜一愣，
这傻柱果真胆大，
竟私吞如此之多。
自取 ** ，怪不得人，
既然你执意与我作对，
唯有让你伏地，践踏而过。
傻柱二十岁入食堂，
学艺一年，转正，
三年后，家逢变故，
何大清携财私奔，
傻柱接班，任职组長，
自此 ** 不断，
日窃粮食值近元，
年至三十一，
七载窃取粮食物资，
数额达两千，
可谓硕鼠。
一旦事发，
傻柱食堂之位难保，
但依政策，鲜有开除，
最多调岗，
或至车间，或扫厕所。
“傻柱，你刚说什么？”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谁给你的胆子，敢威胁我们保卫科的人，简直反了天！”
林夜还未开口，王强本已转身欲走，又回头冲到窗口，瞪着傻柱怒吼。
“王强，别多管闲事！”
“怎么，以后不打算好好吃饭了？”
“你是保卫科的人不假，但我和林夜的事，你别多嘴多舌！”
傻柱在轧钢厂素来以火爆脾气和强壮著称，又因擅長川菜，备受厂领导重视。
平日无人敢与他争执，但今日运气不佳。
王强打算让林夜成为自家人，不愿坐视不管。
“傻柱你敢骂人！”
“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最近有人举报你私自带食堂的东西！”
“我要去找科長，这事儿得好好查查，绝不能让你逍遥法外！”
“我倒要看看，你傻柱是否清白！”
王强指着一脸愕然的傻柱，语气威胁。
那个年代，保卫科令人闻风丧胆。
一旦被他们锁定，麻烦不断。
保卫科的权力巨大，甚至能在厂内直接审讯、关押、定罪。
一些重要单位装备精良，如同小型军营。
“王强，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你非管不可？”
王强的话让傻柱变色，收敛了嚣张，反问。
“不是我非要管，我不能让保卫科的人受欺负！”
“林夜是我的同事，你对他不好，就是对我不好！”
“你说，我能不管吗？”
王强阴沉地盯着傻柱质问。
“行，王强。
今天我给你面子，不跟他计较！”
“但林夜，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惹我，决不轻饶！”
傻柱虽不情愿，但还是给林夜打了饭，分量十足，不敢有任何马虎。
“记住了，你何雨柱在食堂是老大，我服了！”
“日后碰上你，我必定绕道而行，绝不再触犯你！”
林夜目光游移在傻柱的脸上。
转了转眼珠，立时摆出一副惊恐的神色。
低下头，忏悔般地说。
这模样，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见到林夜如此，傻柱这才觉得，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林夜。
“快滚！！”
傻柱一扬手。
如同挥去讨厌的苍蝇般喝道。
林夜拉着王强。
离开窗口，寻了个角落坐下。
王强依旧满腔怒火。
“小林，你何必怕他，那傻柱分明就是欺软怕硬的家伙！”
“咱们保卫科的人，岂能惧他！”
“再者说了，这些年谁不清楚，这家伙每日打包剩菜回家。”
“那些剩菜，哪有不好的，全是好菜！！”
“只是因为厂長他们看重他，保卫科才没去找他麻烦！”
“否则的话，早就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了！”
“我跟你说，以后你不能再这样，该反击就要反击，不能示弱。
你越退缩，他越得寸进尺！”
王强坐在对面。
注视着林夜，指导他。
让他坚强起来，不必畏惧傻柱。
周围的工人见状，纷纷议论起来。
“这林夜，实在太软弱了！”
“没办法，现在这世道，能管饭的人才是老大。
换了你，你敢跟傻柱硬碰硬吗？”
“还真是这个理，跟傻柱硬碰硬，以后吃饭的钱只够买三分之一的菜，谁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就是这个道理！听说林夜和傻柱还是同住一个四合院，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处境更艰难！！”
“唉，现在这世道，都不容易啊！！”
“……”
林夜环顾四周，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人们总是同情弱者，总是相信亲眼所见。
所以，接下来。
就要看他的演技如何了。
“王哥，不是我胆小！”
“主要是傻柱和我同住一个四合院，他与一车间的八级钳工易师傅交好，如同对方的干儿子！”
“而易师傅在我们四合院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形势下，我若和他们作对，还指望着在四合院过上好日子吗？”
“我父母早逝，我在京城又无亲无故！！”
“唉，除非傻柱犯下大错，否则我只能低头！”
“就算我每日看着他打包四五盒饭菜回家，我也不敢向你们透露！”
“倘若我夜间守在大门，公然打开傻柱的饭盒，定能让他难堪。
但易师傅的庇护，让我即便抓到他也只是受个教训，对傻柱无伤大雅，反而招来怨恨，以后日子更不好过。”
“罢了，忍一时之气，可得平安，退一步海阔天空！”
“王哥，我们吃饭吧！”
林夜的委屈之色映入眼帘。
对面的王强此刻心中翻涌。
林夜的文化程度不低，王强见过，他高中毕业。
平素行事言谈都十分可靠。
若真与自家小姨子结缘，此刻对他施以恩惠，能让林夜感恩戴德。
再说，最近保卫科要选拔副科長，拉拢林夜对自己只有利无害。
念头至此，便听王强说道：
“小林，你放心，此事交我处理，我为你做主！”
“ ** 傻柱，敢欺我保卫科的人，谁给他这么大胆！”
“今夜之后，便让他去车间，甚至去扫厕所……”
傻柱在轧钢厂食堂将秦淮如拉到一旁。
“秦姐，今夜我给你带些玉米面回去！”
“再忍一个月，你暂且应付一下，到年关，我给你弄些白面，好让你过年吃上饺子！”
“对了，你提过要给我介绍对象，有消息了吗？何时能见面？”
傻柱笑眯眯地询问。
他对秦淮如心存幻想，却又不愿娶个寡妇。
能与寡妇暗中往来，傻柱心中欢喜。
但要将秦淮如娶回家，他坚决不答应。
不仅他的妹妹何雨水可能不同意，他自己也不愿意。
因此，他总是惦记着秦淮如的表妹，那位村姑秦京如。
“柱子，你待姐真好！”
“昨天的帮忙，我很感激，不过，我这个月的工资快用完了！”
“离发工资还有半个月，你能不能再借我些，我下月发工资后还你！”
秦淮如对傻柱露出一笑，随后提出借钱。
所谓借钱，其实从未归还过。
这些年，秦淮如深知傻柱对她的心思。
自顾自地舔舐着，究竟图的什么。
秦淮如对付傻柱，素来毫不留情。
毕竟，从根本上讲，傻柱与其他男子，并无二致。
“这……行吧，我口袋里还有五块！”
“你先拿着用！”
“若是不够，我再想法子！”
“你也知道，昨儿个我被林夜那家伙，坑了二十块，否则本打算给你十五块的！”
“现在只能给你这么多，秦姐！”
提及林夜时。
傻柱恨得咬牙切齿。
秦淮如闻言。
脑海忠不禁再次浮现昨晚的温馨，林夜的强大。
長达两小时后。
昨晚回屋，几乎是一倒床上，立刻疲惫至极，倒头便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