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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屿感觉有哪里失控了。
他看着我从他眼前倒下的一瞬间,心似乎空了。
一瞬间,我惨白的脸,被血染红的衣衫让他几近崩溃。
他不明白,几天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呢。
直到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医生在焦急着喊着。
“家属!病人家属呢!”
他麻木的转头,嘴唇微动,听见自己应声。
“在这。”
裴斯屿坐在急救室外,看着急救室的红灯一直闪烁,就像他不安的心。
一张张病危通知书送到他手里,他一张张签好。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名字了。
直到最后,医生出来,疲惫地冲他点点头。
“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脑癌晚期。”
医生拍了拍他发抖的肩膀,叹了口气。
“多陪陪她吧。”
那一瞬间,似乎七情六欲才回归,裴斯屿崩溃地瘫坐回椅子上,把手埋进手心,终于哽咽出声。
过了好久,他抖着手掏出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最后,狼狈地捂住嘴,呛了一声又一声。
他终于明白,我的种种反常是因为什么。
我每一次被疾病折磨后的无力,在他眼里,却成了挑衅与居心不良。
终于意识到,我日渐消瘦的面容,日渐苍白的神色。
他看着半空,漫无边际地想。
我在等候死亡的绝望中,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和孟恬恬调情,在一次次刺激我。
他悔恨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手指鲜血淋漓。
手机铃声就在此时响起,接听是孟恬恬娇滴滴的嗓音。
“斯屿,你可不要再被她骗了,说不定她又在想法设法报复我们呢。”
裴斯屿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头晕目眩。
他不是没怀疑过我的反常,只是孟恬恬告诉他,不要相信我。
我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
所以他对我的反常视而不见。
裴斯屿眼眶通红,他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蠢,信了孟恬恬的鬼话。
裴斯屿突然暴怒哑声开口:“孟恬恬!你他妈把嘴闭上!”
他挂断了电话。
寂静的医院中,只有仪器的“嘀嘀”声,和他无力悔恨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