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陆家庄园,陆承渊刚回到家。管家递上一杯温水:“先生,您回来了。老夫人让我问您,今天谢家的宴会怎么样?”
陆承渊接过水杯,走到沙发旁坐下,指尖摩挲着杯壁:“还好。”
“听说今天赵家的小儿子在宴会上冲撞了谢家的小姐,您出手解围了?”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他也是刚从京圈的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
陆承渊抬眸看了管家一眼,眼神深邃:“消息倒是灵通。”
管家连忙低下头:“不敢,只是偶然听说。
“老夫人还问,谢家的那位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老夫人盼孙媳妇盼了好几年,
今天听说先生为谢家小姐出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陆承渊没回答,只是喝了口温水。
他放下水杯,起身走向书房:“让厨房准备一份甜品,送到我书房。”
“是,先生。”管家应着,心里却有些惊讶。先生从来不吃甜食,今天怎么突然要甜品了?
书房里,陆承渊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份政务文件,可他却没看。
他拿起手机,点开秘书发来的消息,里面是关于谢晚星的简单资料:谢晚星,二十岁,京圈谢家千金,从小被娇养长大,性格明媚娇气,目前就读于京圈某知名大学。
“够年轻。”
资料很简单,却和他今天见到的少女形象完美重合。他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少女穿着校服,笑容明媚,像一束阳光。他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
谢砚辞坐在写字楼顶层的会客室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对面的合作方代表面带歉意,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谢总,不是我们有意为难,这个城东智慧园区的项目,最终审批权确实不在我们这儿——得过了发改委那位李主任的关。”
“李主任?”谢砚辞眉头紧蹙,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早已备好的人脉资料,“是市发改委的李明远主任?我之前托人递过拜帖,一直没得到回复。”
“谢总有所不知。”对方压低声音,凑近了些,“李主任是陆承渊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当年跟着陆书记在纪检系统历练过,做事风格跟陆书记如出一辙——铁面无私,只看规矩,不看情面。”
“陆承渊”三个字像惊雷炸在谢砚辞耳边,他握着平板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太清楚父亲反复叮嘱的“陆承渊碰不得”是什么意思。谢家在京市商圈纵横多年,人脉遍布各行各业,可面对陆承渊及其麾下的人,连最基本的“搭线”都成了奢望。那位李主任既然是陆承渊的得力部下,必然深得其信任,也必然承袭了他的行事准则——不搞圈子人情,只认规则与底线。
合作方代表看着他变幻的神色,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个项目我们本来也想跟谢家合作,毕竟你们在地产开发领域的实力有目共睹。可李主任那边,我们之前也试着提过一句,他只问了一句‘项目是否符合城市长期发展规划’,就把我们怼了回来。”
谢砚辞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心里清楚,这个项目的规划方案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为了追求短期收益,在绿化配比、公共设施配套上做了妥协,虽然符合当下的行业标准,却未必能过得了李主任——或者说,过得了陆承渊的“眼”。
旁边的助理忍不住开口:“谢总,要不我们再找找关系?或者……适当调整一下方案,再去试试?”
谢砚辞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忌惮。调整方案并非不可,但关键在于,面对李主任这样“根正苗红”的部下,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太清楚陆承渊的威慑力。当年赵家何等势大,照样被陆承渊连根拔起,而谢家虽然是商圈顶流,在陆承渊的权力版图里,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若是贸然去找李主任“走关系”,万一触了对方的逆鳞,不仅项目黄了,恐怕还会给谢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谁也不敢保证,李主任会不会把这种“试图变通”的行为,当成对陆承渊制定的规则的挑衅。
“不必了。”谢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先把方案彻底推翻,按照最高标准重新规划,尤其是公共设施和生态配套部分,必须严格贴合城市发展战略。”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京市的繁华天际线,语气沉重:“至于李主任那边,等方案完善了,再通过正规渠道提交审批——不托人,不找关系,只凭实力和规矩说话。”
助理有些不解:“谢总,这样一来,周期会拉长很多,成本也会增加……”
“成本增加也得做。”谢砚辞打断他,眼底闪过一丝清醒的认知,“跟陆承渊的人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心存侥幸’。我们玩得起商圈的规则,却玩不起他们的规则——与其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去开口,不如踏踏实实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合作方代表闻言,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在京市,谁都知道,陆承渊的部下就像他的“延伸”,代表着绝对的规则与权威,没人敢轻易试探,更没人敢贸然开口走捷径。
谢砚辞端起桌上的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的沉重。
他忽然明白,父亲的叮嘱并非危言耸听——陆承渊的影响力,早已渗透到京市的方方面面,哪怕是一个看似普通的项目审批,都能让谢家这样的顶流家族,不得不收敛所有锋芒,乖乖遵循他定下的规则。
而这种“不敢开口”的敬畏,恰恰是陆承渊权威最直接的体现。
傍晚的谢家别墅,餐厅里的水晶灯映着满桌佳肴,气氛却有些沉闷。
谢砚辞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谢晚星戳着盘子里的清蒸鱼,察觉到哥哥的反常,忍不住开口:“哥,你怎么了?公司出问题了?”
谢砚辞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城南那块地的项目,卡在审批环节了。负责审批的李主任,是陆部的人。”
“陆部”两个字一出,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谢父放下酒杯,脸色凝重:“我早就说过,那块地水深,让你别碰,你偏不听。现在卡在李主任手里,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可那项目要是成了,咱们公司能再上一个台阶!”谢砚辞语气急切,“我打听了,不是项目本身有问题,就是李主任那边卡着不批。”
谢父沉这一张脸:“这事只能再等等,或者找更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