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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祝南霜就这么被保镖硬拖着推进了地下室。
里面很黑,很冷,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还进了老鼠。
祝南霜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崩溃地大喊,害怕地大哭。
可此时她却平静得厉害,甚至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她和梁淮川刚来海城的那一年。
那时候他们租了最便宜的筒子楼,里面光线昏暗照不进阳光,也是这样的黑,这样的冷。
有一天梁淮川出门拉投资,她一个人待在家里,竟然看到了老鼠,她立即害怕地缩在墙角,却看到老鼠竟然爬到梁淮川的电脑上,开始啃咬电脑上的数据线。
那一刻,爱意战胜了恐惧,她抓起拖鞋往那老鼠身上砸去,用身体牢牢护住了电脑,直到傍晚梁淮川回来,她才敢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当时梁淮川紧紧抱着她,不断向她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南霜,我保证,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再也不会让你吃一分苦。”
可惜,这些承诺,只有她一个人当真了。
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待了多久,祝南霜默默数着离开的时间,直到终于被放了出来。
但她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梁淮川,而是沈梨清。
沈梨清倨傲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接着,将一叠资料猛地丢到了祝南霜身上。
这些,都是祝南霜在发现私生子那天,派人调查的沈梨清和辰辰的详细资料。
“祝南霜,原来你早就调查过我,也全都知道我和辰辰的事情了,你故意装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敢跟梁淮川撕破脸?还是想找机会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到最后,沈梨清嗓音都忍不住尖锐了几分,指甲紧紧掐进掌心。
祝南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没挑明,是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累了,梁淮川这个男人我也早就放弃了,你不必害怕。”
“装什么!”沈梨清表情愈发怨毒,“分明是你抢不过我,还说什么放弃,恶不恶心?”
她一把攥住祝南霜衣襟,扬手就要打过去,余光却突然看到什么,接着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自己的脸上,继而尖叫一声猛地倒地。
“妈妈!”
梁淮川拉着辰辰的手站在门口,刚好看到沈梨清倒在地上的一幕,任谁看都是祝南霜对她动了手。
沈梨清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眼中瞬间盈满了泪花。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对梁淮川决绝地说:
“梁总,是我们不受待见,打搅了你们,我现在就带孩子走!”
说完哭着跑走。
“梨清!”
梁淮川皱眉看了祝南霜一眼,接着迈步紧追了过去。
偌大的别墅再次回归寂静,祝南霜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起手机,刚巧接到了律师的电话:“祝小姐,离婚证已经成功办下来了,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现在就送过来吧。”
一小时后,祝南霜从律师手里拿过了离婚证。
同时也注意到,今天,竟然就是她和父母七年之约的最后一天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联系父母时,手机上就突然冒出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她下意识接通。
“喂,霜霜吗?”
听到电话那边父亲熟悉又明显苍老的声音,祝南霜霎时间湿了眼眶,哽咽开口:
“爸,是我。对不起,我还是赌输了,我会遵守约定回家,回到你们身边......”
祝父轻叹口气,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心疼,“爸爸已经派人去海城接你了,算算时间马上就到,你收拾好东西,回家吧。”
挂断电话后,祝南霜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拿着离婚证走到别墅门口。
却不想,竟和梁淮川的车撞了个正着。
梁淮川下车后一把抓住祝南霜手腕,不由分说将她塞进了车里。
“梨清带辰辰离开的路上出了车祸,辰辰肝脏破裂,刚好你之前和他血液做过配型,现在赶紧去医院给辰辰捐肝。”
祝南霜瞳孔骤缩,“你让我给他捐肝?我不同意!”
“南霜,辰辰危在旦夕,由不得你同意!”
梁淮川已经关紧了车门,对司机嘱咐,“你们先带夫人过去安排手术,我随后就到。”
交代完,他匆匆回别墅,去收拾要为辰辰带去的衣物。
连方才混乱间,从祝南霜身上掉落到地上的那两张离婚证都没有在意。
等他收拾好东西出来,才终于在别墅门口看到了那两张离婚证。
梁淮川不可置信地将其捡起来,看到上面的文字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离婚......
他和祝南霜什么时候离婚了?
梁淮川努力维持着冷静,将这两张离婚证一起放进了包里。
手术应该还没开始,他要亲自找祝南霜问个清楚。
可这时,本该带祝南霜去医院的司机和保镖却鼻青脸肿地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对他说:
“总裁,不好了!夫人她被人抢走了,那帮人......是京城的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