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更新时间:2025-12-31 23:21:48

“嗯?”萧灼转过身来。

谢遇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指着萧灼的后背:“看来主公昨夜战况激烈。”

萧灼这才想起,自己的后背上的伤痕。

昨夜,他的话引起了她的不满意,便暗戳戳地亮出自己的“利爪”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这脾气倒是很像她。

她每疼一次,便在他后背留下一道抓痕,直到结束,才放过了他。

她总能够让他痛,并且快乐着。

萧灼微微牵起了半边唇角:“公主总是有些小性子的。”

贺岩山啧舌:“这何止是小性子!把主公的后背都快抓烂了!要是我的女人要是敢把我抓成这样,看我把她揍得跪地求饶。”

“你懂个屁!”桓彦笑骂,“你一个连媳妇都没有的人,哪里懂得闺房之乐?”

提起这件事,贺岩山愁得直挠头:“你们说咱这模样也没有多吓人吧?怎么就没有个能看上咱的姑娘呢?”

谢遇:“呵呵……”

桓彦:“呵呵……”

萧灼抬眸瞟了他一眼,不做任何评论。

“我这辈子不会打光棍吧?”贺岩山一脸幽怨,衬上那张黑脸,看着格外滑稽,“我们老贺家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再说看,我晚上也想抱着媳妇睡呢。”

“你这样……”谢遇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我看有点难。不若你求求主公,或许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主公,您把这事儿放心上,属下的幸福就靠您了。”贺岩山大声道。

“我帮你留意些。”

贺岩山大喜,他知道主公一言九鼎,只要应下了就一定会办。

他忙举盏敬酒。

一盏酒下肚后,谢遇便把话转移了长公主沈长妤的身上:“主公,昨夜闲来无事,属下替您算捞一笔账。公主带来的嫁妆颇为丰富,单拿青州一地的赋税来说,就足以养活一到两万人马。更别提她名下的那些田产铺子的收入。主公若要举大事,有了公主的这些财力助益,不日心愿便可达成。”

这屋的几人,这些年都跟着萧灼出生入死,既是他幕府的核心成员,亦是他的心腹。

尤其是谢遇,为了他的大事,日日殚精竭虑,恨不得能早一日杀进都城,把那孱弱无能的小皇帝从龙椅上拽下来。

“这件事再议。”萧灼当下没有答应,即便是不靠公主的嫁妆,他亦可杀入太极殿,“只是……此次朝中姓温的狗东西肯把青州给她作为封地,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谢遇,回头多派些人手过去,盯着青州的动静。若有异,随时汇报。”

谢遇应道:“是,属下明白。”

暮色四合。

萧灼才离开了军咨府,往后院去了。

他踏入兰亭院时,忽地愣住——廊下竟亮着从未点过的绢灯。

暖黄的光晕里,几个穿杏红衫子的婢女正安静穿梭,捧着的食盒飘出温软香气。

屋内模糊的说笑声掠过庭院,这冷清许久的院子,今夜被光和人气填得满满的。

“驸马回来了。”周安从屋里出来,恰好撞上驻足的萧灼,“殿下刚刚还在念叨您呢。”

“嗯。”萧灼应了一声,听声音似乎有些愉悦。

萧灼跨进门内,掀开珠帘,就见沈长妤端坐在案边用饭。

她生在江南,吃不惯凉州的饭菜,偶尔尝一尝可以,让她日日食,她就挑剔起来。

今日才是入府的第二日,她案几前摆的饭食,便是菰米饭、鲈鱼脍以及一份菜羹和一碟鲜桃。

美人用饭,亦是赏心悦目。

她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吃到满意的食物,眉目舒展,眼眸亮晶晶的,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沈长妤知道萧灼进来了,却懒得理会他。

大婚第二日便一整天的糟心事,此时此刻的食物正合她的心思,是对她忙碌了一天的慰藉。

“驸马来了。”凝翠见萧灼进来,忙上前询问,“驸马用过饭了没有?可是要与公主一起用些?”

“未曾。摆一副碗筷便可,我与公主同案用饭。”萧灼说完,便转身去隔间净手。

凝翠一脸为难:“这……”

长公主是君,即便萧大将军权势再大,始终是臣。

未经过君的同意,臣怎么就能够与君平起平坐呢?

沈长妤微微点头,便是同意了。

待萧灼回来后,一掀袍角便坐在了沈长妤的对面,开口便问:“公主在府里住得可还习惯?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沈长妤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萧灼那张俊脸。

虽为武将,但他眉目清隽,气度沉静。

不似寻常武将那般粗砺逼人,反倒于凛然英武中透出几分儒雅从容,仿佛一身筋骨里既有沙场的烈风,也藏着书卷的墨意。

“驸马失礼了。”她微微蹙了眉,“你入府不先问安、不待传请,便直入内室与我平坐对食。是边关的风沙吹忘了规矩,还是觉得尚了公主,便可省了君臣之礼?”

这话一听便是生气了,拿公主的身份压他呢。

前世,大婚后,他有很长一段日子与她保持着君臣之礼,她还不乐意,觉得他冷落了她。

三番五次的对他说,他与她成了夫妻便是荣辱一体,便是一家人了。

二人之间便免去那些君臣之礼,以平常夫妻处之便可。

怎么,这一世就变化了这么多呢?

但,不得不说,即便这种令人听着不爽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依然让人觉得有几分娇憨可爱。

萧灼浅笑:“我既与公主结为夫妻,日后便是荣辱一体。唯愿与公主琴瑟和鸣,相亲无间,岂能让那些虚力扯远我们间的距离?”

这话一说出来,沈长妤双眸蓦地睁大了一圈。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不是上一世,她说与他听的话吗?

见她瞪大双眼,周围的婢女们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唯恐公主发了雷霆。

萧灼不急不缓,夹起一筷鱼脍放在了沈长妤的碗里:“难不成公主不愿与为夫亲近不成?”

瞧着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阿蛮忍不住出声道:“驸马,公主殿下不喜别人帮她夹……”

话还未说完,萧灼抬眼望向了她,眼神冰冷,唇角微翘,有股子说不出的压迫感。

阿蛮吓得一哆嗦,急忙闭上了嘴巴。

“不是我不愿。”沈长妤拿起自己的筷子,将碗里的那片鱼肉夹起丢回萧灼的碗里,“我自然愿意与驸马琴瑟和鸣共白首。”

“那便好。”萧灼露出浅淡笑意,“先用饭吧,用完了饭我陪殿下在这府里走走,消消食。”

“怕是没有这个时间。”沈长妤淡淡道。

“嗯?”

“驸马不是问我今日忙些什么吗?”沈长妤放下筷箸道,“除了些琐碎杂事外,还受了容夫人之托,有件大事要驸马商量。”

“说来听听。”

“容夫人,府内有位叫做容杳的小娘子与驸马青梅竹马。如今驸马大婚,那小娘子便寻死觅活,容夫人不忍,便恳求我同意,帮驸马纳了那小娘子做妾。”

萧灼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里泛起了几丝怒意混杂着冷意。

他压下心头的不快,问道:“那公主是何意思?”

沈长妤勾勾唇角,双手托腮,一双美目盯着萧灼:“若是驸马愿意的话,我自会同意。回头选个黄道吉日,便把人抬来做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