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新时间:2026-01-01 00:03:53

沈汀禾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再次踮起脚,将柔软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起初很轻,带着少女的羞涩

但谢衍昭显然不满足于此,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沈汀禾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看着她水润的眼眸和微微红肿的唇瓣,眼底满是笑意。

谢衍昭替她仔细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裙,又帮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这才对着外面扬声说了一句:“进来。”

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威严,仿佛刚才那个沉溺于温柔乡的男人只是一场幻觉。

王旭德这才推门而入

一进书房,只见太子谢衍昭端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神色平静地处理着桌上的公务

沈家小姐安静地立在殿下身旁,手中拿着墨锭,正在研墨

只是那眼角眉梢似乎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潮红,像是哭过

“何事?”谢衍昭抬起眼,目光落在王旭德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旭德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汀禾,似乎有些犹豫,迟疑地开口:“这……”

谢衍昭:“说。”

“是。”王旭德定了定神,沉声说道

“殿下,齐王嫡子在兴州奸杀了一名女子。此女子的父亲,乃是兴州地界颇有名声的清官,他一路喊冤回京,求一个公道。微臣愚钝,实在不知该如何判决,特来请示殿下。”

“奸杀”二字一出,沈汀禾握着墨锭的手猛地一紧,手下的力道也重了几分,黑色的墨汁在砚台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和不忍

谢衍昭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安抚的力量

他抬眼看向王旭德,薄唇微启,声音冷得像冰:“皇叔这两年,是越发地放肆了。”

“依法处理,不必顾忌。”

这事已经闹得有点大了,依法处理,既能平民愤,增加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也能借此机会,灭一灭齐王膨胀的气焰

他可不是父皇,没有那么多心慈手软

“进京状告之人是谁?”谢衍昭问道。

王旭德:“兴州司马,林启章。”

“让他留在京中,不必回去了。”谢衍昭淡淡地吩咐

“是。”

王旭德心中了然,这是要将林大人留在京中做官的意思

这既是对他的一点安慰也是保护。

毕竟,林启章一旦回到兴州,以齐王的狠辣,他恐怕性命难保。

王旭德得到指示,便躬身退了下去

书房门一合上,沈汀禾便摔下手中的墨条,墨条在砚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溅出几滴墨汁。

“真不公平!”她咬着唇,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懑。

谢衍昭见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孤不是已经让人依法处理了吗?怎么还如此生气?”

沈汀禾看着他:“明明就是齐王之子的错,却因为他的身份,还要进宫请示你才能得到惩罚,要不是一个可怜的父亲为女儿豁出性命做到这个地步,恶人可能会被放过了。”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林启章把事情闹大,谢衍昭说不定会考虑更多,就不会依法处置了

谢衍昭的脸色沉了沉:“放肆!”

沈汀禾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许凶我!”

谢衍昭看着她这副模样,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安抚并教导着

“沅沅,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权有势者,就是可以轻易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他们的生死祸福,往往就在我们的一句话之间。”

“越是身处高位,考虑的就越是要多。手中的权利,并不能让我们为所欲为,更不能让我们仅凭一时意气就大发善心。很多时候,我们都要以大局为重。”

他抬起手轻轻摩挲她的脸,语气郑重而温柔:“孤的娇娇是个善良的姑娘,这很好。但要记住,善良需要锋芒,否则只会被人利用。孤答应你,一定会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给林启章,也给那个可怜的女子,一个交代。”

沈汀禾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心里就是堵得慌

一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所遭受的苦难,她就觉得一阵心疼和愤怒

奸杀,这是她能想到的最残忍、最可恨的事情

她出生于高门世家,虽非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子,但也被家人保护的很好,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过底层百姓在强权面前的无助与绝望

“哥哥,我就是……就是觉得好生气,好难过。”

她将脸埋得更深,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和力量。

谢衍昭抱着她,一遍遍地在她的脸上、额头上印下轻柔的吻,无声地安抚着她

他知道,他的娇娇还需要成长

他会慢慢教她,教她如何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保持本心,教她如何成为一个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太子妃,一个未来的皇后

沈汀禾回府时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走向了位于府中僻静处的铭詹院

这里是她祖父定山王沈均的居所

定山王平日里深居简出,除了重大节庆,鲜少有人能见到他的身影

沈汀禾时不时会来这里,陪祖父下下棋

院内的凉亭下,石桌上摆着棋盘

沈汀禾执白子,沈均执黑子,黑白交错间,已布下了一局复杂的棋局

沈汀禾指尖夹着一颗温润的白子,悬在棋盘上空,眉头微蹙

“心不静,可下不好棋。”沈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沉稳

他捻着一颗黑子,并未落下,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沈汀禾闻言,轻轻放下那颗白子,叹了口气。

她看向祖父,说出齐王之子的事情

“若非陛下这些年一直纵容,齐王……也不至于如此气盛。”

沈均端起石桌上的青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声音平淡无波:“阿沅,慎言。”

沈汀禾:“孙女也就在祖父面前,才敢这样说。”

沈均放下茶杯,淡淡一笑,目光却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