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海的魅惑甜香与深渊涌出的粉红毒雾交织成致命的陷阱。陈烛反应快如闪电,在毒雾弥漫的瞬间,亥猪符文之力爆发,土黄色光晕骤然扩张,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将三人牢牢护在其中。光晕流转,将那带着强烈腐蚀性和致幻气息的粉红烟雾隔绝在外,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响。

“好险!” 朱福贵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光罩外翻滚的毒雾和裂缝下密密麻麻的红眼,“这鬼地方的花都成精了!比黑风镇的猪还邪门!”

云芷小脸紧绷,手中扣着几枚闪烁寒芒的金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她看向陈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信任和依赖。经历了深渊边的生死与告白,某种无形的羁绊在两人之间彻底凝实。

陈烛点点头,维持着光罩,三人快速朝着花海边缘撤离。那迷离的光带和深渊的嘶嘶声在光罩外徒劳地追逐、咆哮,最终被他们远远甩开。

离开花海范围,地貌再次变得荒凉。嶙峋的怪石取代了绚烂的花朵,风刮过裸露的岩缝,发出呜呜的怪响。然而,这份荒凉中,却莫名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真实感。

“呼…总算出来了!” 朱福贵一屁股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抹了把汗,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肚子便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哎哟…饿死胖爷了!陈兄弟,云姑娘,咱们是不是该整点吃的了?”

云芷也感觉饥肠辘辘,赞同地点点头。陈烛环顾四周,指着前方一处背风的石坳:“去那边吧,相对隐蔽些。”

三人刚走到石坳附近,准备生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吆喝声便由远及近传来!

“大哥!快看!前面有人!”

“哈哈!肥羊!还是三个!”

“哟呵!还有个水灵灵的小娘子!今天运气真他娘的好!”

只见七八个衣衫褴褛、手持锈迹斑斑刀斧棍棒的汉子,从乱石堆后呼啦啦地涌了出来,瞬间将三人半包围。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划到嘴角,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凶光。他肩上扛着一柄缺口的大砍刀,斜睨着陈烛三人,嘿嘿怪笑:“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还有那个小娘子,给大爷留下暖被窝!”

标准的土匪开场白,充满了低级趣味和油腻的威胁。

陈烛眼神一冷,踏前一步,将云芷护在身后。亥猪符文的力量在体内悄然流转,虽然对付这几个蟊贼用不着圣灵之力,但那股沉稳如山岳的气势已然散发出来。云芷俏脸含霜,指尖金针寒芒闪烁。

朱福贵则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地躲到陈烛身后,探出半个圆滚滚的脑袋,声音发颤:“各…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我们就是路过!身上…身上真没啥值钱的!”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色似乎有点发青。

“放屁!” 刀疤脸独眼龙啐了一口浓痰,用砍刀指着朱福贵,“瞧你这身肥膘!油水比猪还足!还有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这小娘子更是细皮嫩肉!兄弟们,给我上!男的砍了!女的绑了!肥的…拖回去熬油点灯!” 他一声令下,几个土匪狞笑着挥舞着武器就冲了上来!

陈烛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出手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云芷也扣紧了金针,准备给这些口出污言秽语的败类一点终身难忘的教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噗——!!!”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九天闷雷在石坳中炸开!其声之洪亮,甚至盖过了土匪的喊杀声!伴随着这声巨响,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黄色的、呈扇形扩散的强大气浪,裹挟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混合了十年陈酿泔水、腐烂榴莲、外加硫磺和死鱼精华的**究极恶臭**,如同失控的泥石流,轰然爆发!

源头——正是躲在陈烛身后,捂着肚子、脸色青白交加的朱福贵!

这声屁的威力,远超凡人想象!

首当其冲的几个土匪,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种混合了极致惊恐、恶心和痛苦的表情!他们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沾满污秽的攻城锤狠狠砸中!

“嗷——!”

“我的眼睛!!”

“呕——!!!”

惨叫声、呕吐声、武器脱手坠地的哐当声瞬间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土匪,直接被这股混合了物理冲击波和生化毒气的“屁弹”崩得双脚离地,如同断了线的破麻袋般倒飞出去三四丈远,重重砸在后面的乱石堆上,白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剩下的土匪也被这股恶臭气浪掀得东倒西歪,涕泪横流,捂着口鼻疯狂干呕,战斗力瞬间清零!

连陈烛和云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友方无差别攻击”波及到了边缘!那股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们的嗅觉神经上!

“呕…” 云芷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恶心感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她捂着鼻子,踉跄后退好几步,俏脸煞白,看着朱福贵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这威力,比深渊毒雾还恐怖!

陈烛也是猝不及防!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也被这混合了恐怖音效、物理冲击和生化打击的“攻击”震得气血翻涌,耳膜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亥猪符文的护体光晕瞬间亮起,将那恶臭隔绝在外,但脸色也极其难看,看向朱福贵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石坳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土匪们痛苦的呻吟、干呕和昏迷者无意识的哼哼声。风似乎都停滞了,被这股“神威”所震慑。

朱福贵自己似乎也被这惊天一屁的威力吓傻了!他保持着撅着屁股、双手捂肚的姿势,僵在原地,圆脸上满是呆滞和茫然,随即是巨大的惊恐和…尴尬?他缓缓放下捂肚子的手,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被自己一个屁崩得人仰马翻的土匪,又看看旁边脸色煞白、眼神惊恐的云芷,以及脸色铁青、眼神复杂的陈烛,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话:

“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肚子突然…突然好痛!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了!”

“……” 陈烛和云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这威力,绝非凡俗肠胃之气所能及!

那刀疤脸独眼龙不愧是老大,虽然也被熏得七荤八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总算没晕过去。他挣扎着爬起来,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洪荒凶兽!他指着朱福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妖…妖怪!放屁精!快…快跑啊——!!!”

他连滚带爬,连掉在地上的砍刀都不要了,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乱石堆深处亡命奔逃!其他还能动弹的土匪也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拖起昏迷的同伴,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乱石之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空气中久久不散的…余韵。

危机解除。

但气氛却更加诡异了。

陈烛撤去了光罩(主要是为了散味),和云芷一起,用一种极其复杂、探究、仿佛第一次认识朱福贵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朱福贵被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又想捂肚子,但想到刚才的“壮举”,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张胖脸憋得通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胖…胖子…” 云芷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强烈的好奇和后怕,“你…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 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

“我…我不知道啊!” 朱福贵哭丧着脸,“就是肚子突然绞痛!好像…好像有股气…不受控制地…就…就喷出来了!跟放炮仗似的!我…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中了什么邪门的毒?” 他越想越怕,脸色又青了。

陈烛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他走到朱福贵身边,无视了那残留的“战场气息”,沉声道:“手伸出来。”

朱福贵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伸出胖乎乎的手腕。陈烛两指搭上,一缕精纯的、融合了亥猪圣灵本源的力量探入朱福贵体内。

这一探查,陈烛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震惊!难以置信!荒谬!

在朱福贵那看似普通、甚至因为过度肥胖而显得有些淤堵的经脉深处,陈烛清晰地感应到了一股力量!一股极其纯净、温厚、充满了磅礴生机和…某种原始吞噬渴望的灵气!这灵气的性质,与他体内亥猪符文的本源力量,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不,是同源!

虽然远不如他融合后的符文强大,也远不如那邪魔亥猪核心的灵气磅礴,但这股纯净的亥猪圣灵本源灵气,确确实实地存在于朱福贵的丹田气海深处!如同沉睡的种子!

更让陈烛嘴角抽搐的是,这股灵气此刻正有些紊乱地波动着,似乎与朱福贵那“独特”的生理构造(或者说肠胃气)产生了某种…奇异的联动?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屁弹”,分明就是这股纯净灵气在失控状态下,混合了胖子体内过剩的“浊气”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威力堪比攻城弩!附带顶级生化打击!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神通”!

“怎么样?陈兄弟?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朱福贵看着陈烛变幻莫测的脸色,吓得都快哭了。

陈烛收回手,表情复杂地看着朱福贵,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像在看一个行走的人形毒气弹。

“死不了。” 陈烛的声音带着一种强忍的笑意和深深的探究,“胖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小就很能吃?而且…嗯…排气方面,异于常人?”

朱福贵一愣,随即胖脸腾地一下红成了猴屁股,扭捏道:“陈…陈兄弟…你怎么问这个…是…是能吃一点…至于…那个…咳咳…是比一般人…动静…大那么一点点…”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一点点?!” 云芷在旁边捏着鼻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一点点?你那是人形自走炮!还是带毒气的那种!” 想到刚才的场景,她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陈烛没理会云芷的吐槽,继续盯着朱福贵,眼神变得无比严肃:“胖子,你的身世,你清楚吗?亲生父母是谁?家在何处?”

提到身世,朱福贵脸上的尴尬和羞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迷茫和悲伤。他低下头,胖乎乎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低沉下去:

“我…我是个孤儿…听我爹…哦,就是收养我的老猎户说…是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在靠近黑沼边缘的…一个破庙门口…捡到我的…”

“那时候…我才…才几个月大…裹在一个破篮子里…冻得都快没气了…” 朱福贵的声音有些哽咽,“老猎户心善…把我抱了回去…用米汤一口一口喂活的…他说…捡到我的时候…我旁边…啥都没有…就…就我特别胖…比一般婴儿胖好多…哭起来嗓门也特别大…”

“老猎户待我如亲生…可惜…在我十岁那年…他进山打猎…遇到了黑瞎子…再也没回来…” 朱福贵抹了把眼睛,“后来…我就一个人…到处流浪…给人打短工…因为能吃…力气也大…勉强活了下来…直到…遇到你们…”

听着朱福贵的讲述,陈烛和云芷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黑沼边缘…冬天遗弃…天生异常肥胖…远超常人的食量和…排气能力…

这一切,与那个被遗弃在风雪中、最终化为邪魔亥猪的胖男孩阿宝,何其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朱福贵体内的亥猪圣灵本源灵气似乎更加微弱、更加温和,没有引动滔天怨念,也没有被邪魔之力精准污染,反而以一种…极其搞笑(或者说奇葩)的方式,与他自身融合了?或者说…变异了?

陈烛的心沉了下去。幕后那只黑手,果然在多年前就在布局!将亥猪圣灵的灵气,如同种子般,植入符合“容器”条件的婴儿体内!阿宝是失败的、被扭曲的试验品。而朱福贵…或许是另一个…侥幸逃脱了邪魔污染、却带着“副作用”活下来的…幸存者?

“胖子…” 陈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寒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你肚子痛,还有…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爆发’,可能…跟你体内一股特殊的力量有关。”

“啊?特殊力量?” 朱福贵茫然地眨着小眼睛,“我…我就力气大点…能吃…能…能放屁…这…这算啥力量?”

“算!而且威力惊人!” 云芷在旁边没好气地补刀,但眼中也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担忧,“陈烛,那这股力量…能治吗?胖子总不能以后一打架…就…就放毒气弹吧?这敌我不分啊!” 她下意识地又退后了一步。

陈烛看着朱福贵因为担忧而皱成一团的胖脸,再看看云芷那嫌弃又担忧的眼神,心中有了计较。他沉声道:“这股力量过于纯净,但与你身体似乎并未完美契合,导致它偶尔会失控,冲击你的肠胃经络,造成剧痛和…那种后果。长此以往,对你的身体也是负担。”

“那…那怎么办?” 朱福贵慌了神,“陈兄弟!你得救救我啊!我可不想哪天肚子炸了!或者…或者不小心把你们给…给崩了!” 他想到那个场景,吓得浑身肥肉都在抖。

“办法倒是有。” 陈烛的目光落在朱福贵那圆滚滚的肚子上,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将你体内这股…纯净的灵气引导出来,吸收掉。这样,你的‘隐患’就能解除,肚子也不会再痛了。”

“真的?!” 朱福贵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陈兄弟!快帮我吸走!吸得干干净净!胖爷我可受够这破肚子了!”

云芷也松了口气,觉得这办法可行。

然而,陈烛却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他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罕见的…犹豫?甚至…嫌弃?

“怎么了陈烛?” 云芷疑惑地问。

陈烛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建设。最终,他抬起头,看着朱福贵,用一种极其认真、极其严肃,甚至带着点悲壮的语气说道:

“胖子…不是我不愿意…只是…” 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这股力量…它…它爆发的路径…嗯…出口…有点…**特殊**。”

“???” 朱福贵一脸茫然。

陈烛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指着朱福贵那刚刚制造了“神迹”的臀部位置,沉痛地说道:“要引导吸收这股灵气,我的力量需要…嗯…逆向追溯…从它爆发的源头…也就是…**你的丹田气海,经由…肠道…最终…从那个…出口…进行…对接吸收**。”

空气瞬间凝固了。

朱福贵的胖脸由茫然转为呆滞,再由呆滞转为惊恐,最后彻底涨成了猪肝色!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几步,声音都变了调:

“什…什么?!从…从那里…吸…吸收?!陈兄弟!你…你没开玩笑吧?!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云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弯下腰,捂着肚子爆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陈…陈木头!你…你…哈哈哈哈!从…从后面…吸收…哈哈哈哈!胖子…你的屁…屁功灵气…哈哈哈哈!救命…笑死我了…哈哈哈!”

陈烛看着朱福贵那惊恐万状、如同要被侵犯清白的表情,再听着云芷那肆无忌惮的爆笑,饶是他心志坚毅,此刻也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他强行板着脸,维持着严肃:“此法虽然…路径清奇,但最为直接有效!能确保将那股灵气彻底剥离,不留后患!”

“不不不!绝对不行!” 朱福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死死护住后方,一脸视死如归,“胖爷我清清白白一大好男儿!宁死也不受此等…此等‘屈辱’!陈兄弟!你…你换个法子!换个出口!比如…从头顶?从手心?实在不行…从肚脐眼也行啊!”

陈烛面无表情:“灵气运行自有其路径。它在你体内蛰伏于丹田,爆发于…嗯…肠道末端。强行改变路径,轻则经脉错乱,重则…原地爆炸。”

“原地…爆炸?!” 朱福贵吓得一哆嗦,脸色煞白,但随即又梗着脖子,“爆…爆炸就爆炸!总比…总比…那样强!胖爷我…我宁愿炸得粉身碎骨!也绝不…绝不让你从后面…吸我的…灵气!”

他这话说得悲壮无比,配上那副誓死捍卫“后方”的滑稽模样,让好不容易止住笑的云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岔气。

陈烛看着朱福贵那油盐不进、视死如归的架势,又瞥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云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当然有其他更温和、更体面的方法慢慢引导,比如通过手掌接触,徐徐图之。但刚才那番话…咳,一半是出于对那“出口”残留“战场痕迹”的本能抗拒(亥猪圣灵也受不了那味儿啊!),另一半…未尝没有一点恶趣味,想看看胖子的反应。

效果…很显著。

“罢了。” 陈烛叹了口气,仿佛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让步,“既然你如此…抗拒此道。那便先用温和之法,暂时帮你梳理压制,缓解痛楚。至于彻底根除…日后再寻他法。” 他特意在“日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朱福贵一听不用“对接吸收”,顿时如蒙大赦,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这就好!这就好!陈兄弟!你吓死胖爷了!温和好!温和点好!” 他赶紧凑上前,主动伸出胖手,一脸谄媚,“来来来!快帮我梳理梳理!压住!千万压住!别再让它…乱跑了!”

陈烛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伸出手指,点在朱福贵手腕上。一缕温润精纯的亥猪圣灵之力渡入,如同清泉流淌,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朱福贵体内那团有些紊乱的纯净灵气,将其暂时安抚、压制回丹田深处。

随着灵气被梳理压制,朱福贵那紧绷的脸色明显舒缓下来,长长地“嗯…”了一声,表情无比舒坦:“舒服…真舒服…感觉肚子里的气…都顺溜了…”

云芷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止住笑,但嘴角依旧疯狂上扬。她看看一脸“得救了”表情的朱福贵,又看看板着脸、耳根似乎还有点微红的陈烛,突然觉得,这危机四伏的旅途,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

夜色降临,篝火在石坳中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

朱福贵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嘀咕着:“以后可得注意点…千万不能再乱吃东西了…万一吃坏了…再来那么一下…” 他偷偷瞄了一眼陈烛和云芷,发现两人都默契地坐在了篝火的…上风向。

陈烛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融合后的亥猪符文之力。纯净,强大,带着大地脉动的厚重。然而,在符文流转的深处,似乎总有一丝极其微弱、难以捉摸的冰冷牵引感,如同无形的丝线,遥遥指向西北——万骨窟的方向。

前路艰险,强敌环伺,更有那无形黑手在幕后拨弄。身边是古灵精怪、心意相通的云芷,还有一个身怀“屁功”绝技、身世成谜的活宝胖子…

这斩魔之路,还真是…“惊喜”不断。

他睁开眼,看着跳跃的篝火,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管他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邪魔魍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挡不住…不是还有胖子那无差别杀伤的“秘密武器”么?

嗯…下次使用前,务必记得抢占上风口。陈烛在心中默默记下这条保命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