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北角…书架后…暗格…跳!”

那微弱而奇异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空间的急迫,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狠狠刺入林闲因恐惧而几乎停滞的脑海!

跳?!往哪跳?!书架后的暗格?!

两名散发着死寂寒气的铁甲侍卫,那覆盖着冰冷金属的手爪,距离林闲的衣襟已不足三寸!皇帝因那突如其来的“天剑”气息而惊怒分神,但杀机并未解除!血池依旧翻腾,白骨沉浮,昏红血雾中那双暗红漆黑的眼眸,随时可能重新聚焦!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疑惑!林闲甚至来不及去拉旁边的阿土,身体如同被那声音牵引,在冰冷铁爪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爆发出咸鱼生命中最后的潜能!

“阿土!跟我来!”他嘶吼一声,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形!同时,他猛地蜷身、蹬地,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御书房西北角那一排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书架扑去!目标直指最角落、光线最为昏暗的一个区域!

阿土虽然痛苦、茫然,但对林闲的命令早已刻入骨髓!听到呼喊,他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忍着胳膊上如同岩浆喷发般的剧痛和血脉的沸腾冲击,猛地一滚,紧跟着林闲扑向同一个角落!他身上的暗黄岩纹在强行压制下明灭不定,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嗯?!”龙椅上血雾笼罩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异动,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哼如同重锤砸落!那两名铁甲侍卫的动作也骤然加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巨响,如同九天惊雷,猛地从皇城之外炸响!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御书房,都为之剧烈震动!巨大的冲击波甚至穿透了厚重的宫墙和弥漫的血雾,让书架上的典籍如同雪崩般哗啦啦倾泻而下!地面剧烈摇晃,金砖缝隙中的暗红尘埃被震得飞扬而起!

那股从天际爆发的、堂皇宏大又锋锐无匹的“天剑”气息,在这一刻攀升到了极致!如同实质的巨剑悬于苍穹,煌煌天威,锁定了整个皇城核心!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苍老、雄浑、却充满无边怒火与杀意的咆哮,滚滚如雷,响彻云霄:

“赵老狗!交出我徒孙霜儿!否则今日,老夫拆了你的狗窝!斩了你的狗头!!”

“凌霜的师叔祖?!天剑宗那个老怪物?!”林闲心中骇然!这动静,这威势,这毫不客气的辱骂…这位爷是真要拆皇宫啊!

“天剑老鬼!你找死——!!!”御书房内,玉台上血雾剧烈翻腾,摩擦般的声音发出震耳欲聋、如同万鬼齐嚎的尖啸!充满了被冒犯的暴怒和无边杀意!

显然,这位“皇帝”的注意力被彻底、牢牢地吸引了过去!那两名扑向林闲和阿土的铁甲侍卫动作也为之一顿,似乎接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瞬间转身,如同两道漆黑的闪电,朝着御书房大门外激射而去!显然是被调去应对强敌了!

就是现在!

林闲和阿土已经扑到了西北角那排巨大的书架前!这里光线异常昏暗,被前面高大的书架阴影完全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陈腐墨香和暗红尘埃的味道。

“暗格…暗格在哪?!”林闲目光疯狂扫视,心脏狂跳!书架厚重无比,雕花繁复,根本看不出哪里有机关!

“老大…那…那里!”阿土痛苦地喘息着,布满冷汗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直觉,他那只浮现着明灭岩纹、剧痛无比的胳膊,颤抖地指向书架最底层、靠近墙角的一个位置!那里似乎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一些,阴影也更浓!

林闲来不及细想,扑到阿土所指的位置!入手是冰冷的紫檀木,触感厚重。他用力推、拉、按、抠…纹丝不动!

“妈的!”林闲急得眼冒金星!身后,虽然铁甲侍卫离开了,但玉台上那血雾笼罩的身影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并未减弱,反而因为暴怒而更加狂暴!血池翻腾得如同煮沸的岩浆!昏红血雾如同活物般蠕动、收缩!他能感觉到,那双暗红漆黑的眼睛,随时可能从与天剑宗老怪物的对峙中分出神来!

“跳…跳进去…”那个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急切。

跳进去?!往哪跳?!林闲看着眼前厚重的紫檀木板,绝望感再次涌上心头!

“呃啊——!”就在这时,阿土突然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他胳膊上的黑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黄光芒!皮肤下的岩纹如同岩浆般亮起、凸起!一股更加狂暴、更加不受控制的蛮荒厚重气息猛地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充满了痛苦和原始的愤怒,如同大地在咆哮!

“轰!” 阿土那只覆盖着岩浆般岩纹的拳头,在剧痛和失控的本能驱使下,带着开山裂石般的狂暴力量,狠狠砸在了林闲面前那块颜色深沉的紫檀木板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那块看似厚重的紫檀木板,在阿土这蛮横无比、蕴含了大地之怒的一拳下,竟然如同朽木般应声碎裂!露出了后面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烈霉味和阴冷气息的漆黑洞口!

暗格?不!这更像是一条…密道入口!

“快…进!”那微弱的声音急促地催促。

林闲来不及震撼阿土这爆发性的力量,也顾不上那洞口内令人心悸的阴冷!身后那来自玉台的恐怖压力如同跗骨之蛆,越来越近!他一把抓住因力量爆发而几乎虚脱、浑身颤抖的阿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噗通!噗通!”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下饺子般,跌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身体急速下坠!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浓烈的霉味!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

“阿土!”林闲在黑暗中惊恐地大喊!他试图抓住什么,但四周光滑冰冷,只有不断下坠的失重感!

“老…老大!”阿土虚弱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惊恐。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要摔成肉泥时!

“噗!噗!”

两声沉闷的撞击!他们重重地摔在了一层厚厚的、松软、却散发着浓烈腐朽气味的“东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林闲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眼前金星乱冒。身下那层“东西”被砸得深深凹陷下去,又缓缓回弹。

“咳咳咳…”林闲挣扎着坐起身,剧烈咳嗽。阿土在旁边也发出痛苦的呻吟。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霉味、腐朽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腥气?

林闲忍着浑身的酸痛,颤抖着从怀里摸索。还好,那用破油布包着的血神骨指骨还在。他小心翼翼地揭开一角,那截黯淡的指骨立刻散发出微弱、冰冷、如同鬼火般的惨白光芒,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借着这惨白微弱的光芒,林闲看清了他们摔落的地方。

这似乎是一个极其狭窄、倾斜向下的甬道底部。脚下铺着的,并非泥土或石板,而是厚厚一层…早已腐朽发黑、一踩就碎的纸屑!仔细看去,那些纸屑上似乎还残留着模糊的墨迹和朱红的印鉴…是奏折?废弃的奏章堆积如山,铺满了整个甬道底部?!

甬道的墙壁和顶部,是巨大的、切割粗糙的青黑色条石垒砌而成,石缝间布满了厚厚的墨绿色苔藓,散发出浓重的湿气和阴冷。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埃和腐朽味道。

“这…这是哪?”阿土也挣扎着坐起来,借着指骨的微光,惊恐地环顾四周。他胳膊上的黑斑在黯淡光芒下显得更加狰狞,岩纹已经隐去,但剧痛依旧。

林闲摇摇头,心有余悸。他们暂时摆脱了御书房那个怪物的直接威胁,但这地方…比上面好不了多少!阴森、诡异,充满了不祥的气息。他抬头望去,他们跌落下来的那个洞口,在惨白指骨光芒的映照下,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形的光斑,距离他们至少有十几丈高!四周墙壁光滑如镜,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我们…被困住了?”阿土的声音带着绝望。

林闲没有回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这个甬道。甬道并非死路,而是向着更深、更黑暗的地下延伸,倾斜向下,看不到尽头。那深邃的黑暗中,仿佛蛰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叮!《咸鱼的终极奥义——装死遁》任务判定成功!】

【恭喜宿主成功脱离超高危区域!奖励躺赢值:200000!】

【当前躺赢值余额:250000(可兑换“中级咸鱼护盾”或“一次性传送卷轴(随机)”等保命道具)】

【系统温馨提示(玄苦长舒一口气音效):祖宗诶!可算逃出来了!这鬼地方阴气太重,建议宿主兑换‘阳气护身符’暖暖场子!】

玄苦的提示音让林闲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20万躺赢值!巨款!但看着系统商城列表里那些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的道具,这20万似乎又有点杯水车薪。中级咸鱼护盾?一次性传送卷轴?随机传送?万一传送到更危险的地方怎么办?

“先…先生…”那个微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比在御书房时更加虚弱,仿佛随时会消散,而且…来源似乎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黑暗甬道深处!

“谁?谁在说话?”林闲握紧了手中的血神骨指骨,惨白的光芒警惕地扫向前方。阿土也紧张地靠拢过来。

“…请…请过来…时间…不多了…”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恳求。

林闲和阿土对视一眼。留在这里是等死,往前走…也许是另一个陷阱。但那个声音,似乎一直在指引他们…

“走!”林闲咬咬牙,一手举着散发惨白光芒的血神骨指骨,一手搀扶着依旧痛苦虚弱的阿土,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沿着倾斜向下的腐朽奏章“地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甬道蜿蜒曲折,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踩碎腐朽纸张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空气越来越阴冷潮湿,霉味和腐朽味中,那股淡淡的铁锈腥气似乎也浓重了一些。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甬道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惨白的指骨光芒照去,隐约可见甬道尽头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大的空间?

同时,他们也终于看清了那铁锈腥气的来源——甬道的石壁上,开始出现大片大片干涸发黑的污渍!如同泼洒上去的陈年血迹!越往前走,这些污渍越多,越密集!甚至在一些角落,还残留着一些…断裂的、早已锈蚀的镣铐!

这里…曾经是牢房?还是…刑场?

林闲和阿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中弥漫的阴森和怨气,几乎让人窒息。

终于,他们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比甬道高阔许多的石室。石室中央,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浑浊的水潭?水潭边,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头碎片,似乎是某种刑具的残骸。

而那个微弱声音的来源,就在水潭边…一块相对干净、凸起的青黑色岩石后面!

林闲屏住呼吸,举着指骨,小心翼翼地绕过岩石。

惨白的光芒下,他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被囚禁在此,几乎不成人形的存在!

他蜷缩在冰冷的岩石角落,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苔藓与污垢混合物的东西,勉强能看出是一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分辨不出颜色的袍子。四肢枯瘦如柴,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被几根粗大、锈迹斑斑、深深嵌入岩石的铁链牢牢锁住!铁链锁住的不仅是他的手脚腕骨,甚至还有两根穿透了他的琵琶骨!暗黑色的血痂覆盖在伤口周围,触目惊心!

他的头发如同枯草般纠结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布满了褶皱和奇怪的暗色斑点。

当林闲手中指骨的惨白光芒照射到他身上时,他似乎极其痛苦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了头。

乱发滑落,露出了一张…无法形容的脸。

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一张人脸了。皮肤松弛下垂,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布满了深深的沟壑和暗沉的斑纹。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眼眶深陷,眼珠浑浊不堪,几乎完全被一层灰白色的翳膜覆盖,只有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清明。

就是这丝清明,让林闲浑身剧震!这双眼睛…虽然浑浊、虽然濒临熄灭,但那眼神深处…那眼神深处残留的东西…他见过!

在张公公临死前怨毒的眼神里!在那只白骨手指指控皇帝的执念中!甚至…在御书房血雾后那双暗红漆黑眼眸的最底层…都曾有过一丝相似的神韵!那是属于…一个“人” 的本我意识?

“你…你是谁?”林闲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深深的震撼和警惕。阿土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囚徒。

那枯槁的囚徒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聚焦那浑浊的目光,落在林闲…不,是落在他手中那截散发着惨白光芒的血神骨指骨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指骨的刹那,那浑浊眼珠深处残留的清明,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渴望、刻骨仇恨、以及…无尽悲伤的复杂光芒!

他枯瘦如柴、被铁链穿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带动着沉重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急促喘息!

“骨…我的…骨…”他艰难地、嘶哑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力量!那浑浊的目光死死锁定血神骨指骨,充满了近乎贪婪的渴望!

“什么?你的骨?”林闲下意识地握紧了指骨,后退一步,心中警铃大作!这囚徒认识这截指骨?甚至说这是他的骨!

“给…给我…”囚徒挣扎着,被铁链穿透的枯瘦手臂,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起一点点,朝着林闲的方向,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它…它在…呼唤我…融合…才能…恢复…力量…帮你…逃出去…”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急迫和蛊惑。

林闲的心猛地一沉!逃出去?恢复力量?融合?

他瞬间想起了御书房里,皇帝对“钥匙”的渴望!想起了张让的白骨被投入血池“滋养”的诡异景象!想起了这截血神骨指骨那冰冷的跳动和诡异的活性!

这囚徒…想融合这截指骨?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不行!”林闲断然拒绝,将指骨紧紧攥在手心,惨白的光芒被遮住大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上面那个‘皇帝’…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皇帝”二字,那囚徒浑浊眼中爆发的渴望瞬间被无尽的怨毒和刻骨仇恨所取代!他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锁链哗哗作响!

“他…是窃贼!是恶魔!!”囚徒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滔天的恨意!“他窃取了朕的江山!窃取了朕的龙气!窃取了朕的…骨!用邪法…维持他那腐朽肮脏的躯壳…用万民精血…滋养他那邪恶的魔魂!他在准备‘换骨大典’!他要彻底…取代朕!成为…真正的…‘皇帝’!!”

朕?江山?龙气?

林闲和阿土如同被九天雷霆劈中,僵立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这个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琵琶骨被穿、不成人形的囚徒…竟然自称…朕?

他是…真正的…皇帝?!

那上面龙椅上那个笼罩血雾、双眼暗红漆黑的怪物…是谁?!

巨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林闲的思维!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证…证据呢?!”林闲声音嘶哑,几乎破音,他死死盯着囚徒,“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皇帝?!”

“证据…呵呵…”囚徒发出凄厉而绝望的惨笑,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林闲紧握的拳头,“证据…就在…你手里…那截骨头…就是朕的…指骨!是朕…被那恶魔生生剜出…融入邪阵…作为‘钥匙’的…指骨!它…承载着朕最后的人皇精血…与龙气烙印!它…认得朕!”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

“嗡——!!!”

林闲紧握在手中的血神骨指骨,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跳动!一股冰寒刺骨、却又带着某种古老、威严、堂皇正大气息的波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这股气息与指骨之前散发的邪异冰冷截然不同!它充满了悲愤、不屈、以及一种对眼前囚徒的强烈共鸣!

指骨在林闲掌心疯狂地跳动、挣扎!那股堂皇威严的气息如同苏醒的巨龙,拼命地想要冲破林闲手掌的束缚,投向那枯槁囚徒的方向!

“啊!”林闲感觉自己的手掌仿佛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撕裂!冰冷与威严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掌心疯狂冲突、撕扯!剧痛钻心!

“快!给朕!!”囚徒看到指骨的剧烈反应,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声嘶力竭地咆哮!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锁链的束缚!锈蚀的铁链深深勒入他的皮肉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暗黑色的污血从伤口中渗出!

“不行!”林闲痛得额头青筋暴跳,死死攥紧手掌!他本能地感觉到,一旦让这指骨脱离自己,与这囚徒融合,绝对会发生极其恐怖、不可控的事情!这囚徒的状态太诡异了!而且,他右臂深处的魔种,在这股堂皇威严气息的刺激下,竟然也开始了剧烈的躁动!传递出一种混乱的、带着贪婪吞噬欲望的意念!

“噗!”那囚徒似乎因强行挣扎牵动了致命伤势,猛地喷出一口暗红发黑、带着浓烈腥臭的污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的清明之光也急剧黯淡!但他看向林闲手中指骨的目光,却更加疯狂、更加怨毒!

“给…朕…否则…你们…都要死…”他嘶哑地威胁,声音如同恶鬼低语。

“老大…怎么办…”阿土被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胳膊上的黑斑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闲紧咬牙关,忍受着掌心被指骨力量撕裂的剧痛和魔种的躁动!给?还是不给?这囚徒的话有几分可信?融合了指骨会发生什么?上面那个怪物皇帝随时可能处理完天剑宗的麻烦,找到这里!

就在他陷入两难绝境,精神高度紧绷之际——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穿透声响起!

林闲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只见那截在他掌心疯狂跳动挣扎的血神骨指骨,那尖锐的骨端,不知何时,竟然刺破了他紧握的掌心皮肤!

一滴殷红滚烫的鲜血,顺着骨端滑落,滴在了那惨白冰冷的骨头上!

鲜血与白骨接触的刹那!

“嗡——!!!”

血神骨指骨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邪异、充满了无尽贪婪与吞噬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凶魔,骤然苏醒!!!

这股气息瞬间压倒了指骨内部那股堂皇威严的波动!冰冷的血光顺着刺破的伤口,如同活物般,疯狂地朝着林闲的血液、他的经脉、他的身体…钻了进去!

“呃啊——!!!” 林闲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他只感觉一股冰寒刺骨、带着强烈腐蚀性和吞噬性的恐怖邪力,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顺着伤口瞬间冲入了他的手臂!所过之处,血液冻结,经脉如同被无数冰刀切割!更可怕的是,这股邪力与他右臂深处本就躁动不安的魔种气息,如同干柴烈火般…瞬间交融、共鸣、并疯狂暴涨!

他的整条右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了一层诡异的、如同冰晶与血丝交织的惨白色!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暗红的色泽,如同有活物在里面蠕动!一股冰冷、邪异、充满毁灭欲望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不——!!”那枯槁囚徒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而怨毒的嘶吼!他最后的希望,他认定的“钥匙”,竟然…噬主?而且正在与眼前这个青年体内的某种邪异力量融合!

阿土惊恐地看着林闲异变的右臂,吓得连连后退!

林闲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尽的冰寒和邪异的吞噬欲望淹没!那截血神骨指骨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汲取着他的血液和生命力!而右臂的魔种,则在贪婪地吸收着血神骨带来的邪异力量,并反馈回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意念!

“系统…玄苦…救我…”林闲在意识被彻底吞噬前的最后一刻,发出了绝望的呼唤。

【叮!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危异种能量入侵!宿主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检测到宿主魔种与‘血神骨(残)’发生未知共鸣融合!能量层级突破临界点!】

【紧急预案启动!强制消耗所有躺赢值250000点!兑换SS级保命道具——‘镇魂棺(一次性仿品)’!】

【道具生效!目标:强行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