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风崖的黑雾正在凝结成。

陈默的混沌植铲斜插在崖顶的玄武岩中,青铜铲头的白色晶体投射出半透明的光网。光网表面,赤色与蓝色的灵脉线条交织成旋转的太极图,每转动一圈,黑雾就像退潮般褪去半尺,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 —— 那些岩石上布满指甲盖大小的坑洞,坑洞边缘残留着金色的划痕,像被某种利爪反复抓挠过的痕迹,【检测到 “邪灵爪痕”:含苍茫意志残识能量,形成年代约三千年,与矿洞混沌母矿封印同源】。

“这崖顶在喘气。” 裴凌用玄铁锄敲击地面,锄刃碰撞处泛起墨绿色的涟漪。涟漪中心突然凹陷,涌出股带着腥气的冷风,吹得他左眉的疤痕微微抽搐,像条即将噬人的蛇。他掌心的老茧在锄柄上磨出 “沙沙” 轻响,“风里混着灵脉碎片的味道,和禁矿邪矿爆炸时一模一样。”

黑风崖此刻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崖壁上的蚀灵阵符文正缓缓流动,暗红色的光带顺着山势缠绕,在崖底汇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颗黑色晶石悬浮在半空,比矿洞的混沌母矿邪化版大了百倍,表面的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液珠,液珠落地时发出 “嘀嗒” 声,像倒计时的秒针。

陈默的灵脉探测界面上,无数灰色光点从漩涡中升起。光点在空中聚合成模糊的人形,人形表面闪烁着上古符文,【检测到 “邪灵残响”:由苍茫意志残识与双界灵脉碎片融合而成,含上古 “封灵咒” 反刻符文】。这些人形没有五官,却能发出细碎的低语,只有 “解封”“回归” 等词语能勉强辨认,像无数被遗忘的灵魂在诉说。

“是上古采灵师的遗言。”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光网外传来。药老拄着蛇头拐杖缓步走来,道袍下摆沾满黑色的泥点。拐杖顶端的红晶石与混沌植铲的白色晶体产生共鸣,在黑雾中凝成金色的桥梁。“三千年了,这些魂魄还在守着蚀灵阵,怕的就是今天。”

药老的蛇头拐杖在地面划出半圈,杖尾的符文与蚀灵阵的光带产生对冲。墨绿色的涟漪中突然浮现出幅立体的星图 —— 星图上,北斗七星的位置与回春谷的灵脉节点完全吻合,勺柄末端指向黑风崖的漩涡中心,那里标注着个扭曲的符号,与混沌植铲的纹路恰好相反。【解锁上古信息:蚀灵阵实为 “逆封灵阵”,三千年前景天采灵师为封印邪灵所设,后被合欢宗篡改】

陈默突然握紧混沌植铲,白色晶体的光芒剧烈闪烁。他指向漩涡中心的黑色晶石,那里的裂纹中渗出的金色液珠,正顺着蚀灵阵的光带流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崖壁上的上古符文纷纷褪色,像被潮水冲刷的沙画。【检测到邪灵解封能量,纯度 89%,与苍茫意志残识同源,预计半个时辰后突破临界值】

“那是‘邪灵核’。” 苏衍的声音从光网另一侧传来。他的右手已恢复正常肤色,只是手背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曼陀罗花纹。玉勺在掌心转动,勺沿的灵火与混沌植铲的光网碰撞出金色的火星,“李长老用九十九个采灵师的灵根喂养了它三十年,就是为了今天的‘邪灵降世’。”

苏衍的玉勺突然指向黑雾中的一道影子。那影子由无数灵脉碎片组成,人形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胸口处悬浮着块赤色的晶石 —— 正是之前在落霞峪争夺的赤炎髓,只是此刻已被邪能污染成黑色,像颗跳动的黑心。【检测到 “邪灵先锋”:由苍茫意志残识与邪化灵脉融合而成,具备初级灵智,灵脉强度相当于筑基期修士】

“吼 ——” 邪灵先锋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黑雾中的灰色光点瞬间凝聚成无数利爪,抓向光网的薄弱处。陈默的混沌植铲及时转动,赤色与蓝色的灵脉线在光网表面织出更密的纹路。利爪碰撞处迸出刺眼的火花,像打铁炉里飞溅的铁屑。

裴凌的玄铁锄同时插入地面,锄尾赤焰石的红光顺着蚀灵阵的光带蔓延,在邪灵先锋脚下燃起环形的火墙。火墙中突然生出无数蓝色的冰刺,冰刺与火焰交织成牢笼,将邪灵先锋困在中央 —— 这是融合双系灵雨后,玄铁锄解锁的新能力【冰火囚笼】,【对邪灵类目标禁锢效果提升 60%】。

“它在吸收蚀灵阵的能量!” 陈默突然喊道。邪灵先锋的黑色赤炎髓正在与漩涡中心的邪灵核产生共鸣,牢笼的火焰竟被它缓缓吸入体内。黑色晶石表面的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液珠,液珠落地时,地面的上古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像被唤醒的眼睛。

药老的蛇头拐杖重重顿地,杖尾的红晶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星图投射到黑雾中:“快破坏阵眼!蚀灵阵的七个节点藏着上古封灵咒,用混沌植铲的金光激活,就能暂时压制邪灵核!”

陈默与裴凌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最近的节点。那是块嵌在崖壁中的青色岩石,岩石表面刻着与混沌植铲纹路相同的符文,只是方向相反。陈默将铲头贴在符文上,白色晶体的光芒与岩石产生共鸣,赤色与蓝色的灵脉线顺着岩石蔓延,在崖壁上织出半透明的光盾,【封灵咒激活进度 1/7,邪灵核能量暂时压制 10%】。

“休想!” 李长老的声音从漩涡中心传来。他的拂尘已完全化作黑色,丝绦末端的骷髅头吊坠纷纷炸裂,化作无数黑色的丝线,缠绕住陈默的混沌植铲,“苍茫意志选中的是我!邪灵降世后,我就是新的主宰!”

黑色丝线接触到光盾的瞬间,竟像活物般腐蚀出细小的孔洞。陈默感到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铲柄涌入体内,混沌植铲的白色晶体突然黯淡,【检测到高阶玄阴功侵蚀,混沌植铲能量暂时下降 30%】。

裴凌的玄铁锄及时劈来,冰火囚笼的能量顺着锄刃注入陈默体内。黑色丝线遇冰火瞬间冻结,被裴凌一锄斩断,“李长老,你看看你的手!”

李长老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双手已完全化作青黑色,皮肤下的血管状黑线正在疯狂蠕动,像有无数小蛇在体内穿行。他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拂尘的黑色丝线纷纷转向,刺入自己的胸口,“我不在乎!只要能得到邪灵的力量,这点代价算什么!”

邪灵先锋趁机撞破冰火囚笼,黑色赤炎髓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黑雾中的灰色光点突然凝聚成把巨大的镰刀,镰刀表面刻满上古邪文,带着破空的锐响劈向陈默。【邪灵技能 “残识收割”:可吞噬目标灵脉,对混沌体质有特效】

“用双系灵雨!” 药老的蛇头拐杖指向天空,红晶石的光芒与混沌植铲的白色晶体交织,在黑雾中凝成金色的云层。云层中,赤色的火光与蓝色的水光同时落下,形成密集的雨丝。雨丝接触到邪灵镰刀的瞬间,竟在表面凝成层透明的冰晶,冰晶中燃烧着细小的火焰,像无数封存的星辰。

陈默趁机将混沌植铲插入第二个节点,白色晶体的光芒与药老的红晶石产生共振。蚀灵阵的光带突然逆向流动,金色的液珠从邪灵核中被强行抽出,倒流回漩涡中心,【封灵咒激活进度 2/7,邪灵核能量压制 30%】。

“吼 ——” 邪灵先锋的嘶吼中带着痛苦。黑色赤炎髓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原质 —— 那是未被完全污染的赤炎髓核心,像颗即将熄灭的火种。

苏衍的玉勺突然射出白色的灵火,灵火顺着雨丝蔓延,在邪灵先锋体内引爆了冰火能量。邪灵先锋的身体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黑色的灵脉碎片散落一地,却在接触到封灵咒的光带时,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光网,【检测到邪灵碎片净化,混沌植铲实体形态提升至 70%,解锁上古封灵咒基础符文】。

李长老看着四散的金色光点,突然疯狂大笑,拂尘的黑色丝线尽数刺入邪灵核:“一起死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邪灵核在黑色丝线的刺激下突然膨胀,表面的裂纹中涌出股巨大的能量,将蚀灵阵的光带全部震碎。陈默的灵脉探测界面上,灰色光点瞬间布满整个屏幕,【警告:邪灵核能量失控,苍茫意志残识完全苏醒,三千年封印即将破裂】。

药老突然将蛇头拐杖抛向陈默:“用这个!拐杖里有景天采灵师的残魂,能暂时稳住邪灵核!”

陈默接住拐杖的瞬间,混沌植铲的白色晶体与拐杖的红晶石完全融合,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太极图。太极图中,无数上古符文旋转不息,将失控的邪灵核能量缓缓吸入。金色的液珠不再狂暴,像被驯服的溪流,顺着符文的轨迹流淌。

“快走!” 药老的声音带着疲惫,“我只能困住它三个时辰,你们必须找到剩下的封灵咒节点,不然整个回春谷都会被邪灵吞噬!”

陈默望着漩涡中心被太极图包裹的邪灵核,突然明白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三千年的封印,合欢宗的篡改,采灵师的牺牲,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上古阴谋 —— 苍茫意志从未放弃过侵蚀这个世界,而蚀灵阵,只是它回归的第一步。

裴凌的玄铁锄在地面划出前进的方向,锄尾赤焰石的红光与混沌植铲的金光交织,在黑雾中照亮了通往剩下五个节点的道路。“还有时间。” 他的声音坚定,左眉的疤痕在光线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我爹说过,只要灵脉还在流动,希望就不会熄灭。”

黑雾中,隐约传来更多邪灵的嘶吼,像有无数沉睡的怪物正在苏醒。陈默握紧融合了蛇头拐杖的混沌植铲,知道他们必须在三个时辰内完成任务,否则不仅是回春谷,整个双界的灵脉平衡都将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