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带着三姐妹扬长而去。
支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像极了我破碎的心。
我死死攥着拳头,强忍着情绪上楼。
推开卧室门,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瞬间凝固。衣柜门大敞着,我所有的衣服都被剪得稀碎,散落一地。
我冷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我径直走向角落,从暗格里抽出一个旧木盒。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果不其然,里面的首饰都没了。
我苦笑着摇头。
这些年做胥太太,我从不追求奢侈,那些珠宝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真正珍贵的,是这个盒子本身。
我把木盒紧紧搂在怀里,突然浑身一僵,家里太安静了。
“豆豆?”我轻声呼唤,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回应。
深夜,胥淮他们回来了。
徐美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那条蠢狗真是没用,连打架都不会!”
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豆豆呢?”
胥淮站在门口没说话。
徐真突然嗤笑一声,“那条破狗今天斗狗输得可惨了,我直接让人送到屠宰场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我看向胥淮,“她说的,是真的?”
胥淮皱眉,“姜岁,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美阴阳怪气地插话,“哎哟,还把自己当胥太太呢?你现在就是个佣人,也配用这种口气跟淮少说话?”
“不就是条狗吗?”她翻了个白眼,“难道还要淮少给它偿命不成?”
我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外冲,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豆豆是我妈妈去世后,胥淮亲手抱回来给我的。
那时候他说,“岁岁,以后我和豆豆都会陪着你。”屠宰场的铁门近在眼前,我喘着粗气拦住工作人员,“今天有没有一只金毛送过来?”
话音未落,旁边的铁门“哐当”一声打开。
几个工人推着运肉车走出来,车上赫然挂着一张金黄色的毛皮。
我的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我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四周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削苹果。“爸?!”我嗓子哑得厉害,“你怎么……”
他慌忙把削好的苹果塞进我手里,手在发抖,“丫头,爸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
我这才发现他眼睛通红,眼下挂着两个青黑的眼圈。
“当初你非要嫁进胥家……”他声音哽住了,"爸劝过你,门不当户不对……”
我盯着雪白的被单。
当年,胥淮为了和我在一起,被他爸按在祠堂里执行家法。
三十鞭下去,他后背都打烂了,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我给他上药时,他疼得直抽气,却还笑着跟我说,“岁岁,等我伤好了就能娶你了。”
我以为会给我幸福的人,如今却成了伤我最深的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轻声说。爸爸一把抱住我,像小时候那样拍着我的背,“爸带你回云城。”
在爸爸身边,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沉沉睡去,做了这半年来第一个安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