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孟明月就站在她们身后，将她们的聊天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这帮小团体的群里，每天都在分享一些霸凌他人的视频和图片。
胡斯静点开其中一张照片，是其他班上的人发的。
三四个男生把班里的霸凌对象按在地上殴打，那个被虐待的男生手上全是烟头烫出来的痕迹，校服被人为破坏，上面用油漆画了猪头和一些恶毒又肮脏的侮辱字样。
胡斯静放大看了看被霸凌者的表情，而后抬手掩面笑了。
她在群里打字：【这么丑的肥猪，太恶心了吧】
那些身材胖的学生，更是他们霸凌的首选对象。
理由很简单，他们看不惯“肥猪”，又觉得无聊，所以每天都要殴打侮辱他人取乐。
孟明月手捏成拳头，恨不得自己可以变成厉鬼索命，把这几个人全都杀了，以牙还牙。
被欺凌的不止她一个，这所学校就是一座巨大的二代游乐场，他们花钱来上学，把所有平民学生当做玩具，可以肆意凌辱和虐待。
姬长颂听了一会儿老师讲的内容，而后才对孟明月说道：“不着急，等会儿他们就要送上门来了不是吗？”
孟明月没法忍耐，如果此刻她的怨念可以幻化成利剑，那么早就把这些人捅成蜂窝了。
“我只是太恨了……也想不通为什么，杀人凶手可以好端端地活着，我们这样的人却要被他们当成牲畜一样踩踏？”
姬长颂轻叹一声，孟明月的魂魄隐隐波动着，那是死后不甘的悲鸣。
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不成规律。
“死得太痛快不是他们的结局，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你只需要看着他们赴死就行。”
言语间带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孟明月点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姬长颂会怎样帮她报仇，可心里却觉得稳妥。
她相信姬长颂。
姬长颂朝着胡斯静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边浮起一个极轻的笑容来。
在谁都没看见的地方，一只近乎透明的蠕虫从胡斯静耳朵里钻了进去，悄无声息，连她本人都没察觉任何异样。
就像被羽毛轻轻碰了一下，但是在皮肤上留下了腻滑的痕迹。
胡斯静抬手抓了一下，并没有当回事。
放学后，姬长颂在教室里留到最后才走，慢吞吞地从教学楼长廊上走过。
孟明月：“咱们不扫卫生间了？”
班主任冯余梅说她迟到了，所以按例要罚她去打扫厕所卫生。
看姬长颂走的方向，好像并没有要去的意思。
姬长颂却停住了脚步，而后说：“哦，还有这回事，带路吧。”
孟明月：……
原来是她想多了，姬长颂还是准备乖乖打扫厕所。
姬长颂前脚刚踏进洗手间，身后就进来了几个个子高大的女生，脸上带妆，清一色的空气刘海还有嘟嘟唇。
其中就有胡斯静和米小曼，米小曼体型偏胖，腰间赘肉可以挤出三层来，面宽鼻塌，头发烫了卷毛，这会儿手里夹了根烟，正往洗手台的镜子前走来。
姬长颂站在那，背对着她们，只是自顾自地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还用手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看起来轻松悠闲，完全没把身后这帮人放在眼里。
胡斯静站在门口，而后得意洋洋地开口道：“小贱人，前几天他们没把你弄死，脑子坏了，连惹我的下场是什么都忘了？”
她刚说完，身侧的几个女生就跟着笑了，眼睛全都看向姬长颂，几个人把洗手间往外走的通道都堵住了。
姬长颂慢悠悠地转身，身子靠在洗手台上，双手插在兜里，连正眼都没看胡斯静一下。
这时，另外一个女生也被推了进来，浑身上下被泼了冷水，衣服全湿透了。
女生一头短发，只是剪得参差不齐，像是被耗子啃出来似的，她被人一推搡着，推她的人用了大力，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卫生间地面湿滑又脏，肉体摔在上面谁也受不了，女生被磕到了手肘，立马吃痛地抱着手，从地面上挣扎着起身，眼中全是惊恐的神色。
米小曼吐出一口烟雾，而后问道：“谁啊？”
推她的女生也是这帮小团体的成员，在隔壁班级，个子不高，脖颈上纹了一串看起来脏兮兮的花纹。
这人名叫余恩心，一帮小跟班都叫她恩姐，眉眼间全是戾气，脸上弄了许多钉子，眼线画得极重，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余恩心什么也没说就往那个女生身上猛地踹了一脚。
猝不及防，女生被踹得一个趔趄再次摔在地上，这回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女生的手腕骨折了。
“啊——”
女生蜷缩在地上，满脸痛苦的样子。
余恩心：“天天往我男朋友身边凑，你是有多贱啊？”
她翻了个白眼，而后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恶狠狠地，像是要把地上的女生生吞活剥了。
女生手上疼得厉害，一边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只是去给他发作业本。”
米小曼看热闹，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说：“好会装啊，这么缺男人直接去会所啊，来钱快，还能被男的操，你稳赚不赔啊。”
一群人又跟着哄笑，眼里全是鄙夷和蔑视。
余恩心在班里谈了个男生，每次看到有女生跟她男朋友走得近，甚至只是说几句话就要被打。
地上被打的女生是学习委员，就在放学前，她给那个男生发了作业本，说了两句话，脸上笑了笑，就被余恩心揪着头发拖到厕所来。
余恩心看着她那张脸，心里的怒火到达了顶峰，她往前走了两步，还想往女生脸上扇几巴掌。
这时，姬长颂一把将她的手拦住，而后重重地甩开。
女生在地上身体发抖，显然平时也没少被欺负，预想中的毒打没有落下来，她抬头一看，只见姬长颂挡在她身前，甩开余恩心的手之后还在余恩心的校服上擦了擦手掌。
一下又一下，像是嫌脏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