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嗡——!!!”

“守护者”重型战斗单元胸口的能量核心光芒暴涨到极致,如同微型恒星在近距离点燃!毁灭性的能量在炮口汇聚,发出高频震颤的嗡鸣,将整个观察室的空气都抽干了!林默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死亡预警!那猩红的传感器阵列冰冷地锁定着他,没有丝毫情感,只有纯粹的、执行杀戮指令的机械意志!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林默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基因锁Lv2的力量在体内疯狂奔涌,肌肉紧绷到极限,却绝望地发现身体的反应速度在这毁灭性的能量炮面前,慢得如同蜗牛!他几乎能感觉到皮肤被高能粒子灼烧的剧痛提前传来!

结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都仿佛要被能量洪流撕碎的瞬间——

“不——!!!”

一声凄厉、决绝、充满了无尽悲怆与母性力量的精神尖啸,如同无形的风暴,猛地从培养舱方向爆发出来!那不是通过声带,而是纯粹的精神力,直接穿透了营养液、玻璃舱壁和空间,狠狠撞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处!

是母亲!是K-73!是林默和林晓的妈妈!

培养舱中,一直紧闭双眼、如同沉睡的母亲,此刻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再平静,里面燃烧着熊熊的金色火焰!她额头中央的“星核”晶体疯狂闪烁,幽蓝的光芒被一股暴烈的、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的金色能量疯狂冲击、撕裂!晶体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噗——!”母亲的身体在培养舱中剧烈抽搐,口中喷出一大口淡金色的血雾,瞬间染红了周围的营养液!强行突破“星核”的意识压制,代价惨重!

但这股源自灵魂深处、守护至亲的决绝意志,却形成了实质性的精神冲击!这股冲击并非攻击林默等人,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狠狠刺入了“守护者”重型战斗单元那冰冷的控制系统!

【检测到高强度、高度定向精神脉冲!目标:守护者核心处理器!干扰效果:显著!】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守护者”那猩红的传感器阵列如同短路般疯狂闪烁!正在充能的胸口主炮光芒骤然紊乱、明灭不定!充能过程被强行中断!整个庞大的钢铁身躯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和失衡!

就是现在!

林默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母亲为何能爆发如此力量,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基因锁Lv2的极限爆发力在这一刻被压榨到极致!他如同离弦之箭,没有冲向失控的“守护者”,而是目标明确——扑向合金暗门后方,那个被扫描标记为“星核”能量源头的方向!

那里是博士操控“星核”、连接“守护者”的核心节点!必须摧毁!

“该死的容器!强制中断连接!”博士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惊恐!

但林默的速度太快了!他如同鬼魅般穿过僵直的“守护者”身侧(那巨大的脉冲炮口离他的头颅仅有几厘米!),冲进了暗门后的房间!

这是一个更加狭小的控制间。墙壁布满闪烁着复杂数据流的屏幕,中央是一个连接着无数线缆、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柱状装置——正是“星核”的远程供能和控制系统!装置的核心位置,一块拳头大小、与母亲额头晶体同源的蓝色晶石正在疯狂闪烁!

“给我碎!”林默怒吼一声,手中的战术匕首灌注了全部的力量和基因锁的能量,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狠狠刺向那块核心晶石!

铛——!!!

匕首刺中晶石的瞬间,爆发出刺眼欲盲的蓝色电弧!一股狂暴的能量反噬顺着匕首狠狠轰入林默体内!

【警告!遭受高能反噬冲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手臂严重灼伤!】 剧痛如同岩浆般席卷全身!林默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要炸开,骨头都在哀鸣!匕首脱手飞出!

但!

咔嚓!咔嚓嚓——!

那块核心晶石在匕首的全力一击和能量反噬的自身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表面裂痕迅速蔓延,最终发出一声哀鸣,彻底碎裂开来!幽蓝的光芒瞬间熄灭!

【核心能量节点摧毁!星主控系统离线!】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清晰!

“不——!!!”博士的惨嚎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愤怒,瞬间被刺耳的电流噪音取代!所有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紊乱、熄灭!整个控制间的灯光疯狂闪烁了几下,彻底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红灯微弱地亮起!

几乎在同时!

“轰——!!!”

观察室内,失控的“守护者”重型战斗单元终于从短暂的僵直中恢复,但核心处理器受到的精神冲击和能量节点被毁的后遗症让它彻底狂暴!它胸口的能量炮虽然未能充能完全,却依旧喷发出一道扭曲失控、威力大减但依旧恐怖的蓝色能量束!光束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斜斜地轰向了天花板!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坚固的合金天花板如同纸糊般被撕裂!大块大块的金属板材、混凝土碎块和燃烧的线缆如同暴雨般砸落!整个观察室和连接的控制间都在剧烈摇晃,烟尘弥漫!

“快出去!”林默强忍着右臂粉碎般的剧痛和全身灼伤的痛苦,嘶吼着从控制间冲回观察室!他看到苏婉正死死护着林晓和小雅,躲在控制台后面,被落下的碎石砸得灰头土脸!

“妈!”林晓绝望地看着培养舱方向。

只见巨大的培养舱在剧烈的震动和上方落物的冲击下,玻璃壁也出现了裂痕!连接在母亲身上的管线被扯断了好几根!她额头上那块“星核”晶体彻底失去了光芒,布满了裂痕,甚至有一小块崩落下来!她紧闭着双眼,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嘴角的金色血迹触目惊心,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曲线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哔——!哔——!哔——!”

刺耳的、代表最高级别入侵和核心设施受损的警报声,此刻才如同迟来的丧钟,在整个研究所的每一个角落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

【警告!检测到研究所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10分钟!重复!自毁程序已启动!】 冰冷的系统合成音盖过了警报声,如同死神的宣告!

自毁!博士最后的疯狂!

“走!带我妈走!”林默目眦欲裂,冲向培养舱!他知道母亲的状态极其危险,但绝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林默!小心!”苏婉的惊呼响起!

那个失控的“守护者”虽然失去了主控,但底层的战斗程序仍在!它似乎将林默摧毁能量节点的行为视为最高威胁,无视了砸落的碎石,庞大的身躯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挥舞着沉重的机械臂,狠狠砸向冲向培养舱的林默!

林默感受到背后袭来的恶风,基因锁的危机感知让他强行拧身!但右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砰!

沉重的金属巨拳擦着他的左肩狠狠砸在旁边的合金墙壁上!墙壁瞬间凹陷!林默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拍飞出去,重重撞在培养舱的基座上!左肩传来清晰的骨裂声!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警告!左肩胛骨骨折!内出血!生命体征危急!】 系统的警报声都带上了急促的闪烁!

“林默!”苏婉尖叫一声,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她看到林默重伤濒死,看到那恐怖的“守护者”再次抬起巨拳,看到培养舱中母亲微弱的气息,看到自毁倒计时那冰冷的数字在疯狂跳动!

绝望和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她猛地抓起林默掉在地上的那把能量耗尽的方舟脉冲枪(之前当棍子用),不顾一切地从控制台后冲了出来!

“你这铁疙瘩!去死!”苏婉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将脉冲枪当作投掷武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守护者”头部那闪烁着混乱红光的传感器阵列!

咔嚓!

脆弱的传感器外壳被坚硬的枪柄砸裂!火星四溅!“守护者”的动作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传感器阵列的光芒彻底熄灭,变成了彻底的“瞎子”!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苏婉!帮我!”林默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用还能动的右手和牙齿,疯狂地撕扯着培养舱基座上断裂的管线!基因锁的力量在求生本能下再次压榨出来!

苏婉立刻扑过来,用捡起的战术匕首猛撬培养舱底部的紧急释放阀!小雅也哭着跑过来,用小手拼命地帮忙拉扯!

嗤——!

高压气体泄漏的声音响起!培养舱的玻璃罩在内部压力失衡和外部破坏下,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扩大!

“砰啷——!”

坚固的强化玻璃轰然碎裂!淡蓝色的营养液混合着淡金色的血水汹涌而出,瞬间将四人冲倒在地!

林默在冰冷的液体中挣扎着爬起,不顾一切地将母亲冰凉、湿透、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身体从破碎的舱体中抱了出来!入手一片冰冷,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走!!”林默嘶吼着,将母亲背在背上(用撕下的衣服条草草固定),仅剩的右手抓起地上的消防斧(之前扔出去又捡回)!苏婉拉起林晓和小雅,四人跌跌撞撞地冲向观察室唯一的出口——那扇被林默之前关上的、通往实验体囚笼的防火门!

身后,彻底失控、陷入狂暴的“守护者”如同发疯的巨兽,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挥舞着巨臂和脉冲炮(虽然能量不稳定),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砸得粉碎!天花板不断崩塌,落下的巨石和燃烧的残骸堵死了退路!

林默用消防斧狠狠劈开防火门的插销(门锁之前被他破坏过)!门外,实验体囚笼区早已是一片更加恐怖的炼狱!栅栏倒塌了大半,各种扭曲的实验体在废墟和火光中互相撕咬、咆哮!精神污染的气息更加浓郁!但通往维修通道的那扇门,还隐约可见!

“冲过去!”林默一马当先,消防斧挥舞成一片残影,劈开挡路的低矮障碍和扑来的小型实验体残骸!苏婉紧紧护着林晓和小雅,用匕首逼退靠近的触手!几人如同在沸腾的血肉泥潭中挣扎前行!

自毁倒计时的警报声如同催命符,在头顶凄厉地回响!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会彻底坍塌!

终于,他们冲回了维修通道的铁门处!林默用尽最后的力气关上防火门,并用消防斧死死卡住门把手!门后传来“守护者”狂暴的撞击声和实验体疯狂的嘶吼!

“快走!”四人(包括背上昏迷的母亲)一头扎进漆黑、狭窄的维修通道,朝着来时管道破裂口的方向亡命狂奔!

通道在剧烈的震动中不断有碎石落下!身后那扇防火门在“守护者”和实验体的合力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当他们终于连滚爬爬地冲出管道破裂口,回到之前那个充满恶臭和恐怖回忆的设备层时,整个地下世界仿佛都在崩塌!巨大的裂缝在地面和墙壁上蔓延,炽热的蒸汽从破裂的管道中喷涌而出!

“这边!”小雅突然指着一条被落石半掩埋、之前没注意到的狭窄维修梯,“哥哥…以前带我…走过这里…能出去!”

没有时间思考!林默背着母亲,苏婉抱着小雅,林晓咬着牙紧跟,几人手脚并用地爬上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维修梯!

上方,是厚重的金属盖板!林默用消防斧疯狂劈砍!苏婉也捡起碎石猛砸!

哐当!

盖板终于被砸开!冰冷、潮湿、带着硝烟和腐臭气息的…**地面空气**涌了进来!

他们爬出来的地方,是城西废弃工业区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被杂草掩埋的维修井口!远处,那座象征着方舟研究所入口的废弃地铁站方向,正传来沉闷的、如同大地咆哮般的连绵巨响!巨大的烟尘和火光冲天而起!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震颤!

研究所…自毁了!

四人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如同从地狱爬回的恶鬼。林默背上,母亲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苏婉的左臂无力地垂下,刚才抱着小雅攀爬时被落石砸中,显然也骨折了。林晓和小雅浑身是伤和污垢,脸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麻木。

冰冷的雨点开始落下,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污和泥泞。林默仰躺在泥泞中,看着灰蒙蒙、下着冷雨的天空,感受着体内基因锁力量消退后带来的、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的剧痛和虚弱,以及那…刺眼的、归零的进化点数字。

他活下来了,救出了母亲(虽然生死未卜)。但代价…惨重得让他几乎窒息。方舟的阴影,真的随着这场爆炸消散了吗?

“哥…妈妈…妈妈会好起来吗?”林晓爬到母亲身边,颤抖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母亲冰冷的脸颊,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下。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用还能动的右手,紧紧握住了妹妹冰凉的小手。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残酷世界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远处,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如同伤疤般的深坑,和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的逃亡之路,远未结束。而新的征程,才刚刚在血与火中,拉开更加残酷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