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东京大学的旧图书馆在暴雨中显得阴森可怖。林夏和艾伦顺着通风管道潜入地下室,脚下的金属网格传来诡异的震动。转过第三个拐角时,艾伦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黑暗中,数十个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如毒蛇的眼睛般闪烁,镜头上全都印着三头犬徽记。

“这些摄像头连接着记忆篡改系统。”艾伦掏出微型干扰器,“只要...”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墙壁轰然洞开,六个机械守卫举着能量武器走出,他们的胸口嵌着与林夏徽章相似的装置,只是散发着不祥的紫色光芒。

战斗中,林夏发现机械守卫的攻击模式与她在时空邮局的训练记录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个守卫在被摧毁前,竟用她祖母的声音说:“对不起,小夏...”艾伦的罗盘突然失控,指针疯狂旋转并迸出火花,在墙壁上投射出破碎的影像:祖母穿着刻耳柏洛斯的制服,将某个装置植入林夏幼年的体内。

“这不可能!”林夏的信刀差点脱手。艾伦抓住她的手腕:“别被幻象迷惑!这些机械守卫读取了你的记忆数据库!”他将罗盘拆解重组,露出内部隐藏的量子密钥,“看,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后门程序。”当密钥插入守卫胸口的装置,所有机械守卫同时停止动作,显示屏上跳出一行血红的字: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其实只是颗棋子。

穿过布满机关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核心服务器室。巨大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旋转,显示着错综复杂的时间线。艾伦的罗盘与投影产生共鸣,自动标注出七个记忆污染核心的位置,以及连接它们的神秘能量网络。林夏注意到,所有线路的交汇点,竟是她在梧桐巷23号老宅发现的那座钟楼。

“原来如此。”老者的声音从服务器终端传来。他的影像略显模糊,仿佛正在穿越某种时空屏障,“1945年,初代邮差将‘时光本源’的碎片藏在那座钟楼。刻耳柏洛斯花了八十年,终于找到了激活碎片的方法——利用人类最强烈的情感作为燃料。”

服务器突然喷出紫色烟雾,数十个青铜面具人从烟雾中现身。为首的面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让林夏血液凝固的脸——那是她自己,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冰冷的恶意。“欢迎回家,妹妹。”另一个“林夏”举起手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半块发光的怀表,“你以为祖母真的在保护你?她只是在培养完美的容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夏想起五岁那年,祖母给她讲的睡前故事里,藏着时空坐标的暗语;想起十二岁生日,收到的那只刻着翅膀图案的钢笔,笔帽里竟藏着微型定位器。而现在,她胸口的徽章开始发烫,与另一个“林夏”手中的怀表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

“那是时间的裂隙!”艾伦大喊,“他们要把整个东京传送到1945年的战场!”他将罗盘与林夏的信刀结合,形成一道金色的时空屏障。战斗中,林夏发现另一个“自己”的攻击招式,竟与她在梦境中反复演练的动作如出一辙——那些被她以为是噩梦的场景,原来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当林夏的徽章与怀表碎片终于合二为一时,整个服务器室剧烈震动。时空屏障扩展成巨大的防护罩,将所有面具人困在其中。林夏看到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真实形态——原来刻耳柏洛斯的成员,早就不是纯粹的人类。

“你们以为打败我就结束了?”另一个“林夏”在消散前冷笑,“看看你的身后。”林夏转身,惊恐地发现艾伦的瞳孔变成了猩红色,手中的罗盘正在吸收她的徽章能量。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心!他的身体里也被植入了刻耳柏洛斯的控制芯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艾伦突然剧烈抽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硬币,硬币上印着初代邮差的头像:“父亲...说过...意志...不可被...”随着一声怒吼,他将硬币插入自己的脖颈,黑色物质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当一切平静,艾伦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的双重身份...该结束了。”

服务器核心开始过载,整个地下室即将爆炸。林夏和艾伦在时空崩塌前的最后一刻,通过老者打开的传送门回到了时空邮局。此刻的邮局里,所有信件都在不安地颤动,墙壁上的时空坐标图显示,七个记忆污染核心正在同时激活。老者看着疲惫不堪的两人,神情凝重:“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时间本身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