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场白:欲极为恶,舍大为善。恶多民苦国破;善多民幸国兴。恶而不抑,世恶丛生;善而不扬,恶必插隙。

圣德皇帝接到史诗黄河决口的第一道奏章,感觉到满头雾水。心想:今年春寒,未闻何处有雨,黄河怎么会决口呢?但史更新的话他不得不信,因为在他看来,史诗不会说假话。因此,圣德皇帝急召曲直到议政殿议事。

圣德皇帝一见曲直到来,就把史诗的奏章给他看,问道:“曲爱卿。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曲直看罢史诗奏章,也是满心狐疑。问道:“圣上是不是怀疑史诗所奏不实?”

圣德皇帝说:“今年春寒,未闻何处有雨,黄河怎么会决口呢?”

曲直一语多意说:“天下之大,何处有雨,圣上和臣不知。但给史诗一个天大的胆儿,我想他都不会说假话。难道是黄河上游什么地方夏汛早发?”

圣德皇帝说:“啊。朕明白了,不是史爱卿说谎,一定是黄河上游什么地方夏汛早发。唉!曲爱卿,据史爱卿说黄河决口多日,难道你就没有收到什么地方有这方面的奏章吗?是不是外官早有奏章,什么京官暗中扣押?恶意不报?”

曲直说:“微臣不知。”

圣德皇帝说:“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好以静制动,坐等史爱卿以后的奏章了。”

曲直说:“圣上,要不臣派一个人到商州去证实一下?”

圣德皇帝说:“朕想史爱卿的奏章不会有假。他一定会在近日发出紧急奏章。你早早给史爱卿准备二百万两赈灾银两。一但史爱卿第二道奏章一到,消息一但确认,马上派官给他送去。救灾如救火,一刻迟缓不得。”

曲直说:“微臣领旨。”

两日未过,史诗的第二道紧急奏章就到了圣德皇帝的手里。他一看奏章,拍案大怒说:“商州知州舒展!胆大包天,不但隐瞒灾情不报,视民倒悬于不顾,竟敢在聚仙楼抱娼拥妓,寻欢作乐!真是可恶至极!”

圣德皇帝在议政殿紧急召见曲直。曲直一走进议政殿,就见圣德皇帝把一份奏章甩给他看,还气急败坏地说:“你看看,真是可恶至极!”

曲直见龙颜大怒,愤甩奏章,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以为是史诗谎报了灾情,致使龙颜大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圣德皇帝说:“不是你该死,说商州知州舒展该死。死有余辜!”

曲直这才听明白了。不是史诗有事,而是商州知州舒展有事。他跪着没有起来。细看史诗奏章。

圣德皇帝见曲直跪着不起来。连忙说:“曲爱卿,快快请起。是商州知州舒展把朕气糊涂了。”

曲直安慰圣德皇帝说:“臣知更新深明大义,他手中现有银两应急救灾,就是商州国库没有银两,也会应急使用数日。请圣上放心。”

圣德皇帝说:“朕倒把此事忘了。朕相信史爱卿会急朕之所急,急民之所急。曲爱卿,你就替朕拟旨吧。”

曲直说:“臣领旨。”

圣德皇帝说:

“第一道旨意:“着户部侍郎张海,携赈灾银两二百万两,到商州交与史诗统筹赈灾。并查清个县受灾情况,减免百姓税赋。限三日到达,不得有误。钦此!”

“第二道旨意:商州知州舒展,隐瞒灾情不报,视民倒悬于不顾,竟敢在聚仙楼抱娼拥妓,寻欢作乐!实属罪大恶极。着史诗处舒展极刑,以儆效尤。其他赈灾事务,有史诗便宜行事。钦此!”

圣德皇帝说:“咱们还有未想到之处吗?”

曲直说:“圣上,那商州知州一职有何人接替?”

圣德皇帝说:“不是授权史爱卿便宜行事嘛。”

曲直说:“圣上对史诗授权过大了。”

圣德皇帝说:“权大办大事,权小办小事,无权不办事。史爱卿只要谨慎办事。朕放心。”

曲直说:“谢圣上。”

两日后。圣德皇帝又接到史诗一份紧急奏章。他一看。很是作难。急召曲直到议政殿紧急议事。

曲直看罢史诗奏章,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跪下说:“圣上。史诗大胆,万万不可应允。”

圣德皇帝说:“史爱卿想用监狱的犯人组成一支敢死队,封堵黄河决口。是有些违背律法,但有一定的道理。是一件办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曲爱卿你想。如果一个人无论罪过大小,甘心情愿地在死前去为朕分忧,为百姓办一件好事,那不是一件最好的悔过自新的机会嘛?再说,许多人还有死里逃生的机会。朕想:如果不用这些监狱犯人,在封堵黄河决口时,就得用朕的将士或百姓中的勇敢者。犯人甘愿去死,是以死来洗刷自己的罪过;将士去死,是在执行命令;百姓去死,是为保护自己的家园。都是去死,何必让犯人失去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呢?”

曲直说:“圣上说得有道理。”

圣德皇帝说:“不是朕说得有道理,是史爱卿说得有道理。规矩是人立的,也是人破的。破一个束缚人的规矩会招致许多人的非议;但立一个利国利民的规矩有什么不好?史爱卿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朕想他一定会有妥善的做法。曲爱卿,你看呢?”

曲直说:“史诗一点把此事办砸了。有非议事小,弄不好是会丢命的。”

圣德皇帝说:“难道你想到了,史爱卿就没有想到吗?”

曲直说:“这---”

圣德皇帝说:“朕准了。曲爱卿立即拟旨。”

曲直说:“臣遵旨。”

户部侍郎张海,在接到圣德皇帝的旨意以后,立即在户部办理了领取赈灾银两手续,把领取到的银票揣在怀里。回家准备出发。

往日里,外部人员到户部领取银票后,总要一些银票与户部紧要人员。不然,以后再来就领取银票,总得办理几天。户部人员总有话说,不是银票一时难以全部支付,就是库管请假不在。一拖就是几天。张海是户部侍郎,当然是一路绿灯,毫无阻碍。

张海与监察御史牛谦;侍御史卢德一向交往甚笃,平日里,三人中谁要是抓一个虱子,总要分几只腿给其他二人。二人听说张海要去商州赈灾,晚上就来到张海家里看他。二位好友来家里串门,不言而喻,张海便知道二人是什么意思。原来,张海胆儿小,收别人一点点儿好处,总怕东窗事发。有了两位御史大人以后,两位御史大人便成了张海的保护伞。张海知道,一个人没有打伞不买伞的。打伞人不买伞,就得给伞一点点儿好处。不然,谁的伞让人常用。张海之所以把二位御史当保护伞,那就是御史是言官。言官可以说一个人有罪,也可以把有罪的巧言成无罪。就是一个无罪的人,言官只要把一盆屎扣到了你的头上,即便你有能耐洗刷清自己的冤屈,就是臭也得臭你几天。

这件事古往今来谁都不愿意得罪言官的道理。

朋友来到家里,张海自然要设宴招待。酒至快酣,张海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连数都不数一下,就梗着舌头说:“今天我逮了一只青蛙,各分给你俩一只大腿。”

两位御史不要。张海说:“见外了不是。咱仨人以后还是不是朋友?”

两位御史说:“我们也回去炖一锅青蛙肉汤喝几天新鲜。”

张海第二天带领几个贴己人保护,离开京城,向商州而去。因为张海是官差,见驿站就息马吃饭。晚上住在驿站里。偷偷掏出银票一数,发现少了八张十万两的银票。使他大吃一惊,这可是丢脑袋的事儿呀。心想:这可怎么办?自己返回去索取,二人不认账怎么办?不回去索取吧,怎么向商州的那一位交差?后来他决定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回去试试看。能要回来当然更好,有不回来,也给他俩提个醒,是不是能帮帮自己。至于商州那一位,先搪塞几天再说。

第二天,张海派一人回京后,自己也忙忙赶往商州。但张海并不知道,曲直也派人去给史诗送信,说有户部侍郎张海已经携带赈灾银两二百万。前来商州协助他赈灾。

张海心里有病,骑在马上老觉得天旋地转,神智恍惚。几个保护张海的人认为他在京城坐惯了,一路马上颠簸,可能是有点儿适应不过来。只好放慢速度,有人给张海步行牵马而行。最后,张海怕耽误时限太久,叫人把他绑在马背上,火速行走。

曲直派来的人三日已到。但总是不见张海的到来。

史诗见封堵决口事已在顺利进行。就想把舒展的国库亏空案先审理完毕,以谢商州百姓招灾后迟迟得不到赈济之苦。

史诗在商州公堂升堂。灾民们都到衙门前观看究竟。

史诗端坐商州公堂,雷鸣持尚方宝剑立在其后;书吏正襟危坐,等待记录;衙役们分立左右高喝堂威;舒展跪在堂下,吓得浑身发抖。

史诗惊堂木一拍问:“堂下何人?”

舒展说:“罪官商州知州舒展。”

史诗问:“舒展,你口称罪官,犯有何罪?”

舒展说:“黄河决口,灾民夏粮绝收,流离失所,隐瞒不报,其罪一也;钦差大人擂堂鼓三通,罪官在聚仙楼抱娼拥妓,饮酒作乐,其罪二也;黄河决口,未作赈灾预案,其罪三也;钦差大人限罪官午时到达临潭县衙,按期未到,其罪四也。”

史诗问:“你有此四罪,以你只见,该当何罪?”

舒展说:“任其一罪,都当斩首。”

史诗又问:“数罪并罚,你当处以何刑?”

舒展说:“罪官不知。”

史诗问:“商州国库亏空多少,你可知道?”

舒展说:“罪官不知。”

史诗问:“商州国库存有多少银两,财物。你可知道?”

舒展说:“罪官不知。”

史诗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舒展。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知州,平常是怎么管理商州政务的?你要知道,就你商州的刑具,是不是想尝其,其中一刑,品品味道?”

舒展说:“罪官有难言之隐,不便当堂回话。”

史诗说:“衙役们,除去舒展官服,乌纱。暂且收监,等待发落。”

晚上,史诗亲自到大牢可恶舒展,探究他的隐私。

史诗就舒展卷曲在大牢的一个角落里,蓬头垢面,样子十分可怜。他一见史诗到来,马上跪倒在地说:“史大人,你怎么来这种地方。有事传罪官去就行了。”

史诗说:“舒展。大牢里说话方便。你不是说有难言之隐,不便当堂回话嘛。本官知道。你的难言之隐,是你有一把保护伞在京城里。可是,他现在罩不住你。你觉得很冤枉。是不是?”

舒展说:“罪官有什么事都瞒不住史大人。”

史诗说:“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本官。是本官知道凡是懒官,贪官,无为官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都有一把保护伞罩着他。一但他的保护伞离他较远,或被凤吹走吹破。都会像你一样显得无奈而自感其冤。本官说得对吗?”

舒展说:“史大人分析得很对。”

史诗说:“舒展。你呀,自己不是无能,做不好事情。何必依赖保护伞罩自己呢?”

舒展说:“人常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史诗说:“你说得不对。是你的懒惰和贪欲在作怪。”

舒展说:“史大人言之有理。罪官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史诗说:“是你懒惰成性。”

舒展问:“史大人。难道你今晚就是来回我说这些?”

史诗说:“不是。有两件事和你说明白。”

舒展说:“那两件事?史大人直言不妨。”

史诗说:“第一件事是:本官想把你和你一样有保护伞的人的保护伞统统扯破。不再让保护伞贻误后人。当然,这只是本官的一种妄想,但扯破一把是一把。少些保护伞总比多一些保护伞好。这样,就不会有许多舒展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为后人积一些阴德吧。第二件事是:你的罪总是要死的。但本官不想有你之罪连累你的家人。即便是你的家人跟随你吃过香的,喝过辣的。他们有罪是被你的拖累的。也是朝廷的律法所定。你只要为本官做一件事,本官就会开脱他们之罪而且和别人一样生活。”

舒展问:“史大人。你说要我做什么,我的家人可以不为我所累?”

史诗说:“本官想让你写一份遗嘱,自愿以死去封堵黄河决口。向圣上以谢己罪,就是死也要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以表示悔过自新。本官不但保你家人无罪,且发放银两一百两,让你的家人回家置田度日,安居乐业。怎么样?”

舒展说:“谢大人给罪官的家人一条活路。”

史诗说:“不用谢。这是你拿命换来你的家人的生活;也是本官对同僚犯罪的一种力所能及的帮助。”

舒展问:“史大人不是骗我?”

史诗说:“本官骗你有什么好处。啊。那第一件事呢?”

舒展说:“史大人对保护伞遗害朝臣的分析言之有理。如果罪官早日遇上史大人,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可悲下场。”

史诗说:“就是你把你的保护伞说出来。本官也不会轻易使用,只是以防不测,做一个护身符罢了。那些人只要以你为戒,暗地里悔过自新,做一个好官。是你的阴德,也是本官自保的多虑。只要人不犯我,本官一定不会犯人。本官做事自有分寸。舒展。请你放心好了。”

舒展说:“史大人不会骗我?”

史诗说:“你要说本官骗活人,谁都会信;你要说本官骗一个死人,谁会相信。话说回来。本官骗你一个死人做什么?如果圣上开恩,你死后或许会不但无罪,而且会在黄河岸边的石碑上有你英勇献身的名字,以使后人敬仰。”

舒展叩头谢过史诗:“罪官一定按史大人说得去做。绝无反悔。”

史诗说:“那好,本官叫狱卒笔墨纸砚伺候。明早叫狱卒把东西交给本官。”

史诗知道。像舒展这样明摆着的事好办,就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现在最大的事是等待朝廷的赈灾银两。他把自己的银两垫出去一百二十万两不说,已经向多家粮店佘粮店银两已有五十万之巨。赈灾银两再不到来,他就要被银两压垮了。不说别的,那么多灾民吃饭,决口处的民工吃饭,明天都要数万银两支付。他到哪儿去弄钱呢?这可不是一家数口人的穿衣吃饭问题。

就在史诗苦苦等待赈灾银两之际,他在天上客客栈里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晚上子夜,忙碌了一天的雷鸣,怀抱着尚方宝剑而睡。突然感到尚方宝剑有被人轻轻扯拉的感觉。他睁眼在黑暗中隐隐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因为史诗给他交代过,丢失尚方宝剑就是丢官丢命。为防意外不测:白天是真剑配真鞘,晚上就是真剑配假鞘;假剑配真鞘。假鞘真剑雷鸣放在枕下,真鞘假剑保住自己的怀里。雷鸣大喊一声:“有刺客!”雷鸣心慌蒙面人也心慌。假剑真鞘被蒙面人拼命夺去。雷鸣无奈,从枕下拔出尚方宝剑,一剑向蒙面人刺去。蒙面人奋力而逃。蒙面人带伤,又见雷鸣追赶。他胡哨一声,把假剑真鞘向房上投去。房上一人接剑在手,跳房而逃。蒙面人被听到喊声后起床而出的多人围住擒获。而假剑真鞘不知去向。

史诗问:“这是怎么回事?”

雷鸣说:“有人盗剑。”

史诗问:“人抓到了吗?”

雷鸣说:“人是抓到了,但丢了假剑真鞘。”

史诗说:“把盗剑人给我带过来。”

盗剑人带到史诗面前。让人除去他的面罩。史诗见盗剑人面目清秀,二十多岁,便说:“云鹰兄,把他带到我的房间去。其余兄弟都回去吧。”

在史诗房间里的灯下,他见盗剑人受伤。马上给他包扎好。说声:“大家都坐下。”

史诗和颜悦色地对盗剑人说:“壮士,你年纪轻轻,难道就不知其厉害?你盗的可是尚方宝剑,不是一般的宝剑。懂嘛。但我知道你是被人顾来的。是吧?”

盗剑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史诗还是和颜悦色地说:“壮士不用怕。你只有把事情的一切说明白。我不但不会治你的罪,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留下当我的助手。怎么样?我保证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盗剑人问:“真的?”

史诗说:“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兄弟!”

盗剑人见史诗不像坏人,自己丢了东西不但不发怒,还称他是兄弟。就说:“我相信你大人。我的好朋友牛冲说:‘你的这把宝剑很值钱,如果盗取到手,可以卖几百两银子。他先给我五十两银子,事成之后,获银均分。”

史诗说:“原来是怎么回事呀。你知道嘛,牛冲给你的是脏银。要是被别人抓住你会被杀头的。如果你想用钱,在我手下挣钱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何不挣光明正大的钱而去挣脏钱呢。如果你愿意,每月和这位兄弟一样常常挣钱多好。”

盗剑人问:“真的?”

史诗说:“我骗你干什么?真的。不过,你得把你和牛冲的来历给我说明白。我就收留你。”

盗剑人说:“我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成为乞儿。一日无病倒街头,被我的师父所救,变成一个盗贼。师父死活,流落京城,以盗为生。一日,我在盗取牛冲的钱财时被其所抓。他说如果我不愿去见官,就得听他的话。我每次盗窃成功。都要分一半给他。这次就是他叫我来盗取什么宝剑的。我说怕被抓。他说不怕。他有一位什么御史哥给他做主。没有什么可怕的。所以我就来了。”

史诗说:“原来怎么回事呀。你是被人胁迫,前来盗剑。我不怪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为我做事。不但为不会怪罪你,还会以兄弟看待,怎么样?”

盗剑人说:“我愿意留下。为你这位大哥做事。”

史诗说:“你叫什么名字?”

盗剑人说:“我叫徐明。以后就叫我小明好了。”

史诗问:“小明兄弟。你干这个行当多久了,手艺怎么样?”

徐明说:“十年多。手艺不怎么样,就是胆儿大。”

史诗说:“小明啊。你这一行不是无用,就看你为谁所用。不瞒你说,等咱们闲下来,我给你介绍两位同行高手。”

小明说:“求之不得。”

史诗说:“以后你就跟着我雷大哥做事吧。他会教给你许多做事的规矩。”

小明跪下说:“拜见雷大哥。”

雷鸣说:“小明兄弟。你应该拜见这位钦差大人。”

小明马上朝史诗叩头。

这件事就这样到此秘密结束。

在张海奉命出发后的第五日。张海来到了商州州衙。他叫衙役传报说:“户部侍郎张海,奉皇命到商州赈灾。”

衙役传报雷鸣。雷鸣命人立即升堂。

史诗端坐公堂。见张海到来。不等他说话。就让雷鸣向张海宣旨道:“何必侍郎张海接旨。”

张海连忙跪下说:“臣张海接旨。”

公堂上全部人员跪下。雷鸣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着史诗代朕巡视各地政务,圣旨所到之处,如朕亲临,凡文武百官,俱受其管辖之;凡察有荒废政务、贪赃枉法、抗旨不尊、投敌谋逆者。依律严惩、先决后奏。钦此!”

众人三呼万岁已毕,起身各到其位。

史诗端坐公堂。怒视张海问:“户部侍郎大人。你到此有何公干?”

张海说:“本官到此与史大人回复皇命。”

史诗问:“张大人,什么皇命?”

张海说:“本官与史大人送赈灾银两。”

史诗问:“多少赈灾银两?”

张海说:“一百二十万两。”

史诗吃惊地问:“张大人,你说多少。圣上御批二百万两,你怎么说是一百二十万两?”

张海说:“史大人。户部一时凑不够二百万两。我先向史大人交付一百二十万两先用,那八十万两随后有人送到。请谅解户部的难处。”

史诗问:“什么时候送到?”

张海说:“什么时候凑够什么时候送到。”

史诗说:“水火无情,灾民倒悬。老弱街头腹空待食,兵民奋战决口待物,你让本官等到什么时候?”

张海说:“商州距京城两千里路程,我怎么知道户部什么时候凑够八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送到那是户部其他人员的事情!”

史诗一拍惊堂木怒斥道:“大胆张海。你竟敢在本钦差面前撒谎!”

张海说:“史大人。你说我撒谎,有何凭证?”

史诗说:“张海。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好!本官让你死也死个明白。传京城差官当堂回话。”

京城差官安子良应声上堂,拱手问道:“史大人传下官何事?”

史诗说:“你把户部一次发放的二百万两赈灾银两的凭据让张海看看。”

安子良从怀中掏出凭据,送到张海面前。

张海一看凭据,吓得瘫坐在地上,像霜后的蚂蚱,苟延残喘。

史诗一拍惊堂木说道:“来人!脱去张海官服,除去乌纱,拉下去重责四十。回来再与本钦差回话!”

张海被打得皮开肉绽,跪在地上哀求说:“史大人饶命。”

史诗说:“本官暂且不说你送来赈灾银两多少。请问,圣上限期几日到达?”

张海说:“圣上限期三日到达。”

史诗问:“张海,你既延误限期,还谎称那八十万两随后就到。你既说是到此回复皇命,就请张大人把圣旨呈上来让本官看看。”

张海说:“请史大人饶命。”

史诗说:“来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史诗苦苦等待到的不是满心欢喜,而是一腔怒气。

子夜,史诗来到张海的牢房。前来与张海探究自己心中的猜测。

张海见史诗到了,连忙跪下说:“史大人子夜探望罪官,有何见教?”

史诗说:“起来慢慢叙话。”

张海说:“谢过史大人。”

史诗说:“本官素闻张大人一向办事谨慎。今日为何铸成如此大错?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海说:“罪官之错不知从何说起。”

史诗说:“本官问,你回答。可否?”

张海说:“史大人只要免罪官不死。罪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史诗问:“那八十万两赈灾银两究竟到哪里去了?是路上遇见劫匪?还是---”

张海说:“路上没有遇到劫匪。是---”

史诗问:“是什么?难道是在京城有人对你索取,讹诈,还是胁迫逼要?”

张海说:“没人对罪官索取、讹诈和逼要。是酒后逞能,送给了两位朋友。”

史诗问:“难道你就不知道这是杀头累家之罪?”

张海说:“罪官不敢隐瞒史大人,这是出于一种无奈。”

史诗问:“怎么个无奈法儿?”

张海说:“在朝为官,互无来往,就不能有事官官相护。”

史诗说:“为官一身清廉,上不愧对于天,下不愧对于民,因何要人相互?”

张海说:“雨天用伞,夏日求凉。无人庇护,难免淋雨日晒。难道史大人真的不懂吗?”

史诗说:“如果雨天用伞自备,纳凉自己栽树。何必求助他人。”

张海说:“艳阳出门突降大雨,无伞何以避雨?行路时人动树不动,自己怎么背树纳凉?”

史诗说:“如果一个人淋不得大雨,受不住炎日。那么,他不是泥胎,就是檐前垂冰。还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史诗一些话说得张海无言可对。

史诗说:“本官问你,你在京城、在路上遇到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可以告诉本官吗?”

张海如实讲述了酒后赠朋友银两之事。并说出派人回京报信之事。之后,京城有人赶来说:“叫他只管起来商州,他们有妙策可以保护他脱罪无事。”

史诗问:“来人对你说有何妙策?”

张海说:“罪官不知。”

史诗说:“本官全都明白了。”

张海问:“史大人明白了什么?”

史诗说:“本官无可奉告。”

张海问:“史大人。罪官真的难免一死?”

史诗说:“本官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死罪难免。但你如果听本官一句话。可以不累及你的家人。”

张海说:“请史大人说来让罪官一听。”

史诗说:“你如果如此如此,你之罪就可以不累及家人。本官向你发誓保证。”

张海说:“只要能保护家人,罪官一定照史大人说得去做。”

史诗说:“你就按本官之话行事吧。”

张海说:“罪官多谢史大人保护家人之恩。”

史诗说:“你不用谢本官,要谢谢圣上。”

史诗的《囚犯敢死队》想法得到了圣德皇帝的允许。这使他在封堵黄河决口的预案上有了坚定的信心。史诗利用了“福,祸所伏;祸,福所易。祸福之变,来于天,亦多来于人也。”这句话的深奥含义和推而广之的道理而演化和精髓的升华。也就是说‘死而复生’是人们在绝境的最大期盼;‘因祸得福’是人们在大祸临头时人们以求转机的渴求。人们只要有改变自己的此机会,是谁都不愿意放过的;人们能够改变从前而获得自己的以后愿望,是谁都渴求已久的。囚犯是人,自然自愿做敢死队来谋求自己新生。

史诗找来余子谦和仇士雄,共同草拟《囚犯敢死队》的条款及详细内容。他们制定的条款及内容必须是利国、利民、利于保护自己。不能让朝廷中哪些言官从鸡蛋中挑出刺来,祸及自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

他们三人依照奏报的格式设计了一种特殊奏报,确认没有遗漏和什么不妥后,开始实施。因为,他们三人知道:囚犯是人,不能以他们牺牲性命为代价,去换取之后的一切,来完成他们目前的使命。被人就体现不出当今圣上的皇恩浩荡。

史诗把《囚犯敢死队》组织完成后,让余子谦陪自己到决口下游察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营救《囚犯敢死队》的人一但被水冲走时进行营救。及考虑营救预案。

史诗一帮人顺水走了五里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设施营救之处。正在焦急。跟着雷鸣身边的徐明问史诗:“史大人,咱们这是在做什么?”

史诗把自己的来意说明后。徐明说:“史大人是这个意思呀。我有办法。”

史诗急忙问:“小明。你有办法?”

“嗯。”徐明说:“我有办法。”

史诗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徐明领史诗一帮人回头走了一里多路,在一个水流较急的地方停住说:“史大人你看。这里水急,但水面只有数丈。且高处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如果在柳树上 再绑一根数丈高的竹竿。把竿头寄好一根长绳,我爬到竿头,让多人拉长绳使竹竿弯曲到最大。拉绳人们同时松手,借助竹竿的弹力。我就能飞过去。要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史诗众人高兴的你抱我拥,欣喜异常。

史诗说:“你只要能身带一根足够长的细绳飞过对岸。用细绳再拉一根粗绳过去,做支架,顶粗绳,把粗绳锚好在地。你就立了大功一件。”史诗把他的营救落水人员计划细说一遍后。他说:“一但粗绳两头固定。在粗绳上设滑轮数个。每轮绑吊一个一家人员,手持挠钩,在粗绳上到处滑动。一但发现落水人员,挠钩勾其衣带。便能把落水人员营救。众人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计划叫《滑轮飞人营救计划》。

众人皆称这个奇妙构想真是出人意料,开世人之先河。

史诗说的《滑轮飞人营救计划》完毕后,便回去组织《囚犯敢死队》。

史诗同余子谦带人回到临潭县监狱。让狱卒马上召集大牢里的所有犯人聚齐训话。

史诗说:“众犯人听旨。”

犯人们齐刷刷跪在地下。

史诗从怀中掏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因黄河决口,封堵决口事。恩准御赐钦差史诗奏请《囚犯敢死队》之事临机决断。钦此!”

众犯人三呼万岁谢恩毕。史诗又说:“圣上皇恩浩荡,特赦自愿参加且被本钦差选准的,《囚犯敢死队》的犯人,无论罪之大小,特赦无罪。俱到决口处封堵黄河决口。死者,赏银一百两,抚恤家人;生者,赏银五十两,无罪回家。《囚犯敢死队》人员,无论生死,在黄河岸边立碑,其名载于碑文。死者受后人瞻仰祭祀;生者千古流芳。众人听好了。此事是出自自愿,绝不胁迫。凡自愿参加者,现在就可以报名,填写《囚犯敢死队》特殊奏报。”

众犯人一听,纷纷报名。凡是身强力壮被选中者,人人喜笑颜开;未被选中者,垂头丧气。

史诗众人马不停蹄,到商州辖区的监狱里组织《囚犯敢死队》,凡《囚犯敢死队》人员,个个身穿红色号衣,腰间四肢记着绿色环扣丝带。都到临潭县交口镇聚齐,开始水性及插排技术训练,以求得牺牲最少的人,办成最大事。

封堵决口的人员、物料准备妥当。史诗命商州地方的大小文武官员,都到决口处举行封堵仪式。并把舒展和张海押到现场,绑缚在‘大‘字架上,观看前几排封堵。

黄河 大堤之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官印百姓,立于两旁,在迎接《囚犯敢死队》的到来。《囚犯敢死队》人员,个个身穿红色号衣,腰间四肢记着绿环扣丝带,来到史诗众人面前,肃立待命。凡是钦命官员,一个个向《囚犯敢死队》人员敬酒。之后,官员们手举酒碗。听钦差大人讲话。

史诗说:“壮士们!你们自愿以带罪之身,为国家,为灾民,也为你们的乡亲父老不惜生命,封堵黄河决口。本官谢谢你们了。”说罢他深深一礼。又说道:“来。本官敬你们这碗酒,益壮行色。”说吧。史诗喝干了酒。

众也喝干了酒。《无法敢死队》人员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众人将酒碗在地上摔碎。

史诗叫炮手鸣炮。震天价三声炮响过后。史诗高声说道:“将士们!商州的热血男儿们!黄河决口封堵开始!”

熟悉水性的将士们手拿挠钩、长杆,跑步到达决口的高桩上架设好的云梯上。灾民中的强壮人员将绑扎好的木排纷纷投入水中。将士们用挠钩拉着木排就位,用长杆将木排压入水底。官员、灾民人等,纷纷将杂草,树枝抛入水中;将士们将杂草树枝压水中。决口之水,慢慢上升,已经疏通好的河道里也慢慢水位上升。就这样,结果近两个时辰的军民奋战。第一项决口封堵预案完成。

第二项决口封堵预案是插排和抛投泥袋石块。史诗一声令下。《囚犯敢死队》首先把舒展和张海二人的‘大’字架作为插排投入水中;之后,将准备好的插排投入。囚犯们投排,插排,压排。一个个置生死于度外,奋不顾身,拼死奋战;灾民们抛投泥袋,石块,奋勇当先。又经过三个时辰的艰苦奋战。终于将决口封堵完成。

第三项决口封堵预案是:挖掘堤基,磊石夯土。

就这样军民人等不分昼夜轮流奋战,在第三天的午时,决口处的堤坝修筑成功。

史诗得到回报,在封堵决口时《囚犯敢死队》死五人,伤二十三人。军民人等死三十一人,伤一百零四人。

军民人等在黄河的东西堤坝上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之后。史诗命余子谦暂领商州知州事,兼临潭县知县职。等圣命裁决;又命受灾各县官员,带领灾民回家,修建房屋,疏通水路,整理田园,分发粮食种子,各自生活。并免除灾民们两年税赋。命在封堵决口时的死伤人员领取抚恤银两,回家生活。

史诗把诸事安排妥当,每日带领众人到各处巡视灾民们的灾后重建情况,发现有不妥之处,当场纠正。

半月之后,圣德皇帝恩准史诗奏章,余子谦任命为数字知州;商州兵马司守备张子良、偏将路君亲配合史诗赈灾有功,各官升一级;任命文修院侍仕梅趣,补缺临潭县知县一职,并带来圣德皇帝给史诗的欠缺赈灾银两二百五十万两,让他付清应急欠账。余下银两自用。这样,史诗在这次赈灾中赔去自己的银两近十万两。

史诗看到诸事完毕,准备率领兄弟们南下云贵。正在这时,他突然接到圣德皇帝急召回京述职的圣旨,不得不回京面圣。他心中明白,一定是在赈灾的事上朝中有人弹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