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就知道啦。”
最终,乐子鹰无法回答柴君蔓,搪塞了一句。
实在是没有答案。
毕竟是一个用148发子弹,击毙120个老美鬼子的特射手,赵嵘生强大如虎,行踪如豹,爆发力至今在军区稳居榜首。
同他合作过的兵,班长连长……没有哪一个逃脱他的魔爪,无不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拿捏得死死的。
从领导层看,赵嵘生是个难得的人才。
从士兵角度看,赵嵘生是无法攀越的大山,可怕的训练魔鬼。
只是——
他们从没见过他软弱的一面,也没见过他给女兵一个好脸色,路上遇见他,除了敬礼,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离开。
乐子鹰没透露太多,柴君蔓又不是他肚中蛔虫,自然不懂赵嵘生如狼似虎的一面,依旧想着离婚这茬子事儿。
车子抵达赵嵘生所住的小院子,隔壁左右地纷纷探出脑袋吃瓜。
乐子鹰打开车门,抱着米和鸡蛋进了屋。
他还特意向下方的从群打招呼介绍柴君蔓:“从连长,这位是赵团长的媳妇儿柴君蔓同志,来随军的,往后你们隔壁左右的,照顾照顾。”
从连长为人厚道。
他连忙一口答应了。
司令大儿子亲自开车送一名军嫂,又送米又送鸡蛋的,他从军多年,这样的待遇可谓是头一份啊。
新来的柴君蔓身份不俗呀~~
从群看了眼柴君蔓。
哦,面有菜色。
家境不大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赵团长老家安排的对象。
柴君蔓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只是看了看眼前的小院落,独门独户的,一个三居室一厨的青砖房屋。
院子有篱笆。
院中空荡荡的,除了一口井外,什么都没有。
只是门上挂着铁将军。
柴君蔓也进不去,索性就打一桶水,好好洗一把脸,加上路途时间长,后面没吃橘子,黄气早就淡了。
她下车前还特意用黄颜料补了补。
军区安全,用不着再伪装,她就以原原本本的样子去面对赵嵘生好啦。
“阿丑,我肚子好饿,可一想到米面这东西就想吐,你有没有什么能止吐的宝贝,给我炫十个八个呗。”
丑孩子翻白眼。
十个八个,她咋不上天呢。
但它还是不情不愿地吐了两枚朱雀卵道:“吃吧,老长毛的蛋好吃得很,灵气被人家吸光了,但主人吃了,可以增加你身体的柔韧度,让你身轻如燕,男人看了会倒,女人看了会晕。”
“尽吹牛,真这么神奇,我吃它一百个,岂不是会飞?”
“那还真抱歉,老长毛生育率极低,一辈子都生不了一百个。”
“……”柴君蔓。
她把红壳的蛋放水里涮了涮,剥开皮就开吃了,
味道绝了。
一点都不想吐了。
柴君蔓一口气炫光,吃得唇红齿白的,又补了一颗粉嫩微酸的杏儿,翻江倒海的胃总算舒服了。
“大伯,这就是你的院子吗?”
一道孩童雀跃的声音从院门外响起。
不等柴君蔓起身,她就看见院中跑来个八九岁的大男孩,穿着粗布衣衫,浑身上下都打满补丁。
小眼睛厚嘴唇,鼻孔大,一看见柴君蔓就没礼貌大叫:“你谁啊,这是我大伯的屋子,你赶快走!”
柴君蔓皱眉。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眼神拐弯,捕捉到门口的两双脚,二话不说就捏住男孩的脸教训道:“哪里来的野孩子,这么没教养?这可是军区大院,一出门就遇首长,你怕不是神仙送来害你大伯的。”
男孩脸颊被揪得发红。
他不停挣扎,又黑又脏的手探出就要抓柴君蔓的脸,可对方躲闪得极快,一下子就跳开一米远。
“啊啊啊,大人打小孩啦,大人打小孩啦,妈,大伯,这里有坏女人——”
熊孩子没打着人,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撒泼。
“阿水,阿水,你有没有怎样,让妈看看,我的娘耶,怎么脸红成这样?”一个年轻女人冲进屋,抱住男孩就嘤嘤要哭。
“妈,就是这个坏女人上来就打我,阿水好疼啊,呜呜呜——”
委屈巴巴,受伤,弱势……瞬间衬托出柴君蔓的嚣张跋扈。
呵,男孩子哭戏这么棒,柴君蔓难得一见。
“大哥——”
年轻女人红了眼,一双眸子欲说还休,眼巴巴看向走来的身形魁梧,眼神凛厉的赵嵘生……
赵嵘生眼神横扫。
他看见了什么?
一种红颜铿锵,满园萧索的风景。
俏生生的少女穿着藏青色粗布衣衫,黑发如云,娇嫩的脸颊毛孔细密,肌肤透亮有光,天然冷白皮,琼云般的美目,清淡灼染一汪秋水。
她如一棵散发着浓香的桂花树,清冷地矗立在他枯败的小院子里,毫不犹豫冲入他的眼帘,强势如虎。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赵嵘生快步上前,走到柴君蔓身前,眸底压着强烈的喜悦和兴奋。
要不是有外人,他快无法自制抱她进屋。
柴君蔓撇撇嘴。
她一脸不高兴。
恨不得当场就嚷嚷此行真正目的。
但一大一小两人眼神里的敌意浓得滴水。
一时半会儿都没法翻篇呢。
等搞定这两家伙,她说什么也要把臭男人狠狠抽一顿。
再跟他离婚!
“好好,是我的不对,应该亲自去接的,周佐周佑这两个蠢货,还在火车站作无头苍蝇呢,回头跟他俩算账。”赵嵘生道。
他语调轻得令人震惊。
眼神腻得如蜜。
他这哄孩子般的亲昵态度,是姜七七这辈子都没见过,也无法想象的,霎那间一颗心碎成渣滓,手指头抠得死紧。
“大哥,你还没给我们介绍呢。”她尬笑道。
直到这时,赵嵘生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他笑着走柴君蔓身边,熟悉地握她胳膊,向姜七七介绍:“哦,忘了跟你说,她叫柴君蔓,我的妻子,你嫂子,从沪市来投奔我的。”
柴君蔓抖了抖胳膊肘。
她正生气呢。
才不想他套近乎,可抽半天愣是没从他钢铁般的手指里挣脱开,索性就摆烂由着臭男人搞怪。
“什么?大哥,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跟家里人商量,我跟阿水还特意从老家过来,爹娘让我们照顾你,顺道让阿水在南疆念书……”姜七七满嘴苦涩道。